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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的夫君形象。一到临淄,那坚固高耸的城墙,庄严壮观的城门,那一面面迎风招展的“齐”字大幡,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进得城来,那宽敞的大街,繁华的路面,令她目不暇接。她真想把车帘掀开,尽情看个够。进得宫来,她就不敢看了,那雄壮的音乐声,人们的欢呼声,她听来那么悦耳、亲切,唯一感到异样的是结婚礼仪太简单。要在蔡国,礼仪完全按照周礼办,最少也得折腾三天。临来之前,她兄长蔡侯嘱咐她,齐国是姜太公开创的,姜太公到齐后,因其俗,简其礼,礼仪与蔡国不同。她想,反正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入乡随俗。她现在急于想见到她的丈夫,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她知道是丈夫来了,心里顿时象揣了只小兔般跳起来。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脚步声越来越近,啊,进门了,来到她身旁了,只要丈夫把蒙头红一揭,她们就面对面了。
齐桓公兴冲冲大步流星走进寝殿,来到蔡姬面前,伸手要揭那蒙头红,可手又在半空中停下了。他听竖貂说蔡姬如何如何美丽,蔡姬是南方女子,在水乡长大,皮肤如何洁白如玉,身段如何窈窕,使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如愿以偿,美人儿就在面前,而且马上就要上床了。她才十八岁,又知书达理,不可太莽撞。他轻轻地捏起红绸一角,慢慢地掀开,一看蔡姬,禁不住叫了一声。蔡姬坐在那里简直如一朵绽开的鲜花,一支出水的芙蓉!只见她:乌云叠鬓,杏脸桃腮,眉淡淡似春山,凤眼汪汪似两潭秋水,樱桃朱唇,娇身柳腰,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国色天香,宛若仙子。齐桓公简直看呆了。
蔡姬定睛看那桓公,脸上掠过幸福欣慰的笑容。哥哥没有欺骗她,竖貂也没骗她。这桓公确实长得一表人才,身高八尺,肩宽背阔,浓眉似剑,凤眼斜吊,鼻梁隆突,鼻头似悬胆,真堂堂正正大丈夫。她满心欢喜,看了桓公一眼,向桓公施礼道:“贱妾愿君上万福!”
只这一句话,便让桓公听得耳热眼跳,浑身舒服,她舌尖上吐出的是美孜孜一团和气;只这一眼,便使桓公魂散九霄,骨软筋酥,她眼角送出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蔡姬搂在怀里,道:“人人都夸妲己、褒姒美,可在寡人看来,夫人胜过妲己,赛过褒姒!”
蔡姬在桓公怀里娇声道:“啊哟君上,你别糟塌贱妾了,怎么竟拿那些祸国女人和贱妾比呢!”
桓公一听更为高兴,这蔡姬不仅美貌,而且才识不凡,更爱得不行,便动手为她脱衣。
蔡姬轻轻将桓公的手推开,笑道:“看把主公急的,贱妾与主公还没共牢合卺呢。”
桓公笑道:“一见夫人如此美貌,寡人竟忘记合卺之礼了。”
蔡姬娇柔地说:“贱妾听母亲说,不吃共牢,不喝合卺酒,就难与主公白头偕老。”
桓公笑着把蔡姬拉到席上坐下。那里早已摆好了“牢”和“卺”。共牢和合卺是古代婚俗,“牢”,就是牲畜,鸡、猪、羊皆可,一般指猪。“牢”分“大牢”、“小牢”,“大牢”供参加婚礼的人们吃,“小牢”(乳猪、羊羔或鸡、鸭等)供新婚夫妇吃。“卺”就是一种小葫芦,把小葫芦劈开,就成两只小瓢,新婚夫妇吃过小牢后,必须用小瓢盛酒漱口。
桓公与蔡姬吃过“小牢”,两人各用一只手按着葫芦一半,将其分开,然后一人一只,盛上酒漱过口,蔡姬拿起脸巾,替桓公擦脸,桓公趁势把她抱起来,急不可耐地来到睡塌前,双双脱去衣服,进入那高唐之乡,行那云雨之事。
第二天一早,蔡姬醒来,似乎听见有人弹琴,仔细一听,是弹的《高山流水》,旋律高亢、激越,便对桓公说:“君上,这么早就有人弹琴,这人弹得真好!”
桓公淡淡一笑:“夫人,这弹琴之人是一名死囚。”
蔡姬一惊:“怎么会是死囚?”
桓公道:“这人名叫管仲,为了使公子纠登位,在白水之滨,射寡人一箭,若不是射在铜衣带钩上,哪有今日你我的缘份?”
