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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如此。写作需要的是宁静有规律的生活。散步时我会有意无意去逛那些小店。娟子的店叫“虹”,一个漂亮而简洁的名字,里面卖的衣服竟是清一色的黑衣,有黑色丝绸的衣服,也有黑底手绣的中式服装。娟子说,这家店里的衣服都是她亲手设计的,她以前是学美术的,在上学期间就迷上了服装设计,毕业后就开了这家店,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固定客人,她们常来她的店里选购服装,有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舞蹈演员、影视明星等等。
娟子说,她开店主要是为了兴趣,她是北京人,家庭条件不错,家里也不是很缺钱,她实在是喜欢自己有这样一家店,可以施展自己的想法。她说,黑色是最迷人的颜色。黑色可以做出许多花样来。因为我是只穿黑色的女子,所以我们有许多共同语言。
娟子说,等她挣够了钱,她要到世界各地去旅行。娟子说她小时候看过三毛的书,她喜欢三毛。
我在“虹”店里选了一件中式盘钮上衣、两条裙子,临走我对那个有梦想的北京女孩说:“再见,北京老乡。”
第21节 人在北海
在北海住的那个房间,就像做梦一样,早晨一睁开眼,就想起推开窗看海。淡绿色的窗帘就像舞台的幕布一般,在我的两手之间徐徐拉开,像晴天一般碧蓝、绸缎一般柔美的海,在眼前梦幻一般地出现。
我们是在夜晚入住那家酒店的,在住进酒店之前,坐了很长时间的旅行大巴,印象中是从桂林开向北海,路上先是被周星驰的喜剧搞得头晕脑涨,过了一会儿,车上的闭路电视又开始放武侠片,“嘿嘿”、“哈哈”的打杀声响成一片。车内很暗,我们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北海。车上模仿飞机,也送来一袋袋的面包点心,只是面包又干又硬,另一袋青豆也是又干又硬,让人疑心是从上个世纪淘汰下来的产品。车子一路奔向北海,干硬的面包似乎让北海的美打了点折扣。
“嘿嘿”、“哈哈”的声音仍没有停下来,车上所有人都抱着干硬的青豆昏昏欲睡。旅行车终于开到北海,有朋友招待我们吃海鲜,一行人又困又乏下了车。只见海鲜城就建在软软的沙滩上,临海而坐,眺望墨一般浓重的夜的海,点点渔火如零星的萤火虫,存在于我们想象力之外的地方。
晚饭后,我和几个朋友在海边散步,夜色浓重,海浪咆哮的声音,像是要把什么人吞了去,有种令人畏惧的力量。海滩上有个形状单薄的远望台,就像是原始人的草房子被架到了高处,随时可能随风而去似的。
远望台下,坐着一对低头私语的男女,他们身上穿着如黑夜一样的黑衣,男人的手紧紧地搂住女人的肩,远远看去,他们就像一个人。海浪的声音如同夜的哭泣。等我们几个走过去,再回头时,猛然发觉那对男女已经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夜是那么黑,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丝恐惧。
夜里一直在想关于男女殉情的恐怖故事,夜里一直听见大海在哭。洗完澡赤身裸体在窗纱前走来走去,希望在海边能再次看到那对男女。夜色如墨,大海逃遁于墨迹的深处,爱恨情仇,统统都被这墨色的海一口吞了去。
清晨,我是被哗哗的海水声吵醒的。光着脚丫跑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到的是与昨夜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海,天色淡蓝,天边略微挂着点晨曦的微红,就像一位刚刚睡醒的女郎的面庞,海的绸缎就在这面庞下展开,好一个宽广柔美的海。
远望台还在,只是人去楼空,昨夜在那儿秘密私语的男女,今晨在何处酣睡……
第22节 深圳印象
飞机到达深圳的时候,时间已接近傍晚。在半空中可以看到大片的镜面一样的“水田”,镜面反射着天空和云彩,从高处望下去,那里面好像隐藏着另一番天地,另一个神秘世界。后来问朋友才知道,“水田”可能是围起来养殖珍珠用的。
我在深圳机场等人。接我的车还没有来。我发现深圳女人的装束是很奇怪的,是一种混合式……接我的车终于来了。上了车,车上收音机开始说起了广东话(大概是在报新闻),一种强烈的异域感由语言而生,原本坐两个多小时飞机从北京飞到深圳,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北京很大,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走两个多小时是常有的事。是那种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提醒了我,让我知道离家很远了。
