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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老年发展变化早已成为一代人的研究领域,在过去的15年中还是一个主要的研究领域。大部分研究集中于由走下坡路的生理能力、慢性病、心理功能的减缓、退休、离异独处、朋友的去世和其它损失带来的心理变化。对于这样一些变化,在50年代晚期于堪萨斯城进行的老年研究的基础上,广为接受的一种看法是,共同和有益的适应是“脱钩”——放弃有压力的一些角色以减轻压力,自愿退入“老年子文化圈。”可是,由心理学家罗伯特·J·哈维格斯特及其同事对堪萨斯城的资料进行的重新分析,再加上在杜克大学进行的一项25年的纵向老年研究都显示,情况并非如此。有些人选择了脱钩,而另外一些人却是因为身体不好而被迫如此的,可是,大部分老年人还在坚持他们的社会活动,并适应了忍受亲朋好友的故去,他们扩大接触范围,与年轻人,特别是家人多多接触。再说,他们大部分人都比那些脱了钩的人更满足,心理更健康。
几十年来,心理学家曾测量过不同年龄层次的智商,并发现了在成人向老年生活的转化当中出现了稳定的智商下降。可是,发展论方法显示,这是测试引起的人工结果,而不是现实。老一辈人接受的教育普遍较少,与测试的经验也少些,年轻的一辈两者机会都多些。在长时期内测试和重新测试同一批人的纵向研究发现,在70岁以前并没有明显的智力减退,而有些人,只在80岁以后才有一些并不严重的减退,只要他的大脑没有得病,或者没有其它严重的身体毛病。
在中年晚期和以后,许多人抱怨自己的记忆力减退了,而最新的研究显示,大部分人在50岁以后,其记忆力的确有缓慢的下降。尽管这使很多有记忆力减退毛病的人大为吃惊,可是,这都是正常的现象,并不是说一定就会得阿尔兹海默氏病。这只是轻微的变化,直到80岁以后才有可能变得严重起来,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可以通过助记术和其它一些方法的使用,减除过量的药物使用来加以改善的。
发展心理学也许看上去完全成熟了。它包容了人类的一生,对变化的原因采取了更广泛的看法,也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发育的确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进行的。
尽管如此,这个研究领域仍然处于一种无序的状态。有不止一种阶段论,至少有十几种主要的理论,还有更多的次要理论。这些理论在某些方面是共同的,而在另外一些地方又彼此不同。生命周期发展心理学实际上不是一种察看受试者的理论,它是一种方法,可以同时容纳和综合不同的理论。也许,它永远也不能超出这个范畴,如在本章多次说过的一样,发展心理学是如此广泛的一个领域,它可能需要一连串的理论而不是一种总括一切的理论。
这并不是说要诋毁发展心理学,自然科学的王后物理学就有同样的限制。许多物理学家都相信,有一种理论可能解释物理学中的四种力(原子核里面的强力、约束某些粒子的弱力、电磁力和引力),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形成这样一种理论。也许根本就没有这样一种理论。或者,也许任何统一性的解释都会超出思维之眼的范围,就像无线电波是人眼本身所不能看见的一样。
当心理学还是哲学家们所考虑的问题时,各种理论看上去都能解释一切;当它成为一门科学时,已经很难构架总括一切的理论了。很明显,这个领域越是科学,人类能够设计一种无所不包的解释性心理学理论的可能性就越小,哪怕在心理学中最大的分支——发展心理学中亦是如此。
第十三章 社会心理学家
无人之境
问:现代心理学中什么领域极为忙碌和高产而又没有明确的身份,甚至没有一个普遍接受的定义?
