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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宫内,所忠终于见到武帝多日来的第一次笑容。
武帝先问东方朔有没有参加昨天田鼢的喜宴。回答是肯定的。东方朔并不相瞒,便把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也向武帝作了交待。武帝听了,乐得开怀大笑,这才把所忠的心头浓云,渐渐拨开。
“好,好,东方爱卿,你到田府这一趟,让田鼢出出洋相,朕觉得很舒服。”
东方朔却道:“只是那灌夫,在宴会上骂起座来,是臣想象不到的。”
武帝有点幸灾乐祸。“这两个,没一个好东西。一个能打仗,却不上战场;另一个不能打,非嚷嚷要打,结果给朕来个装病不出。只可惜那数万将士,惨死疆场,让朕这些天来,心里好难受埃”卫青此时也被杨得意召到武帝身边,他说道:“皇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我们准备充分一些,准能打败匈奴!”
武帝摇了摇头。“不容易啊!朕初次发兵,就遭此重创,满朝上下,议论纷纷。若不是皇太后护着,朕一定要把田鼢军法从事!”
东方朔劝解道:“别想这些苦恼事了。皇上,母亲的话,总是要听的,这是我汉朝的仁孝之规埃”武帝还在愤愤然:“只是太便宜了田鼢。咦,我倒忘了,你们去找郭解,他怎么没回来?”
东方朔解释道:“他陪着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寻找失散的亲人,也是母命难违啊!”
“那他说什么时候回来见朕没有?”
“他已允诺,一旦将母亲安顿下来,就到长安来见皇上。”
武帝感慨地:“难得郭解是个孝子埃那就让他先尽孝吧。”
东方朔说:“皇上圣明。只是臣给你带来另一个人,或许您会喜欢呢。”
“什么人?”
“是个怕老婆的人,他的老婆将他休了。”
武帝这时来了兴致。“天下还有女人休男人的?这样的男人,你还向朕荐举?”
东方朔笑道:“陛下看了,就知道有没有用处了。”
“他在何处?”
卫青说:“臣已经把他带到殿外。”
武帝好奇地:“宣他进来!”
朱买臣被杨得意带到宫中。杨得意和他,当然认识了,两个在外头叙了老半天。听到皇上宣他进殿,杨得意就领他进来。老远,他就给皇上跪下。
“罪臣朱买臣给皇上请安。”
武帝大吃一惊。“朱买臣?你走近一些,让朕看看,你到底是谁?”
朱买臣走到武帝跟前,再次跪下。“该死未死之臣朱买臣,请皇上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仅武帝眼睛直直的,连所忠也惊呆了,这不是六、七年前,在霸陵歪脖子树下已经被收了尸的赵绾吗?
武帝喝道:“朱买臣,你抬起头来!”
朱买臣抬起头,眼中涌出泪水。
武帝走上前来,再仔细地看着朱买臣。看着看着,他不禁伸出手来,要将他扶起。“赵爱卿,难道你没死?还是死后复生?”
朱买臣不起,继续磕头:“请皇上先免罪臣死罪,朱买臣方敢实话实说。”
“朕免你罪,快快讲来!”
朱买臣跪着说:“皇上,七年前,太皇太后将臣和王臧赐死。臣等二人已死,却被东方大人救活。”
武帝转身问东方朔:“那,东方朔,你怎么不向朕说?”
东方朔跪下禀报:“皇上,那时,臣领着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正回长安,路上打死了两只狼和狍子,后来又发现赵大人和王大人正吊在树上。臣就用死狼和狍子代替了他们,让他们自己逃生去了。”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向朕禀告?”
“陛下息怒。若臣当时向陛下禀告此事,陛下是治臣和他们两个的抗旨之罪呢?还是闭口不说呢?”
武帝想了想,确实如此。要是说了,自己不加治罪,也是有失仁孝之礼。“嗯。就算你有理,可太皇太后归天之后,你也该向朕讲明他们还活着呀!”
东方朔再次叩首:“臣知罪。可是臣在七年之后,也不知他们二人是死是活。即使是活着,也该隐姓埋名,藏在深山老林或老鼠洞里。臣也只有找到他们,才能再向皇上禀报啊?不然,凭空说,不又是欺君罔上之罪吗?”
武帝笑了:“反正你有理。那好,东方朔,朕先不治你罪,可朕要你把王臧也给我找回来,不然,朕还饶不过你!”
东方朔对朱买臣说:“你看看,我说救你们,救出罪来了吧!我还得再找那个王臧去。谁知他王臧,如今变成牛买臣了,还是化作羊买臣了呢?”