深圳冬天的风,热而温和,人也很亲切,大都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包括卖水果的)。在酒店住下,我们就到外面去吃饭,去的是一家印尼风味的餐馆,男侍身穿鲜黄色的窄长制服,头戴一顶圆顶黑呢帽,使人想起电视里见过的印尼总统。印尼菜比想象中的要好吃,是那种甜咸混合在一起的风味,但好像没什么辣菜。螺蛳很大,放在小扁锅里咕嘟咕嘟地烧,男侍拿来锃亮的金属夹子,这种武器好像比筷子好使,一夹一个准。
深圳的街道,小巧而又美丽,有高而斜的陡坡,七绕八绕的弯路,有会喷出雾来的生态广场,有伫立在街边红色的“不倒翁”维纳斯,就像童话世界里看到的景象,簇新,天真,无牵无挂。酒吧都起着寓意深刻的名字。我住的那家酒店,窗口正对着一家酒吧后门,很晚了,我靠在窗帘后面朝下张望,一辆小面的过去了,亮着诡秘的小蓝灯,是往酒吧运送啤酒的吧?酒吧后门,偶尔飘过一句“谁的眼泪在飞”,声音如裂开的花瓣。
第二天正是情人节,一大早我穿着玫瑰红上衣去签名售书。围观的人很多,有读者拿着《冷唇》与我合影,另有一部分读者比较喜欢《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那一天我照的相比签的书还要多,我总被人当成“一景”合影,笑得很灿烂。读者非常热情,书店里摆着我的所有作品:整整齐齐的8本书。
第23节 那个城市怦怦怦
桂林是一个酷爱跳舞的城市。车子到达的时候正是晚上,空气中已经回响起“怦怦”的好像心跳的声响来。我们空着肚子到达,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着,想找一个能吃饭的地方,可是眼睛里充斥着蹦蹦跳跳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招你去跳舞。
他们好像不用吃饭,他们好像随时随地准备狂欢。我们走在街上,听到满街的鼓点怦怦作响,年轻人踩着有弹性的步子,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极有兴致地朝着有声响的地方走。他们的脸被灯火映得极其光亮,就像抹了油似的。桂林的天,说冷也不算太冷,说热也不算太热,这就出现了乱穿衣的情况:有穿短袖衫的男人,有穿皮大衣的女人,有穿薄裙子的,总之一年四季的衣服,在桂林街头都可以见到。
我们吃饭的地方,旁边就是一家舞厅。又饿又冷的我们,手捧一大碗热面条暖手,还没用筷子挑那面,面条倒在碗里自动跳起舞来。
“这儿的人可真爱跳舞啊,”朋友四处张望着说,“音乐震得人心慌慌的。”
我们不约而同将那一大碗面几口吞了下去,用餐巾纸抹抹嘴唇,便一个猛子扎下去——跳进舞蹈的海洋。迪厅里的音乐震耳欲聋,我们鼻梁上的眼镜、头发上的发卡、毛衣上的小别针统统都被震了下来啦。但是快乐呀,管它呢,能掉的都让掉吧,我听见我的烦恼随那些零碎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桂林的迪厅小而稠密,快乐的浓度被压缩得很高。我们像压缩饼干那样被挤压在高浓度的人丛里,随着疯狂而又强劲的舞曲摆动身体,左左右右到处都是舞者迷醉的脸,舞者飘过来的一蓬长发,舞者偶然与你相撞的某个局部。
我们平时都生活在忍耐里,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有时想想生活给了我们好多委屈,我们不得不像药丸那样一粒粒地吞下去。迪厅却是一个让我们把平时吞下去的“药丸”挥发出来的地方,激烈的节奏,扭动的肢体,莫名的旋转,晃动的头,狂跳的心,让那些一天到晚在我们耳边嗡嗡叫的烦恼见鬼去吧。
当现实让我们失望,我们就躲到舞蹈里去。舞蹈是一个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快乐情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微闭上双眼,放开手脚,跟上节奏,尽情摇摆,快乐就会紧贴着你的皮肤蜂拥而来。灯光在我的长发表面晃来晃去,瞬间的闪电掠过我的嘴唇,牛仔裙发出摩擦时的“嚓嚓”声,我们的手指上上下下,我们的腰肢左左右右,我们的媚眼飞来飞去,我们的碰撞转瞬即逝。
人生是长的,快乐是短的,在那火花一擦的一刹那,我们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