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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上写明那些卖给我们,我们一向合作愉快,我希望我们能愉快下去。”对方说。
“合同上写明,2月30到1月3号来预货,为什么不到?白面可不是老母鸡下的蛋,搁不得,我们还不早脱手?”
“你认为这样做友好吗?”对方问。
“我不认为。但有人逼我们这样做!”
“说话要有根据才好!’
“我们只是因你们不能按期顿货而将其卖给日本,你就就受不了,可有人明明与我们签了合同,却又买了日本人的货,以此来压我们的价格,你说怎么办?’不待邓萍把对方的话翻译,阿拉就摊了牌。
“你可有证据?”对方愣住了。
’我提醒你一下,日本和我们有巨额的贸易来往。日本人不会因小失大。”
“哦,这个我清楚。”对方竭力掩饰内心的惊慌,“你误会了,我们只固为货不够用的,才从日本进—些,以解燃眉之急。”
阿拉很响地在邓萍脸上吻了一下:“很遗憾,你的谎言不够圆满,你们30号从日本进了货,为什么到了6号才到这里领货而且一开口便要求降价?”
“海关查得严嘛。”绿珠替对方回答,这二重唱得妙极了。
“我奇怪,来人是想捞一笔。还是有人嘱咐。他开口便要降价的?”
“这样的话,我们回去查一下。”对方口气软了,为自己准备梯子。
阿拉一时想不出如何惩罚对方,他有些心慌。
”以后再谈吧。”阿拉想对方可能还要约见伊丽沙白,可对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谈判就这样结束了。
香港来人一走,阿桂便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抱住阿拉:“哇!真伟大,这么好的谈判能力。”她不断地擦拭着阿拉额头不停地渗出的汗珠。
刚才,阿拉和那人的谈话。她们都听见了,这里安了窃听器,她为阿拉讥诮的语言而大笑起来。又为阿拉的机警而暗暗佩眼。
伊丽莎白也进来下。惊叹道:“真棒!这人我接触很多次,够狡猾的。”
阿桂吩咐绿珠把邓萍送回去。她还要上课。
“阿拉,我们抓住一个卧底的女警察,你要不要见一下?”
阿比叫。
阿拉大是感兴趣:长这么大,除了电影上,我还没见过女警察。”
“少爷要见一下那个女的,你们送过来。”阿桂吩咐。
两个彪形大汉押着纤弱的女子过来,生得很美,眼里却射出仇恨的火焰。
“有没有搞错?”阿拉问,“这么漂亮,不可能是个警察吧?”
“错不了。”阿桂说着把一个证件地给阿拉,“她可能是奉命卧底的,在他们歌厅里当舞女。”阿桂指一下那两个男的,又说:“一位顾客抬举她,被她一拳差点打死了。这些饭桶不管用。幸亏阿四到了,才抓住了她。”
阿拉背着手围她转了一圈,不在阿桂之下。女警狠狠地啐了阿拉一口唾沫,阿拉狞笑一声,上前捏她的脸。被她一脚蹬倒在地上。阿桂咯咯大笑,扶起了阿拉。
“你们滚!”阿拉恼羞成怒,疯狂地叫道。他的兽性又发作了。
阿桂使一个眼色,两个男人退了下去。
“不要急,不就是个女人吗?”她把女警并进隔壁卧室,一阵打斗叫骂声后,阿桂出来,“我把她帮在床上了,算是犒劳你的,温柔一点哟!”
