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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著名的埃及金字塔。这张照片是我的好友著名女作家徐坤拍摄的,她一再叮嘱,照片发表时,要署名。
亚洲人的面孔
在埃及逛市场,到处能感受到沙漠人的热情,也许是我亚洲人的面孔和丝一般顺滑的黑色长发,对他们来说既新鲜又陌生,无论走到哪儿,买什么,他们都忘不了用英语说一句:“你好漂亮啊!”
在餐馆吃饭,会忽然冒出个小伙子来,悄悄跑过来对我说一句“我爱你”!他是用中文说这句话的,全桌的人都听得到,让我觉得有点尴尬,因为我们中国人是从来不把这句话放在嘴边上的,我们是含蓄的,内向的,很难把“我爱你”三个字这么顺畅地说出来。在埃及,一个礼拜听到的“我爱你”比在北京一年听到的“我爱你”还要多,他们是愿意表达的民族,他们的性格就像热情的沙漠,因为吸收了过多太阳的光和热,人也变得火辣辣的。
警察
从红海往开罗走,至少要走5个小时,这一路上的风景异常美丽,有海水、沙漠和雪白的风车,5个小时,全程都有持枪荷弹的警察一路跟随保护,临时停车,我们下来拍照片、抽烟,他们就站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他们手持长枪,带着黑色钢盔,穿着黑皮靴,使人感觉自己仿佛深陷卡通片的意境里,沙漠一片金黄,海水在不远的远方,蓝得诱人,就像玻璃似的。我穿着磨旧的牛仔裤和鲜艳的阿拉伯绣花上衣,头上顶着一头金色的珠片,感觉就像一个公主。
临时停车,我们想起上厕所这回事来了。“奔驰”牌的大旅行轿上虽然也有厕所,但导游告诉我们尽量不要使用它,因为那样可能会使车上空气不好。
我们几个漂亮女人有说有笑地往可能有厕所的地方走,没想到岗楼上持枪的士兵枪口一转,对我们大声问话。我们意识到里面可能是军事禁区,于是,我们冲他们招手,仰着脸对他们微笑,用尽量甜美的声音对他们说:“可以用一下洗手间吗?”
“可以,可以。”
他们立刻也变得笑容可掬。
另外一些士兵也在岗位上冲我们友好地招手,大声说“Hello”!一时间,局面全变了,搞得像一场联欢似的。他们热情的本性一旦展现出来,就收不住了,等我们从兵营简陋的厕所里出来,他们竟然来了个全体鼓掌,好像在欢迎凯旋而归的战士。
第31节 日光草原
现在,我坐在大地的中央,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心脏地带,聆听大地的呼吸声。耳边是轻微的风的呼呼声和昆虫鸣叫的声音,远处有一片湖和马群,天空蔚蓝,云层低矮。
一个人坐在草地上,阳光静静地晒在后背上,我看得见自己梳辫子的影子。隐约听见马的嘶鸣,仿佛是远古的声音。远处的马群开始奔跑起来,它们一个接一个结伴走远了。
我在草地上躺下来,把阔边草帽盖在脸上,牛仔衣上沾着青草的香味儿,怎么闻也闻不够。第一次如此坦然地张开四肢,平躺在蓝天下,让阳光穿透我的身体,进入每一个毛孔深处。
是谁用一只炽热的大手,沿着我如雪的肌肤缓慢行走?
是谁用一把巨大的纸扇,在我耳边不停地扇起轻风?
是谁派来体形轻巧的昆虫,绕着我的头发飞呀飞,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独自一人坐在辽阔草原的手掌心里,心像被什么人握着,先是握着,然后一下一下用力揉搓。那是一种类似恋爱的情绪,兴奋,欢娱,却又有那么一点想哭。
我与内蒙女诗人安心。大概是刚刚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四肢绵软,身体被柔软的草地紧紧地抱着,有草尖轻轻扎着我的腿,像是什么人的抚摸,动作过分轻柔,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日光草原,是生长蜜一样情绪的地方,好想和什么人说说话,好想听蒙族妹妹唱歌,好想无缘无故地哭一场,好想无拘无束地跳舞,好想谈恋爱。
远处的马群已经不见了,刚才还在视线之内,现在仿佛插翅飞了去。他们还没有走远吧?
