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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琅嬛苑有很多神秘的规矩现象。
源源不断的美貌舞姬歌姬,统一卖艺不卖身,无论什么大官权贵,都讨不得便宜去。很多都是登台数月或一年便消失无踪。少数去处有迹可寻,多半仿若消失与天地间。来无影、去无踪,留下不知凡几的风月故事。
经常出现讲学的大儒,其中不乏视歌舞声色为毒瘴者,不知也算是半个风月场的琅嬛苑怎么请来的。那些大儒们对受邀琅嬛苑讲学的理由都三缄其口,更添其神秘性。
还有十次科举九次状元住在琅嬛苑的情况,更另学子趋之若鹜。
其他各种限量的极品美酒,每年一次的来源不明的珍品书画拍卖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而琅嬛苑最大的神秘之处就是,数百年来它的主人从来没有在人前出现过。
稍有头脑的便能想的到,有能力数朝不倒,背后定然有势力强大的世家支撑。但是想破头也想不出哪个世家能数朝不倒。
细细推算,连大股的势力数百年不倒的都没有。
从这个层面上讲琅嬛苑的主人该比皇宫大殿上的那位更加神秘。
所以,琅嬛苑的主子驾临,造成的轰动跟天子巡视没差了!
时近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而且本届是文武同时开科,琅嬛苑住满了各地来的考生。消息清晨开始在琅嬛苑传播,立时有无数书童飞奔着出去传信。没有下人的考生奔走相告,中午的时候,琅嬛苑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
各家的大人小姐从不同的地方涌来,挑好了水榭凉亭花厅坐等那位神秘的主子驾临。
正午前半刻,急促的马蹄声踏地而来。
高谈阔论的各家人惯例张望了一下,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大人物来了。
一色的黑马黑衣,十个少女在琅嬛苑前勒马停住,一色的青衣佩剑。为首的一个跳下马吆喝道:“小二呢,来客人不知道招呼一下吗?”
忙碌中的众多小二远远互相对视一眼,一个年纪大些的堆着笑过来,抹着汗道:“今日客人太多,些许怠慢,还请小姐谅解。”
那女子似乎还想发难,看看周围车马标记,知道琅嬛苑里现在颇多显贵,瘪瘪嘴咽下去,仍旧盛气凌人道:“算了,姑奶奶今儿不跟你计较。一会儿我们主子来,去给预备个临水的亭子。”
那小二姐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仍旧笑盈盈道:“这可对不住了,姑娘来的太晚,慢说是临水的亭子,就是花厅大堂也没剩下了。您瞧这不是下人赶着搭竹篷呢!”
“都没剩下?”另一个女子眉毛立时竖起来,喝道:“你让我家主子坐竹棚不成?”
小二姐不亢不卑地,仍旧笑道:“实在对不住,您家主子来的晚了,只能委屈一下了。”
那女子还要嚷嚷,道是自家主子身份尊贵,怎能屈就竹棚,定要那小二给腾出间雅致楼阁来。
小二任她威逼利诱的絮叨,笑脸跟贴在脑袋上一样,只坚持道:“总有个先来后到的,这是琅嬛苑的规矩……”
一番吵嚷,等人等的无聊的人纷纷过来围观,为首女子不耐烦,一把把小二推的踉跄两步,喊道:“去找个能管事的来?”
话音刚落,有人接道:“是哪家的小姐来了?蓝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众人回头,见一年轻女人从容过来,一袭淡紫春衫用大紫宽带束在腰间,玉冠星眸,腰间一块罕见的墨玉坠饰,笑容清淡,富贵儒雅见之可亲,气势丝毫不比在场众多显贵逊色!看的许多初见她的人都发出低低的赞叹声。
为首的女子恍惚记得当今琅嬛苑的大掌柜确实是个叫蓝逸雪的,板起脸道:“诺大一个琅嬛苑,竟连间好屋子也找不着。”
“琅嬛苑平日里是不缺屋子的,”逸雪挥挥手示意那小二退下,笑道:“只是今日鄙家主莅临,少不得热闹些。贵主来的太晚,需怪不得我家院子小。倒是京中不知我琅嬛苑规矩的人似乎不多!”
话到后来隐隐有些怒意,琅嬛苑数百年声誉岂能随意践踏,敢仗势欺人或许得一时利益,过后定被口诛笔伐名扬天下。
为首女子也生气了,正要搬动主子名号压人,一个少女声音从后面喝道:“不得无礼!”
