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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听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婧不解地望着管仲。
管仲得意地说道:“美人之计算得了什么?美人,咱留下;计,让竖貂带回去!”
3.四国请盟
隰朋的情报是准确的。没过几天,卫国、曹国、莒国、纪国的使者带着四国国君的书信,不约而同地来到了临淄。隰朋高兴得眉飞色舞,急忙进宫向桓公禀报。
齐桓公正在批阅简牍。
隰朋进殿,行过大礼,道:“启禀君上,卫、曹、纪、莒四国使者各受其国君之命前来请北杏不会盟之罪,并请求与齐国订盟。”
齐桓公一听,出乎意料之外,不胜惊喜,急忙立起身来问道:“果真如此?”
隰朋答道:“四国使者正在馆驿侍命。”
齐桓公乐得合不拢嘴,吩咐道:“传旨,寡人要亲自会见四国使者!”
侍者应声出殿传旨。
桓公一脸喜色,问隰朋道:“爱卿,四国使者为何不谋而合,前来订盟?”
隰朋道:“臣听使者们说,君上柯地之举,震惊了各国诸侯,对君上口服心服,有口皆碑,盛赞君上言行一致,有泱泱大国之风,故愿服从君上调遣,前来订盟。”
桓公一怔,想了想,面有愧色,说:“这两个月寡人反复想过,相国所作所为是对的。相国顶着流言蜚语,还孜孜不倦为国操劳。寡人一时没想通,未能为相国排忧解困,寡人有愧于相国呀!”
隰朋也很动情地说:“相国站得高,看得远,深谋远虑,臣等望尘莫及。”
桓公自语道:“是啊,相国之谋,百无一失。”
侍卫进殿禀报:“启禀君上,四国使者到。”
桓公振奋精神,道:“有请四国使者。”
四国使者进殿,跪拜施礼:
“卫国使者拜见盟主。”
“曹国使者拜见盟主。”
“纪国使者拜见盟主。”
“莒国使者拜见盟主。”
齐桓公脸上绽放出多日以来最舒心的微笑。盟主,这是两个多么光辉的字,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称谓呀!
4.拜管仲为“仲父”
与四国订盟之后,齐桓公三日没有上朝。他在反省,为什么他会对管仲产生误解,以致使管仲受了那么多委屈。管仲自当相国以来,呕心沥血,兢兢业业推行改革大计。几年时间,齐国从一片混乱迅速大治,国库大大充盈了,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内政理顺了。“叁其国而伍其鄙”已见成效。农业推行“相地而衰征”的政策,过去那种“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田甫田,维莠桀桀”的严重凋敝局面一去不复返了。管仲的“本末并重”,即在发展农业的基础上,发展工商业的官山海大计也取得了明显的成果。渔盐、冶铁、纺织也发展很快,各国客商云集临淄,大大加强了齐国的财力,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可为什么竟为柯地之盟时曹沫的无礼、被迫退还鲁国汶阳之地而对管仲产生了成见呢?成见的产生并不单是心疼那块地,主要的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现在回想起来,他真后悔,不要说管仲退地的意见是正确的,即使是错误的,也不能因此就动摇了对管仲的信任。幸亏管仲心胸开阔,如果他撂了挑子,那后果,不堪设想!四国来使请求加盟,一下子使他成了真正的中原霸主,这与一块小小的汶阳之田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他下定决心,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动摇对管仲的信赖。官山海大计,相地衰征大计,边关开放大计等等管仲的一系列改革大计还没有彻底完成,他要竭尽全力把改革推向前进。透过柯地会盟及其带来的效果,桓公真正认识到了管仲推行霸业的本质。这么一回想,反省,桓公感到心里亮堂了,浑身轻松了。他做出了一项重大的、关系到齐国命运的决定。
第二天早朝,文武群臣涌进大殿列班,管仲立于班首。
齐桓公在两名侍卫簇拥下,走进大殿。
群臣跪倒,齐声喊道:“叩见主公。”
桓公一挥手道:“平身。”
桓公的目光,将群臣扫了一遍,最后落于管仲身上。他消瘦多了,精神憔悴多了,但那双目光还是那么神采奕奕。一股内疚的情感涌上心头:相国,委屈你了,寡人真对不起你呀!他平定了一下情绪,朗声说道:“柯地之盟,退还汶阳之田,相国力排众议,使大齐昭大信于天下。如今从盟者日益增多,大齐霸业初成。相国献计,以王道而霸天下,这是齐国霸业的根本大计,齐国上下,要一体遵行。自今日起,寡人拜相国为仲父,凡有国家大事,全部听从仲父定夺。自今日起,齐国上下臣民,一律不准直呼仲父之名,如有言行诽谤,伤及仲父者,从严治罪,决不宽恕!”
