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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情节的故事 主编:季羡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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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腹,衣不足以蔽体,非不治之症而不得治……
  常言道,希望过高,失望愈重。失望之余,必然要想一想:这是为什么?!
  八年了!国民党的残兵败将被全部逐出大陆也已七年了!而千百万的同志们冲锋陷阵时所向往的巨变,为何在我的故土来得这样慢?如果说,“毛主席是红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的说法是切合实际的,我们的家乡也被照了不少年头了,为什么老是不怎么亮?我虽然没有特意追根究底,但在家刚刚住了下来,就有来喊冤告状的人们,无意中带着这些答案悄悄地陆续登门了。由此我再深入一了解,家乡旧颜难改的症结所在,就是当地的一些干部不争气。其中尤为不争气的一个,竟是我小时候的一位同学。
  三
  1943年秋天,日寇第二次占驻沟墩时,我的这位同学跟日寇当了伙头军。日寇下乡大扫荡,他也跟着“小扫荡”。日寇投降,他潜逃数月才惶然而归。由于他擅长溜须拍马,竟当上了我们的村干部,又混进了党。
  从此,他在日寇占领沟墩时的种种胡作非为,立即公开而“合法”地死灰复燃,被人们称做“共产党中的‘二皇'”。①
  ①日寇自称“大日本皇军”,中国老百姓就蔑称汉奸走狗与伪军为“二皇”。
  土改,他中饱胜利果实;镇压反革命,他与反革命分子合伙做买卖;大军南下渡江修桥铺路,他偷拿修大桥的木料;统购统销,他利用公款和自开的粮行抢购大批粮食,来春高价出售;粮油供应紧张,街上做大饼油条的小本经营者求他帮忙,他不理,等人家向他送了钱进了贡,他才开出介绍信到县里去要求供应油粮,并多要了若干袋面粉,分给这些小本经营者替他白出力赚大钱;1956年春天“私营工商业改造”,他“自动”代表本镇工商户到盐城专区去开会,硬向本镇工商联要了若干“开会费”;业余剧团的经费,抗美援朝老百姓捐献飞机大炮的钱,只要经他的手,他都要来个雁过拔毛;尽管他早已成了家,并有了一大帮孩子,但他那寻花问柳的“雅兴”仍不减当年,一些现役军人的妻子和妇女干部,均在他的“寻问”之列。
  他还掌握了汽车站和轮船码头,强使一些过路的老百姓必须搭轮船坐汽车。因为卖的车票船票越多,国营公共汽车公司和轮船公司分给他的钱就越多。为此他和他的一个弟弟,曾多次把一些搭乘民船的乘客赶上岸,并把船主打落下水。
  1954年,他家盖了三间大堂屋,所有的砖瓦都是从别人家“弄”来的,还白用了许多小工。一个帮他家代耕的农民干了一上午的活,要求吃了午饭再干,他就当众把这位农民打得昏倒在地。他的老丈人和小舅子也仗着他的权势,常常挟嫌报复殴打无辜。
  他的收入很可观,超过本镇一般工商户许多倍,但他从未认真地报过税。他私自宰了好多头标准猪,也不报一分钱的税。税务所的同志向他催要过好多次,都被他大骂而回……
  多年来,镇上的一些党团员和勇敢正直的老百姓,曾不断地为推倒这个新恶霸展开了艰苦的斗争,但都以失败告终。因为“上面”的许多人,都被这个新恶霸的钞票挡住了眼睛,被他的大鱼大肉糊住了嘴。有人说沟墩区区长吕某吃了这个新恶霸的32只“九斤黄”①。吕区长说:“胡说!只不过是一般的吃喝!”
  ①老母鸡中最高级的一种,黄色的羽毛,每只重达九斤上下。
  所以尽管老百姓的控告书多如雪片,“上面”不但根本不理,反把控告者一一出卖给这个新恶霸,任其私设公堂,挨个儿“审讯”。人们又写信到阜宁县委、盐城地委直到江苏省委,一切均如巨石沉渊。
  四
  在四乡八镇,这样的新恶霸有多少?