那女子回首见一黄衣少女纵马过来,立时闭嘴,眼里怒火熊熊。
蓝逸雪先朝那女孩子一揖,朗声道:“草民蓝逸雪不知郡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郡主见谅。”声音用内力送出,清晰地传出去。
东方梦蓝奔到近处,猛然一提马缰,马儿前蹄腾空长嘶一声方才停下,也不看蓝逸雪,只问自己手下,“怎么回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蓝逸雪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郡主无视自己一样,插话道:“贵仆不知琅嬛苑规矩,与在下发生点儿误会。”
“哦?”东方梦蓝眼神一转仿佛刚看到她一样,向周围围观的人看了一圈才慢声道:“鄙府家教不严,蓝掌柜见笑了。”
那为首女子似乎颇不服气,低声嘟囔道:“见皇族不拜,也不知是什么狗屁规矩。”
逸雪仿佛没听见一般,笑道:“郡主不必客气,等我家主子到了能得允进琅嬛苑正中的大花厅也说不定。”
这话一出那女子更加愤怒,瞟一眼东方梦蓝见她也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唾道:“呸!你家主子是什么东西?郡主进花厅还要她允许?”
话音未落,只听一懒懒的女声接道:“我自不是东西,难道你就是?”
另一女声朗笑道:“她当然是东西,如此便不是人了,对不对?”
众人正看琅嬛苑管家挫手掌大权的郡主的锐气,眼见那郡主要恼了,听得这两声调笑,不知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齐刷刷转头。
要知道,大长公主手握半数天宁军权,就是太女也要跟这个表妹和颜悦色。其他三个庶出公主,其中一个还身份存疑,这定坤,还真没人敢直接惹她。
几丈处两个女孩子策马悠哉游哉慢慢过来,似乎连胯下的马也懒懒散散的。
“恭迎主子!”蓝逸雪一声高呼拜下去,各处忙碌的小二齐齐原地站住,同呼“恭迎主子”拜下去。
场中人听得这一声,同时怔住,东方梦蓝脸立时黑了。
琅嬛之主,竟是那人!如此,她父亲是什么来头?
琅嬛之主
那为首女子听人说她不是东西,正要开骂,看到自己主子脸色不对,识相地闭了嘴,尴尬立在原地,一张脸憋的黑红黑红的。但是此时已经没人注意她了。
琅嬛苑的管事下人跪了一地,周围的宾客中颇多当朝贵戚,都愣在当下屏住呼吸等那两个女子到底哪一个回应。
两匹马渐走渐进。左边那个女子笑的有些赖皮,身穿黑色暗花云纹箭袖,头戴紫金冠,腰配长剑,是当今太女殿下。若她应了这一声拜见,可知琅嬛苑是皇家控制的暗中招揽民间贫寒士子的地方。
那样一切琅嬛苑的疑团都解的开。数朝不倒不过是新朝借其旧名,其余状元出的频繁乃至于大儒屈尊讲学都顺理成章说的通。毕竟这些若是皇家势力来做,实在是容易的多。
右边那个女子一身边角绣满天青色水纹的白衣,头发只用天青色织锦发带竖起,明眸修眉,神色懒洋洋的,嘴里咬着半片不知名的翠绿叶子,却是年前方才还朝的长公主殿下。
若是她应了这一声拜见,背景就复杂的多。她出生近二十年未入宗谱,不拜太庙,莫名出来立时得了皇亲承认。却没人知道其生父是何许人也。
若猜这琅嬛苑是皇家托付长公主的暗地势力,疑点颇多。皇族犯不着为了一个势力让长公主隐姓埋名二十年,放在在明处照样控制。
最重要,这长公主看作为比太女优秀的多。天宁规矩,立嫡立长均可。她要是早回来,前些年朝里也不会因为太女颓废无心分裂成许多派系。
显然,这琅嬛苑是其父宗族的产业的可能性大的多,月凤君不肯改姓都被应允足可证明其父族强大。
那么,她的父亲是谁?如此大族的儿子足有资格入宫为君为卿,为何丝毫消息都没有,甚至没人提起过他。仿佛是月凤君一夜之间冒出来时,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想怎么回事,皇族宗室掌权者却是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马匹走的甚慢,平日眨眼掠过的十几丈距离今日懒洋洋挪了数个呼吸。场中的各家大人盘算的肠子也纠结起来了。
好在多数都是贫寒士子或出身一般的读书人,不比那些名利场中摸爬滚打的数十年的老狐狸和从小泡在阴谋缸里的小狐狸,都只盼能见传说中的琅嬛之主的风采。
这两人无论形貌气度都是场中九分以上人拍马都赶不上的,确实也没让众人失望。
凤君看着各人脸色,尤其那几个变幻不定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