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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北面夜哨闻枪声寻了过来。”他们三人急忙贴在树荫下,躲过了夜哨。接着,他们拐过墙角,再往前走,约摸百十步,就是北墙根。从那里逃出,就是北山。
他们还没有来到北墙根,追踪的人已从后面拥过来。枪子像雨点儿似地打了过来。三娃为掩护世友,当场牺牲。
“世友,快向前逃!”保福急了,也向敌人开了枪。
许世友躲在一个坑凹里,并没有前逃。此时他认为自己前逃,就是对师兄的背叛。保福打了一阵子弹,回头见许世友并没有前逃,他火了:“你不逃,俺向你开枪了!”
就这样,许世友在保福的命令下,含泪前逃了。保福在后面用枪掩护着他,他从一个土坑跃到另一个土坑,很快到了北墙根。在他翻身跳墙之时一颗子弹射来,打掉了他的帽子,他跃身翻到了墙外。
这时,军营一片混乱。许世友在墙外等了片刻,保福却没能逃出来!
第十章:重回少林
◎红日西斜,许世友跪拜恩师。恩师道:这些银钱,算是你的盘缠!记住,少林寺院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弟子 黎明前。阴沉昏暗的天边掠过一群呜咽的雁群,翩翩向南飞去。
在空荡荡的山崖旁、田野里,在一块苞谷被压倒的庄稼地上面,许世友仰面而卧。他身上的军服,满身血污、泥浆;双腿上打着的裹布,被山野的荆棘挂破了条条大口子,已渗出斑斑血迹,他两眼追踪着天空那翩翩掠过的雁群,心想:他多似那只赶不上队伍的孤雁啊!
他把目光收回。四周一片浑浊,山野黑沉沉的。
他刚刚躲过一队荷枪实弹追兵的搜捕,那追兵正从他头顶的山石上踏过,那皮鞋的“踏踏”声,还留在他心房的震颤中!谢天谢地,他终于躲过了那些可恶的追兵!
他神经质地忽地紧收双腿,坐了起来,操刀“刷”的一声,齐脖斩断了十几株苞谷,怒喝:“抓不住俺许世友,苍天有眼,大地有灵!”突然间他想起了为他丧命的保福和三娃,顿时心如刀剜!他丢下大刀又瘫倒在地上。
夜风在空荡的大地上呜咽,既悲枪,又凄凉。那夜风吹散了他一身热汗;那汗衣渐渐变凉,仿佛他是刚被一桶凉水浇过,顿时打起寒颤来。谁知,天不作美,顷刻间,涌来乌黑的浓云,霎时又化成无情的雨水,浙渐沥沥地洒了下来。许世友本来就冷得发抖的身子骨,经雨水这么一浇,抖得愈加厉害了。
风雨交加。大自然赐予的严寒,还是可以抗拒的,然而人世间的冷酷却使人无法忍耐!许世友思忖道:回家路已断,旧军队又不容,重返少林么,寺规无情。此时,他犹如乱箭穿心,痛不欲生。
真正是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
“哎哟哟!”许世友一拳砸在腿上,他怒目对天暗暗念道:“苍天大地,你能生育自己的儿女,为何不能养育自己的儿女!不是俺许世友好惹是非,以恨人间没有公平处!若不是世道不平,苍天不公,为何对俺这苦命人如此狠毒!”
望苍天,天不作答;望大地,地不回音,天地间只有夜风咆哮、暴雨抽打!
许世友抹去脸上的雨水,咽下满肚子的冤屈,咬紧牙关:俺要活下去!他听了听四周的动静,见没有异常,便急速掰下一穗苞米,剥去鲜皮,就着雨水,大口大口地啃起来。不多时,他身边堆起了一堆苞谷芯。
东方渐渐放亮,雨停了,空气格外清新、湿润。不多时,红日托着朝霞从东方冉冉升起,把雨后的寒冷驱散,把温暖洒到许世友的身上,复苏着他那颗冰冷僵冻的心。许世友迎着朝阳坐了起来,凝视着周围的一切:天是湛蓝的,地是墨绿的,山是青幽的,那么纯净,那么鲜艳,那么清新,如同刚被巧妇浆洗过的一幅画毯。
他把目光从远处收回,看着身边的土地。低洼处被雨水冲过,沙土荡得平平展展,上面留有像雕刻家雕刻的花纹;有的地方,还突兀着一块块小卵石,似有坚不可摧之态;身边的小草经受住了风雨的考验,竟没有一棵是倒着的!许世友看着这一棵棵纤细的小草,敬意油然而生:小草啊,你竟有如此的胸怀和力量,难道俺这堂堂五尺之躯还不如你吗?!天无绝人之路,路要靠自己去闯!
