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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了起来,为公司设计了最为成功的一些广告策划活动,包括除臭剂、冷霜、骆驼香烟和其它一些产品。他的成功业绩包括:为旁氏冷霜和雪花膏设计的促销活动,其中使用了来自西班牙女王和罗马尼亚女王的推荐材料;为强生公司说服母亲们,说婴儿每次换过尿布后换上新的爽身粉很重要;帮助麦氏咖啡使“咖啡休息”成为美国办公室、工厂和家庭的习惯。
他被驱出学术世界以后的头一年还在进行有关行为主义理论和儿童教育方面的著述和写作。(他提倡严格的行为主义方法,禁用任何的情绪和感情。)可是,他再也没有进行心理学研究,在这个领域里也不再起领导作用了,他在一些著述中表达出来的更为广泛的行为主义思想被他以前的一些同事们采纳了,因而也被汇入行为主义者思想。
还有大众思想。沃森心理学把几乎所有的人类行为都归结为刺激——反应条件形成,它对高尔顿主义者的遗传学观点是一种简单而有力的反驳,受到自由主义者和平等主义者的广泛欢迎——这很是令人啼笑皆非,因为沃森是个政治上保守的人。在他的大众作品中,他听起来像是救世主一样:行为主义会科学地处理性格的发展,从而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1925年,在《行为主义》一书中,他说出了可能是他最为著名的和经常被引用的一句话:
给我十来个健康的婴儿,形体良好,并在我自己独特的世界里让他们成大,我担保随便从中挑选一个,就可以把他训练成我可能选择的任何类型的专家——医生、律师、艺术家、商场巨贾和甚至乞丐和大盗,而不管他的天才、倾向、能力、职业和他祖辈的种族是什么。
从1930年起,沃森与心理学断了联系,只是在广告中应用一些心理学。他和罗萨莉在康乃狄格买房置地,过上了很好的生活。可是,刚过了几年安定生活,悲剧就发生了:罗萨莉感染痢疾,久治不愈,30多岁正当年就死了。58岁的沃森心痛欲裂。他继续在广告公司上班(他最近刚转到威廉·埃斯迪代理公司了),可是他惟一真正的兴趣是在他的农场上闲逛。他的一生总是有女人相伴,可再也没有走到近似婚姻这一步。一方面他年岁已高,对自己已无所谓了,穿得也不那么讲究,一方面还胖了起来,还变得孤独难处了。
1957年,沃森快80岁的时候,美国心理学协会给他一份通知,说要给他一份金奖,奖励他对心理学所作出的贡献。他深感震惊,非常高兴,便与儿子们一起去纽约领奖,可到最后一刻,他害怕自己在近40年的流亡之后,会在仪式上哭起来,便只好让儿子代他出席仪式了。颁奖词为:
至约翰B·沃森,他的工作是构成现代心理学形式和实质的重要决定因素之一。他发动了心理学思想上的一场革命,他的作品是富有成果的研究工作延续不断的航程的起点。
这是个相当高的评价。可事实上,沃森在许多问题上是过分简单化和说得过了头的,其他一些行为主义者后来得进一步完善和修饰它们。今天,几乎没有哪个人持有他那种极端的环境论思想,也没有谁建议对孩子保留感情,并通过极端严厉的行为主义规则来培养他们。他视作理论系统基石的巴甫洛夫条件形成论证明不是惟一重要的理论系统,后来的行为主义者给它增加了另外一种模式,叫“操作性”条件反射。最为重要的是,就在沃森接受金奖的同时,事情业已变得很明显了,即S-R单元链(一系列互相联系着的条件刺激…反应连接)不管有多么长,总不足以解释多重和复杂的行为种类。
尽管如此,沃森还是一个在近半个世纪的时间内主导了美国心理学的激进理论和实践的第一位,也是最为重要的代言人。雷蒙德·番切尔在他的《心理学的开拓者》一书中写道,尽管行为主义的许多进展没有沃森可能也会发生,但是,“他很明显地加速了此事的发生,并给客观心理学运动带来了一种否则不会有的活力与威力”。
沃森于1958年逝世,即他接受金奖的次年。他至死相信,他发动的这场革命,这个在美国心理学界执掌牛耳达如此漫长时间的学派,一定也会成为未来的心理学。他错了。我们会谈到这一点的。
行为主义的胜利