  “说不清!”人们往往这样回答。
  但是,请他们一个一个地说下去,他们却都能娓娓道来——
  一个区委委员,兼做一个乡党支部书记,与一个有血债的反革命分子的老婆勾勾搭搭,就把这个有血债的反革命分子硬塞进一个农业生产合作社当了记工员,听其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正直的共产党员和复员军人一致表示反对。这个区委委员兼乡党支书就当众批评这些不服从他决定的人“是无组织无纪律”,并扬言要开除这些同志的党籍。
  在又一个乡,乡里的干部们在两三年前,还常常东借西贷,穷得丁当响。自从农业合作化之后,忽然像变戏法似地挖开了“金山银山”,几乎人人穿上了丝绸,吃得流油,“大前门”香烟不离手,高大宽敞的新房子也都砌上了。这时,每当他们大摇大摆地再从人前过,乡亲们都免不了要在他们的背后指指戳戳地小声骂道:这帮老鼠!他们每人每月才拿二十来块钱,这大手大脚的花销从何来?还不是从我们老百姓头上刮去的?
  我原来只准备在家呆两三天,结果不得不一拖再拖,连邻县百里以外的一些老乡,都赶来控诉他们当地干部的罪行,使我应接不暇,想抽空去拜望一下因躲避日寇一直居乡未归的少小时的恩师姚荫卿老夫子都不可能。
  这种情况说明,这些盘根错节、互为依附的坏干部各地都有,而且绝非“个别”。在暗无天日的旧社会,酷爱民主自由的人们在愤激之余,也会豁出去拉着欺人太甚的“大人先生”们到衙门里走走的。到了我们这个新社会,人们也是想这么做做的,但作恶者都被包庇者们庇护住了,人们怎能不失望?
  有人说:“臭猪头碰到了馋菩萨,正配对!”
  又有人说:“小虾炒豆芽菜,弯子套弯子,解不开啦!”
  于是,人们只得怨声载道了:
  ——“共产党上面讲民主,中间半民主,下面不民主!”
  ——“毛主席是伟大的,就是下层太黑暗了!”
  ——“天高皇帝远,哪天能抬头?!”
  ——“过去在宣统皇帝、北洋军阀、国民党、日本强盗和汉奸走狗的掌管下,当牛当马活了几十年,如今只当共产党没来罢了!”
  ——“这些王八蛋哪像个共产党?简直是国民党借尸还魂了!!”
  ……
  一些人悲观失望到极点,成了暗无天日一隅的牺牲者,自戕而亡了!
  可是,在我向吕区长和区委书记谈到这一严重情况时,他们的神色并非麻木不仁,而是满不在乎。吕区长说,某人自杀,是因为他和他自家的老婆吵了嘴;某人自杀,是因为老鼠咬坏了他来之不易的新棉袍,这些都与当干部的无关。
  当然,在我和他们谈话之后,说他们仍然无动于衷,那也不是完全切合实际的。他们曾在一次区委会上作出过决议,保证全区不再发生自杀事件。
  可是,就在作出这一决议的当天夜里,在一个乡干部被称做“北海龙”的那个乡里,又一个农民自杀了!
  这种种事实提醒我:坏干部之普遍及其罪行之严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上层机关的官僚习气,使得这些乌烟瘴气不但不能及时清除,还助长其无止境地蔓延扩展。
  我给阜宁县委写了一封信,要求他们派人调查。回信说第二天就来人,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并没有人来。一天上午,我只好自己跑到县城去,见到了县委书记邢宝成同志,才把县委工作组请了下来。工作组多次召集全镇的党团员开会,调查了十多天,把沟墩镇的那个最坏的新恶霸的罪行查了个一清二楚,乡支部和区委会不得不决定开除其党籍。
  可是,只因那个新恶霸对工作组调查结论中的个别事实矢口抵赖,县委会对他的党纪处分就拖延不决。这立刻使得沟墩的党团员们陷入混乱之中,担心又一次不了了之,到头来又将受到区长和新恶霸的无情报复。他们中还有人跑到我面前痛哭流涕,准备全家远走高飞,以备后患……
  我再也不能在家里继续呆下去了。8月16日一早,我带着镇上的三位党团员代表赶到了盐城,向盐城地委负责人作了汇报,就忧心忡忡地离开了盐城。
  五
  离开盐城的前一天下午,斜阳西照。在盐城地委工作的两位老同志冒着令人窒息的酷热,陪同我到盐城北门外旧地重游。
  1947年8月,我在那儿参加过一场极为悲壮的战斗。
  那时我刚离开苏北文工团创作组,到新组建的新华社苏北前线支社当记者。支社记者只有三个人:胡捷。陈清伦和我。没隔几天,我们都随军参加了攻打盐城的战役,以配合刘邓大军挺进中原。
  在扫清了外围的敌人之后,于8月11日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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