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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时亨权叔在法庭上严厉谴责日本帝国主义的罪行,高声疾呼,对武装的强盗要用武装去斗争。
他能在法庭上如此正气凛然,其气魄是从哪里来的呢?我想,那是来自他对革命的信念和忠诚。对叔叔来说,如果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背弃使人成为正义而勇敢的人的信念,背弃使人成为世上最尊严的存在的信念。
法庭上,崔孝一被判处死刑,叔叔被判处15年徒刑。
叔叔和他的战友们在法庭上高唱革命歌曲,高呼革命口号。
小组成员们为延长进行法庭斗争的时间,向汉城复审法院提出了上诉。
日本帝国主义因为在咸兴审判时尝够了苦头,在汉城进行了秘密审判,一名旁听者也没让参加。敌人完全认可了咸兴地方法院的判决。
对崔孝一的绞刑,判决后不久便执行了。他留下了要战友们好好坚持斗争的遗嘱,从容地走向了刑场。
亨权叔被监禁在主要收容被判10年以上长期徒刑的囚徒的汉城麻浦监狱。在监狱里,他仍没有停止斗争。当敌人逼迫被判重刑的”政治犯“改变政治立场的时候,亨权叔就向许多囚徒发表喷焰吐火般的演说,激励大家的斗争精神,他还为改善囚徒的待遇,站在大家的前头不顾一切地进行了斗争。
所有这些事实已经有广泛的介绍了。
敌人当时加紧进行战备,强迫囚犯做制造子弹箱的作业。囚犯吃的是最次的七等饭,被迫做的是累死人的重活。
为此而激怒的亨权叔,在十月革命纪念日那天,领导监狱工厂的囚犯举行罢工,反对刽子手们强迫他们做这种苦活。很多囚犯参加了这次罢工。
敌人为了阻止我叔叔的影响力,把他关在黑窑洞似的单间牢里,而且给他的手脚戴上了镣铐,他只要动一动,那镣铐就卡进肉里去。每天只给他吃一块小孩儿拳头那么大的掺豆子的饭团儿。
因为我叔叔在那样残酷的不堪忍受的情况下坚持不断地进行斗争,监狱当局发出悲鸣说,金亨权在赤化麻浦监狱。有一天,朴且石在监狱工厂做工的时候,听到我们在满洲各地积极开展武装斗争的消息,便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叔叔。
我叔叔听到这消息,第一次流下了眼泪。他握着朴且石的手,哽咽着说:
”我是挺不了几天了。活着的同志们要斗争到底呀。你要是能刑满活着出去,一定要到万景台去看看我的母亲,告诉她我的消息如果以后能见到成柱,把我的消息告诉他,还告诉他我在狱中不屈不挠地坚持了斗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我最后的嘱托。“
这是我叔叔极度衰弱,卧病不起的时候说的。
监狱当局见亨权叔快要死了,才允许万景台的我们家来探监。
亨禄叔叔当时借了40元钱,同亲戚金凤周一道去汉城,和亨叔叔见了最后一面。
当我凯旋回祖国后到旧居时,亨禄叔叔告诉我说:
”我们到了监狱,看守把我们领到病监去了。别的囚犯都坐着,可是,成了残废,只剩下一口气的亨权却躺在地上,像骷髅一样。我一想起当时那个令人心寒的情景,就忍不往那时候他一看见我,光是嘴唇在翕动,发不出声来,那样子太惨了,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我弟弟。可是,他反倒笑着对我说,‘哥,我不能遂愿就要走了,可是,日本鬼子是一定会完蛋的。’我听了他这话,心里想,不错,到底是咱们的亨权哪。“我听着他的回忆,怀念着亨权叔叔,流下了眼泪。我对曾经写信批评叔叔的事深感后悔。
当时,亨禄叔叔看到弟弟惨不忍睹的形状,不禁昏过去了。他勉强提起精神向看守提出了要求。
”让我把弟弟领回家去治病吧。“
看守一听,便说:”不行。你弟弟活要活在牢里,死也要死在这地方,要成牢中之鬼。不许带回家去。“
”那,我替弟弟坐牢。让弟弟回家治病,等病好了再回来坐牢还不行吗?“
”混帐东西,哪有替人坐牢的法?“
”法还不是由你们定的吗,有什么不行啊。你就答应了吧。“”你这混帐东西,竟敢在这里胡闹。你弟弟是个坏蛋,你这当哥哥的也不是好东西。你们统统是孬种。快给我滚出去!“看守们大声吆喝着把亨禄叔叔撵出了监狱。
