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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
“您连风趣都能讲出理论来。”
“什么东西都有理论。”
江部长已经将那个梨子啃光,随便将剩余部分扔在地板上,走进卫生间去揩手。刘絮云也削好了第二个梨子,自己吃上了。
“小刘啊,”江部长从卫生间走出来,“今天不是碰到你,我还会专门去找你呢!”
“什么事啊?”
“怎么没见邬中到我这里来过?”
“他这一向忙着哩,日里跟着司令员不能随便走动,晚上回到家里天天开晚班。”
“他开晚班做什么?”
“好像是过去一些什么笔记本哪,材料稿子啊,誊的誊,抄的抄,整理的整理。”
“哦!是个有心人,有心人。”
“他说他想把那些事情搞完了再来跟您谈。”
“你叫他现在就来。”
“为什么这样急?”
“要开火了。”
“打仗?”
“打政治仗。”
“跟谁打?”
“彭其。”
“他?上头有精神了?”
江醉章走去将房门扣死,刘絮云也紧张地拿出手绢来将手揩干。
“这一回,要这样。”江醉章做了一个横砍的动作。
“杀掉他?”
“不,是彻底打倒。”
“怎么打法呢?”
“现在还没有通知兵团党委,先把意图告诉我了。我的任务很重,包括你,还有邬中,我们要组织一支骨干力量。不能看得太简单了,彭其是老奸巨猾的,他不会轻易交代问题,不把他的最关紧要的材料挖出来,就不能把他掀倒。你知道,目标是目标,能不能达到还要靠努力。一定要有一支坚强的骨干力量,还要有得力的助手。看来,事态的发展对我们非常有利,形势是大好的。尤其是这回文工团抓人,抓得好,给我们抓出一支同盟军来了。但是这一些人很不好掌握,他们是一条没有驯化的牛,要靠我们去做驯化工作,要紧紧抓住他们的头头,头头就是牛鼻子。把牛鼻子控制住了,这条牛有很大的力气,我们只要在后面掌犁就行了,不听话时就给一鞭子。我考虑,你要参加一点驯牛的工作。先不要拿鞭子,要拿青草,拿一把又绿又嫩的青草,懂得吗?”
“我一定在江部长领导下积极参加这场斗争。请部长观察我,考验我,是不是忠于毛主席。”刘絮云宣誓说。
“好,很好。”江部长也很严肃,“不要看人人都在口里喊,忠于毛主席,忠于毛主席,多数人是假的,真的当中也有一部分是靠不住的,一有点风浪就会动摇。我们要在空四兵团建立一支誓死忠于毛主席的中坚力量,要连死都不怕,你做得到吗?”
“您还不相信我?”
“相信你,你前面两件事都做得很好。那实际上就是给你的考验,证明你不但有鲜明的立场,而且有一定的聪明才智。希望你今后发挥更大的作用。”
“您就交给我任务吧!驯牛怎么驯法?”
“等一等,你先给我把邬中找来。”
“现在就去?”
“不,不要去,打个电活问问,看他在不在彭其那里,如果在,你就叫他回家一趟,你在家里跟他谈。”
“好,我现在就打。”她走近写字台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司令员的保密电话,“喂!……我是絮云你听不出来?”她捂住话筒对江醉章说,“他在。”继续对话筒讲话,“你中午能回来一下吗?……家里来信了,有些事要跟你商量,你一定要回呀!”她放下话筒,“会回,会回。”
“唔……这样,”江醉章思考着说,“不要叫他到招待所来,我们另外约一个地方,这里目标太大,你来是打针,人家不会怀疑,他来就不好了,他是彭其的秘书,谁都注意。到哪里去呢?到……”
“哎,我想到一个地方。”
“哪里?”
“郊区,金波湾附近有一座坟山。”
“哦!我知道。”
“那个地方最好,树很多,地形也凸凸凹凹很不平,有回我们搞战地救护演习到那里去了,吓得要命,不光有坟,还有许多大坛子,摆得到处都是,里面装着尸骨,这是他们这里的习惯。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只有一个海军仓库在附近,我们空军根本没有人到那边去。坟山里去两个人也不会有人怀疑,是去看祖坟的嘛!谁还不让?”
