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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
“那么就是在厨房里!你把她拉到那里,向她求爱!”
像刚才一样我还是先想了一下再开口。“谢特菲尔德勋爵,你在引我上钩。你自己根本不相信你指控我的这件事,要不你就是害怕了,所以才想让我证实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我可不上这个当。这既侮辱了你女儿,也侮辱了我。”
“你否认她到厨房去了?”他声音很大,极力要装出严厉的样子,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软了下来。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我什么也不否认。不管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没有人会说你这番威胁的话的是事实。如果你询问过安妮本人,她是不会说我和她有什么不光彩的勾当的。”我和他四目相对。我先笑了,他的目光游移开去。“米特斯基亲王。你对这一切也很苦恼。请你把你的女儿叫到这里来,面对着我们大家好吗?”
米特斯基举起他身边桌上的一个银铃,摇了摇,吩咐前来听命的仆人马上把他女儿叫来。娜塔莎径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比阿特丽斯;比阿特丽斯低着头,手里牵着女主人裙子过长的下摆。“什么事?什么事这么紧急?”娜塔莎连珠炮似的说。“爸爸,我得把这个做完!我听说裁缝要来,我知道我得把我的衣服全都改做!做得都不对!新的……”
“娜塔莎!娜塔莎!请!”米特斯基打断她的话。“我们……我们想要……关于你们的旅行,你们最近……”
“那又怎么啦?”她面容明朗,话语急促;她父亲脸色阴沉,说话迟疑。
“嗨,我们……呵……”米特斯基朝我皱了皱眉。
“米特斯基公主,”我说。“如果你能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那就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很乐意,上尉。只是把问题提得简单一点。”她格格地笑着,然后转身抢白比阿特丽斯。“比阿特丽斯,我不管到哪儿你都这么跟着,真烦人!你可以把那个——把裙摆放下来!反正我是要剪掉的,你这个笨鸟!”她又转身面对着大家,笑了。比阿特丽斯放下了裙摆,朝后退了几步,低下头。
“公主,”我说,“请你告诉我们,自从雪橇离开你们家的前门,一直到回来,有没有任何人做过什么事情,对你说过什么话,或者你听到别人说起的什么话,威胁到你的贞洁或者名声?”
“没有,太可惜了!我当时很失望!”
“娜塔莎!”米特斯基喊道,他说话时装作很羞愧的样子,但那口气听起来反倒是一种解脱,而不是在叱责女儿。
“嗨,那当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希望的旅行!”她又连珠炮似的说着。“你雇用的这几个人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她把最后三个词语咬得很重,还一边用扇子拍打戈尔洛夫的大背头,然后又说:“瞧!我的扇子!他头上搽了油!哦,男人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爱情与荣誉》第二十章(3)
“娜塔莎!”米特斯基又叫道,这次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有些羞愧。
戈尔洛夫瞅了她一眼,她格格地笑着。“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她说。
“我想这是我们唯一的问题,”我说着,看了看谢特菲尔德和米特斯基。“公主,我们就不再麻烦你了。呵,请再等一等。还有一件事我想说一说。”公主止住脚步,跟在后面的比阿特丽斯也停了下来。“米特斯基亲王,还有一件事情应该让你知道。”
“说吧。”
“保护你们女儿的不只是戈尔洛夫和我两个人。比阿特丽斯也保护了她们。她不只是保护了她们的衣服和名誉不受损害。”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比阿特丽斯举起一只手,放在嘴上,我生怕说错了话,又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她还救了我和戈尔洛夫的命,因为她骑在马背上,迷惑了哥萨克人,为我们赢得了优势。她还独自骑着马冲向那个俘虏。”我抬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比阿特丽斯和米特斯基公主,然后又继续说:“你女儿的信中没有提到她。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
米特斯基端坐不动,面色冷漠。
“斯威特,你违反了规则!”戈尔洛夫站了起来,声音低沉地说。“你不明白有一条规则吗?在我们见到女皇之前他们不肯给我们付钱。而仆人是不能表现自己的勇敢的。这就是他们所知道的本质规律。你明白了吗?”