朱买臣插话:“皇上,臣愿与东方大人一块儿寻找王大人。”
武帝点点头,“那好。不过,你要先留下来,把你怎么又被老婆休了的事,说给朕听听。”
朱买臣只好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一遍。说到妻子休夫和东方朔马前泼水时,少不了东方朔的添油加醋,武帝笑得十分开心。
“好哇,东方朔,你马前那一盆水,把人家的一世情缘,全浇完了!”武帝兴致犹浓,找东方朔说话。
东方朔说:“皇上,要是你想让朱买臣再去受气,那就下诏,臣再把那杀猪婆找回来!”
“哈哈哈哈!”武帝笑得前仰后合。
东方朔却不笑,他正色地说:“皇上,您应先让他跟前妻破镜重圆,此事才算有个圆满的结局呢!”
武帝止住了笑声:“对,对!”他转念想了一想,对朱买臣说:“现在,你就只能叫朱买臣啦,不然,朕也有负太皇太后,背上不好听的名声。今天,你就以朱买臣的名,再去娶赵绾的老婆。朕就下诏,让你们再次成亲!”
朱买臣又跪下,给皇上磕头。
此时,所忠过来,向武帝耳语几句。
武帝说:“让他进来。”
张汤从外面进来,跪下说:“廷尉府小臣张汤参见陛下。”
“张汤,丞相让你查灌夫的案子,是不是有进展啦?”
张汤毕恭毕敬:“皇上圣明,臣正是为此事而来。”他看了一下左右,欲言又止。
武帝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没事,这里没外人。灌夫在丞相的宴会上无理取闹,怎么治罪?”
张汤答道:“如仅此一条,该棒打五百,酌减俸禄。可他还有更重的罪。”
“噢?还有何罪?”
张汤慷慨地说:“陛下,灌夫和他的家人横行乡里,仗势欺人,在他的封地颖川一带,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仅人命案就有三十多条。仅此一罪,便当取消其封号,斩首示众。”
武帝吃了一惊。“你有凭据吗?”
“有!臣让手下官员,收集了灌夫的三十四条命案,个个都有人证物证。”
武帝有点不信。“才两天,你就有了那么多的证据?”
张汤坚定地说:“陛下!臣还在杜县时,就听说颖川遍地流传一个童谣,说:‘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灌氏族。’颖川百姓,对灌家已恨之入骨!臣一进京,就派人到颖川查访了。
昨天有人回京报告说,那颍水多日前就变得浑浊了,看来这是天意呢!”
“依照汉律,当如何处置?”
“依我大汉律条,杀人偿命。灌夫一条命,不足以偿数十条人命。必须灭其满门,才能平息民愤。”
武帝:“如果事情属实,那就灭他满门!不过,要让天下人口服心服才行!”
张汤答道:“臣遵旨。”说完退下。
东方朔走过来,略施一礼,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东方爱卿,朕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
“陛下,张汤办事,严密认真有余,可人情全无。这灌夫,杀掉其家中恶少也就行了,如果满门抄斩,臣恐株连过多,使无辜受累。”
不料武帝坚决地说:“执法就要严厉无情。我倒要问问你,东方爱卿,对匈奴首战失利,数万无辜的性命,找谁去?难道是朕的过错?和这五万条将士性命比起来,他灌夫家,就是几百口,还不够呢!”
东方朔还不想停住:“这个……”
武帝大声说:“朕知道,你想说,田鼢有罪。可是,他窦婴和灌夫,为了看田鼢笑话,一点也不为朕着想,把报仇雪耻之事置于脑后,难道就没责任?”
东方朔小声说:“臣担心的就是,这样会株连更多的人,包括窦婴……。”
武帝怒道:“够了,够啦!朕心里烦得很!灌夫骂宴,田鼢告状,还不知道皇太后会要我怎样做呢?对匈奴首战失利,此恨不消,朕没什么心思做别的,你们也好自为之!”
东方朔皱皱眉头,只好说道:“臣遵旨。”
谁也不会料到,灌夫一时骂宴,会骂出这么多的罪过来。
唯一高兴的是田鼢。张汤在两天时间内,找到那么多证据,把一个灌夫推上了死路,让田鼢实在是高兴。
然而他还嫌不够。他以为,灌夫之所以如此嚣张,是有窦婴在后面教唆。那天,灌夫是和窦婴一起来的。他想,除掉灌夫,他还不能稳坐相位,要想办法将窦婴除掉。
他密传张汤,将心事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