听了桓公这番话,管仲心里象大海涌起了滔天波澜。他没想到桓公会给他这么高贵的地位,这么大的权力。前些日子他心里的委屈、不平,顿时化作了云烟,多么英明的国君啊!他怎么也控制不住激动、喜悦的感情,泪水滚了下来,他急忙用袖子抹去,朝桓公跪倒,大声道:“谢主公。”
桓公忙道:“仲父请起。自今日起,仲父见了寡人,不许跪拜顿首。”
管仲起身,长作一揖道:“臣谢主公。”
隰朋出班,欣喜地朝管仲作了一揖,道:“拜见仲父!”
众臣也一齐向管仲施礼道:“拜仲父!”
管仲连忙还礼道:“不敢!不敢!”
桓公笑着对管仲道:“仲父,你的官山海大计寡人已看过,今日向群臣讲一讲啊。”
管仲道:“所谓‘官山海’大计,就是由国君设官立府,将山之铜铁、海之渔盐,以及国君所用之金、玉、币、帛、皮革、珠宝等类,统一掌管,其利在国,其便在民。为此,拟设金府、玉府、帛府、内府、外府、盐府等,统称轻重九府,由相府代国君掌管。同时,要大开边关,广招天下客商,与诸侯国互通有无。主公如以为可,即请颁旨实行。”
桓公面向群臣问道:“适才仲父所奏设立轻重九府,官山海,开放边关,此乃国家大计,众位大夫意下如何?”
宁越出班奏道:“管相国,不,仲父所奏三条大计,老臣窃以为不可。”
管仲惊诧地看着宁越。
桓公看了宁越一眼,道:“大司农有话请讲。”
宁越道:“治国之道,以农为本。仲父置农本于不顾,却要直接掌管轻重九府,把工商财货作为第一要义,此乃舍本逐末也。”
大臣们在交头接耳。
宁越侃侃而谈:“自周室定鼎以来,天子设轻重九府,近世已逐渐废置。齐国乃天子下属诸侯之国,竟然设立九府,此乃非份越轨、目无天子之举,相国精通史册,深明大义,竟然提出如此主张,老臣以为有失为臣之道。”
竖貂听了讨好地向宁越直点头,翘拇指。而隰朋、东郭牙等几位大臣微微摇头。
宁越越说越激动:“第三,开放边关,更不可施。边关一开,天下客商云集齐国,难免各国奸细混入,我齐国的一举一动,尽为诸侯所知,如何称霸天下!”
桓公目视管仲。管仲泰然自若,成竹在胸,道:“大司农之言差矣!本相国上任,首事农本,设士农之乡十五,已大见成效。仓廪较前充实,百姓家中有粮,有目共睹。下一步还要实行农田新政,这怎能是舍本!”
桓公不由地点了点头。
管仲继续说道:“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富民之道,在于工商。百业兴则百姓富,百姓富则国力强,国力强则霸业成,这怎么是逐末!如今朝廷要费用,百官要俸禄,与诸侯亲善要财帛。工商不兴,钱从哪里来?!诚然,轻重九府是周天子所设,但天子设轻重九府,不在于礼仪,而在于利国利民。如今王室衰微,诸侯离心,一匡天下之责,落到我大齐肩上,设轻重九府乃齐国霸业所需,怎能说成是越规非份之举!”
桓公频频点头,管仲受到了肯定,语调更加铿锵激昂:“商人可通天下之利,既能贩走我齐国的盐、铁,也可运来我大齐所需的财货。富国利民,莫过于商。纵然混入几个奸细,又奈我何?况且,他国的人尚可在齐国为官,来齐国经商,又有何不可!”
众大夫都不由看了开方一眼。隰朋出班奏道:“臣以为仲父之言有功于国,有利于民,应该实行。”
王子成父也出班道:“水至清则无鱼,即使混进个把奸细,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