第32节 夜航
夜来了,大船在寂静尼罗河上无声地航行,我在裙子外面套了一件牛仔夹克,脖子上胡乱地缠了条长纱巾,沿木楼梯一路奔跑着来到船顶。船顶的大露台白日里热闹非凡,躺椅上挤满了穿泳装的白人男女,他们抓紧时间日光浴,皮肤被晒得白里透红。
船顶的游泳池始终像个装饰品,它像一只蔚蓝色的眼睛,镶嵌在船顶,没有人敢于进入这只“眼睛”,尽管穿着泳装跑来跑去的人很多,可敢下水的人一个都没有。
也许是水太凉了吧?
我很想进入那一片眼珠似的蓝,可惜我没带泳衣。从国内出来的时候,带了许多衣服,就是没想到要带泳装。出发时在北京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埃及这边热得可以游泳。
此刻,船顶上空空荡荡,那些晒太阳的人都像潮水一样退尽了,游泳池里的水变得像墨汁一样黑。黑夜使我们失去了坐标,我们不知道身在何处,我们在黑夜里失去了“触角”,变得慌张、盲目、渺小,我们已不再是白天那些个艳丽的“我们”,在黑夜里,我们变成了另外一群人,有着别样的姓名、国籍甚至肤色。
“脱胎换骨”的感觉使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我一个人,披着一头长及腰际的黑色长发,在船顶游荡,赤着脚,长裙噗噗地兜着风,像个女神。两岸,神秘的古埃及庙宇如幻觉般一一出现,那些神庙亮着仿佛千年不灭的神灯,幽暗,宁静,致远,那是来自远古的光吗?
我一个人站在船顶,长发被风撩拂着,扬起又放下。船顶离天空的距离很近,星星触手可及。我把双手伸向天空,直接感觉到了手指插进黑夜的力度。黑夜变成黏稠的液体,它包裹着我,拥着我,抱着我,把我放到手掌心。
风更大了,真有一种想要乘风而去的冲动。长发化做翅膀,长长的红裙子化做尾翼。那岸边的庙宇,一座接一座,在眼前缓慢移过。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轻飘柔软起来,这时候,我看见有什么东西慢慢飘动起来,它离开我的身体,向前远方飘去。摸摸脖颈才知道,那是我带有小白珠子穗的桃红纱巾。
纱巾离开了我,在夜空中高高低低地飞,当初在得到这条纱巾的时候,我就知道它终将离我而去,只是不知道何时何地。长纱巾上稀疏地飘着白叶子,有一种飘零之美。
我的长纱巾向着那亮着灯的神庙飞逝而去,纱巾上附着着一个女人温暖的体香。
此时此刻,我确信我能够飞翔。
终于,那些亮亮的小白珠子变成了星星,我变回到我自己。
第33节 飞鸟之死
汽车在古丝绸之路上行驶,路长得令人忘记了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沿路左右徘徊着的,是一段绵长的土城墙(不知哪朝哪代的),土城墙经过千年风雪的侵袭,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没有了棱角,没有了墙的俏丽和锋芒,甚至,它们都不像一段真正的墙,远远看去,很像连在一起的自然形成的土丘。
给我们开车的甘师傅说,这就是古长城。公路一直和古长城平行向前,路长得没有尽头,前后看不到一辆车,我们像漫游在古道上的惟一的游客,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这时候,我们看到那个背着行囊在公路边行走的人,由于车速太快,独行者的身影像一粒黑灰色飞鸟的影子,在车窗边一闪而过。我回过头去看他,只看见他和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一把伞,他身上的一切都是黑灰色的,包括手中的伞。他没有表情,也不朝两边看,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步步地朝前走,走着本身就是目的。他那副执拗的神情,让我想起几天来常在沙漠里看到的那种草。
那种草没有名字,它们只是神情执拗地牢牢抓住土——能抓住多少算多少,因此,被它们抓住的地方就鼓起了一个如大地乳房般的小山包,放眼望去,有草的地方就有这种小山包,平坦的地方赤裸着、干渴着、荒芜着,千年不变,依然故我。
云层浮动,两边是山,车像在云雾里开,这时,一列火车映入我们的眼帘,在开阔的沙漠地带,火车竟然变成了一种极为渺小、小虫子一般的东西。它在天边缓缓地开、慢慢地走,它被浩大的天空和无边的黄沙压缩到画面的一角,那么纤细,那么缓慢,那么小。
有一只飞鸟在瞬间撞上汽车窗玻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