蔡姬道:“欺君之罪,罪不可赦,死有余辜!”
桓公亲了蔡姬一下:“夫人此言,正合寡人之意。”
蔡姬道:“不过,贱妾听此琴声,觉得这管仲不是平庸之辈。”
桓公笑道:“夫人好听力,这管仲有经天纬地之才,百步穿杨之功。要不是他射寡人一箭,寡人倒想重用他,可惜……夫人,咱们不说这些事,寡人准备了一件礼物送你。”说着,拿起一条金光灿灿的龙凤腰带。
蔡姬一看,高兴得眉飞色舞:“啊,太美了,太华贵了!主公是龙,贱妾是凤,龙飞凤舞,天长地久!”说着,她拿起剪刀,从头上剪下一缕青丝,用红绸包好,双手送给桓公:“贱妾无什么贵重礼品赠主公,送上一缕青发以表贱妾终生相随。”
桓公接过绸包,笑道:“夫人这件礼物,千金难买,寡人将时刻置于怀中。”复又将蔡姬搂进怀里……
6.鲍叔牙冒死荐管仲
鲍叔牙知道,新婚后的齐桓公情绪很好,正是进谏的好时刻。这天他吃过早饭,就进殿求见。桓公给了他特权,不管什么时间,随时都可进殿面君。
“参见主公!”鲍叔牙施礼。
齐桓公看着鲍叔牙的脸色,问道:“太傅脸色如此憔悴,可是身上染上了病恙?”
鲍叔牙点点头,笑道:“臣心有大病了,夜里睡不着,饭也吃不下。”
齐桓公一惊:“赶快请御医为太傅诊病。”
鲍叔牙连连摇首道:“臣这病,再高明的医生也没法治。”
齐桓公道:“看来太傅是有心病,是不是说给寡人听听?”
鲍叔牙真诚地说:“主公,齐国连年战乱,各国诸侯看不起咱,北面山戎人还不时骚扰,国力空虚,民不聊生,主公接过来的是一个破烂摊子,百业待兴,百废待举。臣忧心忡忡,急得夜里睡不着,就是耽心主公身边没有得力助手。主公尽管英明,可没有人辅佐,难免势单力薄呀!”
桓公一听,正说到他心里去,便道:“寡人有太傅辅佐,定能振兴齐国。”
鲍叔牙摇摇头道:“主公如果只想平平稳稳做国君,无声无息坐享君位,那么,臣虽然愚钝,也聊可充数。若是主公有远大志向,想富国强兵,称霸中原,成为一代名君,那臣就不能胜任了。”
桓公听得投机,道:“太傅有何见教?”
鲍叔牙道:“主公臂膀,必是相国。这个位子太重要了,相国人选须内安百姓,外抚四夷,勋加于周王室,泽布于诸侯,只有这样,齐国才能坚如磐石,国君威加四海,功垂金石,名扬千秋。”
“太傅此言,正合寡人之意,太傅可有人选?”齐桓公见鲍叔牙谈话不同以往,好象成竹在胸,忙问道。
鲍叔牙道:“这相国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桓公急切地问:“谁?他是谁?”
鲍叔牙铿锵有力地说:“管仲!”
大殿顿时安静下来。两人相视片刻,似乎在窥探什么秘密。突然,桓公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太傅,你是与寡人开玩笑吧?”
鲍叔牙庄重地说:“臣辗转反侧,思虑再三,确实是肺腑之言!”
桓公脸色严肃起来:“那,寡人要问太傅,白水之滨那一箭之仇还报不报?太傅可是因与管仲有兄弟之交,而把寡人置于脑后?太傅,在这件事上,可不能以恻隐之心代替了理智呀!”
鲍叔牙道:“臣对君上忠心耿耿,耳不失聪,目不失明。臣以为主公应以大局为重,以齐国社稷为重。主公要因时、因地、因人而看待管仲。人臣各为其主,管仲射主公一箭,正象臣向主公献计,借鲁侯之刀除掉公子纠一样,同样是赤胆忠心,这一点主公应该明白。”
“可管仲想把寡人置于死地!”
“可臣已经把公子纠置于死地了!”
“寡人还活着,这仇就要报。”
“正因为主公健在,并且登上君位,所以管仲就更应该赦免。以前管仲忠于公子纠,以后会同样忠于主公,他会为主公射得天下,会使主公称霸诸侯!”
桓公冷笑道:“寡人主意已定。在所有大臣中,师傅是最忠诚最可靠最有才能的人,寡人要拜师傅为相国,寡人相信,师傅能帮寡人得天下,也一定能助寡人治理天下。”
“主公,臣与管仲相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