“对!好,就到那里去。穿便衣,你告诉他,穿便衣。时间呢?”
“时间,要跟他碰头以后才能定。”
“行!你中午,不,下午,中午我要睡午觉。下午两点钟,准时摇一个电话给我,我这个电话是内部电话,三○七,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呢?我也去吗?”
“你不要去,目标太大。你还有别的任务。”
“驯牛?”
“对,驯牛。你知道,范子愚他们被抓起来了,头头都不在,剩下的都是一些喽罗,这两天,他们的思想一定很混乱,你要想办法叫他们不再混乱,要把抓人事件的策划者告诉他们,激发他们的仇恨,用统一的仇恨把他们团结起来。你要注意,不要把陈镜泉扯进去,这个人目前还有用,公开的名目还是以他为领导,你一个护士不能领导兵团的运动,我这个部长也不行。但是我们心里要清楚,他,也是不干净的,我们要在斗争中监督他,考验他,看他的态度如何。目前呢,无论在什么场合,要适当地树他的威信,你去驯牛的时候也是这样。注意,这些都是内部情况,自己知道就行了,要绝对保密。”
“知道。”
“目前还不要把彭其那些底细告诉文工团的人,那些人靠不住,没有头脑,会到处乱讲的,说不定马上就写大字报贴出来,那就会打乱部署,造成混乱。你只需要引导他们仇视彭其就行,要誓死与他为敌。这一点要掌握好。”
“我知道了。”
“你准备怎样入手呢?”
“我先找邹燕,她是范子愚的老婆,这两天一定连觉都睡不着,很容易点起火来。我跟她过去也比较熟,好说话。”
“行,这样行。”
“时间不早了,先给您打针吧!”
“好。”
打完针以后,江醉章边系裤子边说:“行动要快,斗彭其的通知很快就会下来,我们一定要抢在前面,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
刘絮云收拾好注射器,背上药箱,首次那么正规地向江部长行了个军礼,离开了二○九号房间。
下午两点半,她推开另一扇房门走进去。
“哟!床上被子都没有叠,什么事儿那么忙啊?”坐在窗前写字的邹燕扭过头来,勉强笑了笑说:“你别提了,哪有心思!这还是早上起床扔在那儿的。”
“我以为你刚睡了午觉起来呢!”
“还睡午觉,连晚上的觉都不想睡。”
刘絮云放下药箱,立刻去帮邹燕叠被子。
“哎哎,这不像话。”邹燕起身阻拦。
“你怕什么?”刘絮云提起被子一抖说,“人在不顺心的时候谁还不是这样,越是这时候,越要有人来看看,聊聊,心里也舒服一点呀。我这个人哪,就是这么个脾气,人家步步登天的时候,我走路碰上了都懒得同他打招呼。免得他以为你想求他点什么、人家倒霉的时候,我偏要跟他接近。你们前一段造反顺利的时候,你看我来过没有?那时候,我不会想起你们。现在你们倒霉了,机关干部一提起文工团就摇头,一碰到你们就躲得远远的。我就讨厌死那些人了,都是势利眼,深怕自己沾边。”她已叠好被子,“你们的孩子呢?”
“放托儿所去了。”
“范子愚坐牢了,家里有什么困难?”
“困难倒没有什么,只是这……”
“你这是在写什么?”
“写揭发材料,要把那次事件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搞清楚。”
“你在反戈一击呀?”
“大家都反戈一击啦!又不只是我。”
刘絮云自己找了一条凳子坐下。邹燕原以为她是从门口路过,随便拐进来看看就会走的,没有料到她竟坐下了,便十分抱歉地张罗起来,忙去拿了杯子,放上茶叶,一提热水瓶,里面是空的。
“你看我,连开水都忘了去打。”
“你别把我当客人了,坐下吧!咱们聊聊。”刘絮云拽着邹燕的衣角拖到对面坐下,“我是去给首长打针,现在首长正忙着,要等一下才去,不着急,我陪你坐坐。”
“小刘啊,”邹燕心情沉重地说,“我们这回的错误可不小呢!把机密文件都搬出来啦!虽说原来并不是想去抢机密文件,但现在事实已经造成了。这可是个严肃的问题呀!我也来部队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