我跟着他站了起来,对两位女士鞠躬。
“先生们,不必有任何的敌对情绪!”米特斯基请求道。他跳了起来,硬拉着我们的手,还笑了笑。“咱们之间可不要有什么误会。咱们可以相互尊敬,对吗?”
“那是当然喽,”谢特菲尔德赶忙说。
“两位先生,请……等等!我派人去叫一个专业的裁缝来给你们每人量制一套俄国式的制服,让你们穿着去参加女皇的宴会。”
戈尔洛夫和我对视了一下。“如果你们一定要做的话,”戈尔洛夫说。“我们就待在这里等她量完——只要是裁缝,不是做棺材的就成!哈!”
米特斯基也笑了。我们正要动身离开客厅,谢特菲尔德说:“上尉,顺便告诉你。就在你们动身之前的那个晚上一个美利坚人被发现死在‘白雁’客栈附近。你不了解这个人,对吧?”
“一个美利坚人?我——”
“一个海员。事实上,他就是搭乘‘征服’号轮船来的。”
“在‘白雁’客栈附近?这不是很异常吗?他是怎么死的?”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他看样子是喝多了酒,然后昏倒在雪地里。第二天发现他的时候,他被狼咬过了。”
“这太惨了,”我说。“很……很惨。”
“是的,很惨,”谢特菲尔德说。
我来了个向后转,离开了客厅,戈尔洛夫跟在我的后面。在外面的走廊里刚走了几步,戈尔洛夫喊我:“斯威特!咱们的房间在这边。”
“什么?哦,对了……”我说。我盲目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双手冰冷。
戈尔洛夫停了下来,压低了嗓门。“你认识那个海员。”
“我——”我想否认,尽管他是我的朋友,可是我的不自在已经挂在了脸上。谢特菲尔德很高明地引我上了当;他那些关于安妮的指控完全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使我放松了警觉,我意识到,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业余选手,在跟一位大师进行较量。第一次跟谢特菲尔德和蒙特罗斯谈话之后我还洋洋得意。可是当时隐晦不清的事情,现在都昭然若揭了。
我得把这件事清理出一个头绪出来。戈尔洛夫站在我的前面,目光炯炯。我能告诉他什么呢?正在这时有人插话了。
“对不起,二位先生,”一个商人模样的妇女从走廊的一间凹室里走了过来。显然她刚才坐在那间凹室里等待我们打这儿经过。“请跟我去量制衣服。”
“等一等,女人!”戈尔洛夫脱口而出。“在这个屋子里重要的人物不只是亲王和勋爵!我们俩也挺重要的,你可不要催我们!”
“不催。那我可就做不完你们的衣服了。如果你们想让裤子的缝口敞开着进皇宫,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她转过身去,脊梁骨直挺挺的像一枚针,走到那间凹室里,端端正正地坐了下去。
“来吧。我们准备好了,”我说着,走到凹室的门口。
她只是扭动了一下脖子,看着戈尔洛夫。“你呢,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戈尔洛夫把我推到一边,面对面地直视着那个女人。“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对,我准备好了!”
“哦,好极了,”她说着,伸手取来针线包,站了起来。她的法语跟她的身段差不多:并不标准,有的地方过于夸张,有的地方则嫌不足,不过很有力量,有魄力。她看上去三十来岁,头顶正中央盖着一顶平顶的草帽。从这顶碟子一样的帽子后面垂下宽宽的飘带,前面则是一块纱巾——是为了好看,而不是为了遮住脸,因为她的脸完全露在外面。我开始的时候以为她并不漂亮。
她在门口从我们俩身边走过时,根本不去看戈尔洛夫故意让她难堪的眼光,而是沿着走廊来到一个明亮而很有女人味的起居室。这是专门供她使用的,花缎的窗帘拉了起来,阳光倾泻而入。她从针线包里拿出剪刀、手套和一卷布条。她把这些东西随手放在一张小圆桌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摘下帽子,挂在一张翼状垫背扶手椅的角落。她把剪刀挂在脖子旁边一个结实的圈环上,这个圈环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