答:社会心理学。与其说它是一个领域,倒不如说它是心理学和社会学之间的一片无人之境,它与社会学彼此重叠,还对好几种其它的社会科学造成影响。自从社会心理学诞生之后,它的实践者们就开始对它究竟是什么产生意见分歧。心理学家以一种方式给它定义,社会学家以另一种方式给它定义(本书只关心社会心理学的心理学部分),而大多数教科书编者都提出一些模糊的定义,他们什么都说,什么也没说,希望把两种意见都综合进来,并覆盖这个领域整个的杂凑课题。举个例子:“(社会心理学是)对影响一个人的社会行为的个人和情境因素进行的科学研究。”
问题在于,社会心理学没有一个统一的概念,它不是从一个理论构造的种子上发展起来的(行为学派和格式塔学派却是),而是像一片杂草一样从社会科学的领域里蔓生出来。1965年,哈佛的罗杰·布朗在他著名的社会心理学教科书的引言中说,他可以列出普遍认为是属于社会心理学的一个课题单子,可是,它们之间却看不出有任何共同特性:
我本人找不出可以清楚地把社会心理学的课题从保持为普通实验心理学或者社会学或者人类学或者语言学课题之内的一个特性或者数种特性的组合。当然,粗略地说,社会心理学关心一个人的精神过程(或行为),其范围是,这些过程或行为是由过去或者现在与他人的相互影响所致,可这只是粗略的说法,它不是一个可以排除其它什么东西的定义。
二十多年之后,在这本教科书的第二版里,布朗甚至没有费时间去说任何这类的话,一个定义都没有就直接开始。这是个好主意,让我们也照搬吧。作为对这个领域的初步探查,我们先来看看一些社会心理学研究的例子:
一位本科生志愿者——把他叫做U.V吧——来到心理学大楼的实验室参加“视力感觉”实验。有6位志愿者已经在那里了。研究者们说,实验与区别线条的长度有关。在屋子的前面是一张写字板,上面有一根竖直的线条,好几英寸长(这是标准长度),右边的另一块板上有三根线条,编有1,2和3。志愿者要说出标有号码的线条中哪些线条跟标准线条一样长。U.V能很轻松地看出,第二条线符合标准长度,第一条和第三条都短些。其它志愿者也说了他们的选择,每个人到他说的时候都说第二根标准,如U.V的选择一样。实验者换了写字板,过程重复一遍,结果也类似。
可是,用下一个写字板的时候,第一位志愿者说“1号”,不过,在U.V看来,1号明显比标准线条长些。当其它一些人依次明确地说了同样的结果时,U.V越来越感到不安了。轮到他的时候,他感到局促不安,犹豫不决,神经紧张,困惑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当他和其它处于同样情况的人最终说话的时候,有百分之三十七的时间是与大多数人保持一致,至少在一部分时间里,四分之三的人所说的答案不是自己看起来稍长些就是稍短些。
实际情况是,每次只有一个人——在本例中就是U.V——是真正的受试者;其它所谓的志愿者都是所罗门·阿什这位研究人员的助手,他要这些作为志愿者的助手们有时候故意作出错误的选择。在50年代早期进行的这次标准实验的目的,是要确定产生依从——即屈服于实际或者想象的压力而与本集团成员大多数人的观点保持一致的倾向——的条件。如许多进一步的实验所证实,依从有许多的原因,其中有保持正确的欲望(如果其它人都同意,也许他们是对的),还有不被人看作喜欢唱反腔的人或者怪种的愿望。
两位学生志愿者,就日常文书杂事进行过讨论和实习后,按实验者的要求玩一种叫做“囚犯二难”的游戏。前提为:
两名嫌犯被扣留起来并分开羁押。地方检察官确信他们共同犯了一桩罪案,可他没有足够证据来起诉他们。他对两个人中的每个人说,如果没有一个人招认,则他会减轻对他们的判决,每个人判一年了事。可是,如果有一个人招认,而另一位没有招认,招认的一方会得到特别处理(只判半年)而另一方则会判最为严厉的刑罚,可能要判20年监禁。最后,如果两个人都招认,则他会请求宽大处理,各判8年监禁。
由于1号囚犯不能够与2号囚犯讨论一个方案,他只能想象一下各种可能性。如果他招认而2名不招认,则他(1号)只会判半年,这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待遇,而2号则会判20年,这是他能得到的最坏结果。可是,1号知道,这样做很冒险,如果他和2号都招了,则每个人都会判8年。也许他最好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