里面传来一阵阵地挣扎、怒骂……
阿拉迟疑半晌,忽然发了疯般地冲了进去……
阿拉出来时,浑身无力。服了两片dope。
“送我回去,我要死了。”
“确实够劲,花样不少。”阿桂笑道。
“你……”
“我给你录下来了。”阿桂递上一盘录像带。
阿桂把阿拉送回厂里。
阿拉一到,立即又以群女孩为了上来,叽叽喳喳叫着拉他去饭店。
“怎么回事?”阿拉皱着眉头问,服了两片dope,他精神了许多。
“嘻——”女孩们一齐笑了,齐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腊月二十六,许先生说的。”
“哦。”阿拉恍然大悟,他知道那是另一个人的生日,他的生日是正月的,当时没条件过的。但他决定利用今天来告别自己的十六岁的梦。
一块心形的折糕,二十几根蜡灿点了起来,阿拉知道那是另一个人的年龄,与他无关。满满坐了儿圈人。人家喝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伙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随着一声欢呼,人家一齐吹灭了蜡烛,吹灭了阿拉十六岁的梦。
在这不分春夏秋冬的深圳,时间不经意地滑过了他的十六岁,阿拉茫茫然地迈进了十七岁。他开始怀念家乡冬日的漫天风雪,怀念冬日家乡的水瘦山寒,短短的几年里,他厌腻了这种部分春秋的浆糊般的日子。
在这南国温甜的日子里,他步入了青春。也许他的整个青春都将挥霍在这里,也许他能跳出这片粘稠,他不知命运之神将带给他什么。
我们的阿拉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而是一个喜欢竞争、敢于上进的人。在他蓦然醒来的今天,他终于发现自己在十六岁的迷茫中失去得太多了,他已然没有了童年的那份憧憬。也许他的那个“留学梦”只是上帝在为他画人生时无意中留下的一笔吧。
阿拉噙着泪为大家分蛋栏。母亲慈样的面孔又现出眼前,映在泪光里。小的时候,那年的冬天也是他的生日。母亲煮了一碗鸡蛋面条,好吃极了。
母亲说:“跟妈妈说以后此想怎么样。”
“我想每天吃鸡蛋面条!”年幼的他说。
现在这个愿望轻而易举地实现了。可他还有没有别的愿望?
手快的安好“昨嚓”一下拍下了这难忘的—幕。〃阿拉想:
一定给母亲看。母亲看了会多高兴啊!
异 乡
一
阿拉逃走阿桂,回柏敏那里睡了。
一觉醒来,却见王姐坐在床头上落泪,他心中一惊,忙晃醒正睡在怀里的柏敏。
王姐再也忍不住了,扑向柏敏,厮打起来。
“你干什么,王姐?”阿拉推开她,王姐大哭着跑了出去。
阿拉穿上衣服。追了出来,却和王姐跑反了方向。
王姐很痛心地跑着,哭着。她恨阿拉,更恨柏敏,最恨的是自己。自己这次回去,迟迟设有回来,难怪他会去找柏敏。她停下来,哭了一会,又往回走,她要让阿拉讲清楚这一切。
这次,她陪阿爸,姑爸、姑妈回了家,母亲惊喜交集之下,大病一场,她只好留在家里侍候着母亲。过了些天,母亲转到香港医院,她跟着去了。她心急如焚,也只得等母亲康复了才小心翼翼地提出回深圳。
父亲并不同意,他想让女儿随自己一去新加坡。这么一连拖了一个多月。王姐还是决定去找阿声,王先生也尊重了女儿的选择,他告诉女儿,他和王姐母亲将在香港再等一个月,让她来深圳后再做决定。
回到深圳的王姐是多么激动啊!立刻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阿声了!到家已是晚上九点,打个房门想给阿拉一个惊喜,可是屋里却空荡荡的,泛着一股霉味儿。她打开电灯,电瓶里没有多少电,灯泡发着暗红的光。电热毯门开了,也不热。她想上床睡觉,可床上潮得没法睡,刚才那炽热的心已然凉了半截。
家里没法睡,她想去厂里睡一夜。
走过柏敏宿舍时,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停下来,里面传出阿拉的声音!一股怒气从心底涌上了脑际,她本想叫开门,把她俩大骂一顿,她又停住了,她要顾及阿声的面子。
回到自己宿舍,她悄悄地躺下了,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出来,下意识又走到柏敏宿舍,伸手一推门,虚掩 着,阿拉和柏敏在睡,阿拉还紧紧地抱着柏敏。
她想哭,喉咙m塞着哽咽,默默地坐下流泪了……
阿声,你就是这件无情,就是这样残忍,在我离开的一个月里,抛弃了阿秀我倾注令心的爱。
半夜,阿拉又折睹起来,柏敏嗲声嗲气地浪叫着,配合者……
她的心收紧了,她感到眩晕,仿佛掉进了黑暗的冰窟窿里,恐怖、愤怒、悔恨、泪水……她的心凉透了。
王姐咬着唇慢慢往回走着,她忽然犹豫了,阿声会选择她?她开始摇头……
回家?一个念头萦绕着她。对!回家!回那个只属于她和阿声的小屋干,重新点—把熊熊之火,引燃阿声那对她即将熄冷的情焰。今天腊月二十七,厂里一惯评奖金、放假。自己一个月没上班了,也没必要再去了。她转身回了家。
阿水刚打开自己小屋门,看见王姐回来,惊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