许世友想到这里,忙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打拳,活动了筋骨,也驱走了寒气。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重返少林寺院--也许少林寺方丈妙兴大和尚会念他在寺院八年坐禅习武的情面宽恕了他。
许世友踏上了前往少林的征途。这是前途渺茫的征途!他是在用坚实的步子,丈量这人生漫长的艰辛的征途!
再说嵩山少林寺妙兴老禅师,早闻知了弟子许世友伤人性命的消息。当时,气得他双眉倒竖,连喊“罪过”,当即向寺内众僧宣布除了许世友的名。并声称:“许世友若是归寺,没有我的旨令,不得开门放进!若有违者,按寺规严惩!”
这天清晨,妙兴大和尚做完禅务,回到方丈室,屁股还没有坐下来,就听见屋门“咚咚”响了两下。接着,两个把门小和尚推开屋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告:“大师,许世友昨晚归来!”
妙兴老禅师闭目沉吟了一阵,继而问道:“是谁把他放进来的?”
“不,他还在山门外石阶上跪着呢,要求大师恕罪!”
两个把门小和尚见老禅师闭目不语,又道:“许世友昨晚就归来,已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夜,看他那模样着实可怜。我俩有心开门,只是大师有言在先,不敢违抗,特来请示。”
“慈心过重方为悲,没有我的旨令谁也不准开门!”妙兴老禅师手捻佛珠,双目圆睁,咄咄逼人,继而说道:“寺规在上,他自作自受,你俩且回去吧!”
两个把门小和尚闻令退下。屋内只剩下妙兴老禅师一人。此时,他仰坐在佛椅上,抖平黑色袈裟,闭起双目,他的心犹如大海起伏的波涛翻滚起来。他深知名师难觅、高徒难得。自己十二岁出家入寺当和尚,掰指算来,已有七十七年的历史了。七十七年来,有多少弟子出师,可作为人杰武豪、出众超俗的弟子却寥寥无几,而许世友这个身粗心秀的农家弟子,就是这屈指可数几人中的一个!他是寺院的骄傲啊!如今他触犯寺规,可在乱世之中,岂能怪他?眼下,他虽然有成全这个弟子的一片慈心善肠,却又怕松弛了戒律,影响到其他徒儿们的坐禅习武,一想到寺院的秩序,他便感到松不得,松不得。
太阳又从东移到西。
两个把门小和尚又跑进了方丈室,向妙兴老禅师禀告:“大师,世友师兄已跪了一天一夜,是否给他弄点斋饭?”
“啊,阿弥陀佛。”妙兴老禅师听了心中不免一动。在不违背少林法规的原则下,他做出了点滴让步,“备好一餐斋饭,要好的,填饱他的肚子。过会儿,我去料理!”
两个小和尚喜出望外,退出屋来。
一生呆板有余的老禅师犹豫再三,最后,方拿出主意来。约摸着许世友用完了斋饭,走近金柜,取出些银两,塞进肥大的袈裟袖内,阔步向寺院山门走去。
许世友吃过师弟们送来的斋饭以后,依然原地跪下,只待主僧前来,欲用虔诚的心,赎自己的罪过,好请主师开恩,放他进寺存身。
西斜的红日,向着古老幽静的寺院倾泻着橘红色的光辉,映得寺院朱红的山门愈加红得耀眼。“哗啦”一声,朱红的大门打开了。妙兴老禅师立在门里,手捻佛珠,口念经文。俯身而跪的许世友,凭那咳嗽声、脚步声,立即判断出来人正是自己期待己久的老禅师、一寺之主妙兴大和尚,遂忙连连叩头,道:“恩师在上,弟子有罪,实不可容。如今俺无家可归,无处存身。望大师看在八年的师徒之情收留俺,徒儿终生难忘大师之恩!”
怒容满面的老禅师,手中的佛珠越捻越快;口中的咒语,隐隐可闻。许世友见禅师眼皮不睁,又连连哀求道:“我佛以慈善为本,救苦救难,俺这无家可归的佛门弟子真正可怜呀!。”
没容许世友把话说完,老禅师于咳了一声,仍然连眼睛也不睁,更加响亮地仰天念诵:“弟子不规,实在罪过。天不容忍,地不容存,罪过罪过。”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依依呀呀”谁也难以听懂的佛家秘语。
突然间,古刹钟声响起。老禅师陡然收住念诵,从袖筒里取出些银两,塞到许世友的怀里,并道:“这些银钱,算是你的盘缠。记住,少林寺院从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