亨禄叔叔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办法,便拿出16元钱交给看守,说:”请求你,好好照顾我们的亨权。“他留下这样的嘱托,就回到了万景台。其实,那点钱怎能买得动刽子手的心啊。可是,亨禄叔叔还是把手中的钱全拿出来塞给了看守。
亨禄叔叔探监回来后,整整一个月没睡好觉。他一闭眼,弟弟那惨不忍睹的形状就浮现在眼前,使他不能成眠。
在那以后又过了三个月,亨权叔叔终于在监狱里去世。那是1936年初,也就是我结束第二次远征北满,同部队一起开往南湖头地区的时候。那时,我二叔只有30岁。
我父亲去世,我母亲去世,我弟弟也走了,连我二叔也走了,为革命不借粉身碎骨的我的这些亲骨肉都走了,再也没有了。我在山里听到二叔去世的消息,就下定决心,我无论如何要活下来,光复祖国,为怀着亡国恨,变成无主孤魂被葬在故国一个不知名的岗子上的二叔报仇雪恨。
当时,我们家虽然收到我二叔去世的通知书,却因为没有路费,没能去把遗体领回来,亨权叔叔就被埋在麻浦监狱的乱葬岗子里了。这一令人心痛的事,我在前面已经谈过了。
亨权叔叔在他快要咽气的最后时刻,才把他藏在心底的话讲给了同牢的人们。
”金日成是我的侄子。现在他在满洲率领革命大军打日本鬼子。那个部队打进国内来的日子不远了。为迎接他们,要拿起武器战斗。只有拿起武器进行斗争,才能赶走日本鬼子,解放祖国!“
每当我想起亨权叔叔的时候,脑子里就浮现出许许多多在贯彻卡伦会议决定的道路上毫不吝惜地献出青春的战友。
亨权叔叔有一个叫英实的女儿,解放后在万景台革命学院念书。我本想无论如何要把她好好培养起来,让她继承父亲的遗志。不料,连她这个我二叔唯一的骨肉,也在战争时期美机的狂轰滥炸之下牺牲了。
用鲜血开拓了我国革命前进道路的朝鲜革命军队员的业绩,是无比神圣而崇高的。在他们这些英雄积累的宝贵的斗争经验和教训的基础上,作为他们付出了神圣鲜血的代价,朝鲜人民革命军诞生了,作为常备的革命武装力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六革命诗人金赫
革命,是从寻得同志开始的。
资本家的资本是钱,而革命者的资本是人。如果说资本家是以钱为资本去筑成致富之塔的话,那么,革命者则是以同志为资本去变革和改造社会的。
青年时代,我曾有很多同志。他们当中,有基于人情相交的挚友,也有在斗争中志同道合而成了同志的。那一个个同志都是用亿万金钱也换不到的宝贵的人。
被我们的后代称之为革命诗人的金赫,便是这些同志中的一个。金赫是在我青年时期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的人,他去世已经半个多世纪了,可是我至今仍不能忘记他。
这是我和金赫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情。
那天,刚上完汉文课,我正和尚钺老师在走廊上说话,权泰硕跑来告诉我有客人来找我。他说,是个没见过面的生人,正和戴眼镜的车光秀站在大门那边等着。
我跑去一看,果然,有个面容像女人一样秀气的陌生青年,手提一只皮箱,正和车光秀站在一起。他就是车光秀时常向我提起的才子金赫。他没等车光秀向我介绍,就很随和地向我伸出了手,握着我的手说:”我是金赫!“我也握住他的手,作了自我介绍。
我对金赫有格外亲切之感,这和车光秀常向我介绍他的情况有关;另一个原因是,他的脸长得很像金园宇。
”你把金赫兄请到宿舍去等我一个小时,我下了课就来,好不好?如果是别的课,我可以旷一堂课,可这是尚钺老师讲的文学课。“我向金赫求得谅解后,托车光秀替我陪他。
”噢,尚钺老师的文学课,人人都听入迷了。成柱,你是不是也像金赫一洋要当一个文学家呀?“
车光秀扶了扶眼镜架,开玩笑说。
”难道我这个金成柱就不能当文学家吗?依我看,干革命还非得懂文学不可哩。你说呢?金赫兄,是不是这样?“
金赫一听我这话,几乎欢喜得叫起来:
”来到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