行为主义在经历启动初期的缓慢发展之后,很快在20年代获得了许多心理学家的青睐,特别是在美国。它很快成为主导性的观点,而且在不久之后成了几乎惟一可接受的看法,至少在学术圈子内是如此。
它大受欢迎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它宣称是最早的真正科学的心理学。直到19世纪,心理学一直大都坚持哲学思辩,而不是科学。在19世纪,新心理学的继承者们曾致力于将心理学变成一门自然科学,可是,只走到用生理学术语解释一些简单的反射和感知就停步不前了,而且就连这一点也是依赖不可证实的内省办法才做到的。
对照而言,行为主义者说他们可以完全依靠可见的、可测量的现象——来建构一门心理学,他们认为这些彼此互有因果关系的刺激-反应现象是动物和人类行为全部集结在一起的基本单元。这样一门心理学会以一些类似于化学或者物理学中具体而不变的反应为基础,按照沃森的话说,它会使心理学家们“在知道刺激的前提下预测应有的反应——或者,在看到反应发生的情况下,指明引起此反应的刺激”。
众多的心理学家觉得行为主义非常吸引人的另一个原因是,由于他们只需要集中精力于一些可见的行为,因而就可以不理会哲学家和心理学家们在过去的24个多世纪里有关思维的、不可追踪的一些问题。行为主义者说,我们不仅仅不可能知道思维里面发生的一些事情,而且,为了解释行为的目的也不需要去了解它。他们经常把思维比作一只黑箱子,里面装着未知的电路。如果我们知道按动箱子上面的某个按钮的时候,箱子会发出一种特别的信号或者动作,则里面倒底有什么东西是无关紧要的。思维里面有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去讨论,因为所有有关精神过程的谈论,都等同于相信存在某种控制着大脑机械的无形的东西——“机器里面的幽灵”,英国行为主义哲学家吉尔伯特·赖尔爵士这样嘲笑说。(一位反行为主义者的嘲弄也同样引人注目:“光是提一下‘心灵主义’这个词就会冒犯行为主义者的感情,这就像当着文雅人的面提‘手淫’这个词一样惹人嫌恶。”)
再说,行为主义的成功还有深刻的社会及文化原因在里面。它很对20世纪一些人物的口味,尤其是在美国,因为它是实用的;它不追寻最根本的解释,而只是寻找一些可以投入使用的常识。
至少有一位行为主义史学家曾把它的兴起与美国的城市化和工业化联系起来看,他就是戴卫·贝肯。他认为,这些社会发展引发了一种了解身边这些无法了解和令人烦忧的陌生人的紧迫需要,而这正是行为主义向人们保证可以加以解决的方面。
贝肯还提到了行为主义走红的另外两种社会原因。一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唤起人们对德国心理学的敌意,行为主义正好就成了符合时尚而且找得到的一种替代;其二,行为主义适合美国特有的反知识分子习气。它声明对心灵主义心理学里面的一些精微之处不了解也毫无关系,其基础是,精神现象不是错觉就是不可知的,它不值得人们花时间和精力去研究。
从20年代到60年代,行为主义(或者它更为复杂的翻版新行为主义)是美国心理学中的统治力量和模式,它传播到了心理学世界的其它地方。有些心理学家仍然紧附于较早一些的思想,而另外一些人,其中包括弗洛伊德主义者,精神测验的开发者,儿童发展心理学家和格式塔心理学家则注重精神过程,可是,在大多数大学里,这些人都只得调整自己的工作和语言,以适应行为主义范式。行为主义史学家格列高利·金布尔稍带夸张地说:“在50年代的美国心理学中,出版有关思维、意识、意志或者甚至精力的作品要冒被挤出本行业的风险。”因为使用这些术语表明某人是唯心主义者,他相信过时的、主观的和神秘的概念。
结果,20年代和60年代所进行的大部分研究所面对的,都是一些极为精细、无可否认地客观但没有太大启发意义的课题。从《心理学日报》和《美国心理学杂志》1935年的内容中抽出的一些代表性的题目如下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