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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愁落个‘不相信群众干部’的罪名。”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恨声恨气。
这日清晨,万里晴空。大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早霜。没过一个时辰,一轮仲秋的红日犹如春光普照万物,霜化气温,令人没有丝毫的寒意。
成毅坐在办公室窗前,只听得院子里众口交攻:
“快!快走!今天非让这个败类,尝尝我们这两个拳头。”
“对!咱们先问问他的那把交椅是谁给的?”
“好!咱们先落实落实白翠云为什么又为霍和谦喊冤?”
接着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成毅听得声音渐渐远去,就怯生生地从窗口往外探头,只见大灶师傅一人立在灶房门前。成毅这才放心慢慢地走到厨师跟前悄声问:“他们去哪儿了?”
“批斗刘德良去了。”
“可是,刘德良是造反派呀!”
“看来,他们百分之九十九的,还是坚持正义主持公道的。他们的眼光更是尖锐的。”
“师傅,您是怎样看他们的?”
“嗨!造反派有了错误,也同样在批斗呗?这还不说明他们的首领明镜高悬吗?”
成毅点点头。
厨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又长长地吐出一口环绕的烟柱。
“听说白翠云父女俩,为以前被捕的霍和谦老师伸冤呢。”
“伸冤?”成毅惊问。
“嗯!据说,姑娘大了,认识水平高了,懂得问心有愧了。她,不怕刘德良了,所以才吐了真情。”
“师傅,快说,真情在哪儿?”
“唉!听说……”厨师傅瞅瞅整个院子,又疾步去关上一扇大门,回头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抽上一袋烟又“咳!咳!”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音说开了:
自从和谦被捕,女学生白翠云差不多每夜做噩梦。每次惊梦初醒,她总是大喊大叫,心同急打的钟鼓“咚咚”震耳,身如烈日下的重体力劳动者汗流浃背,唇似风吹的树叶颤抖得说不出话来。每逢这时,她的父亲总是跑到女儿跟前问长问短。翠云听之总是不言不语,翻个身子又呼呼入睡。
这次,她却脱口说梦话:“爹!爹!他屈!他屈!他……”
“谁屈?谁屈?有屈鬼缠我闺女吗?快说,说了就好了。”
当翠云一清醒过来:“爹,有啥鬼?是我胡梦颠倒呗!”
其实,她是口里难谈吐;心头好愧疚。模糊的眼下晃动着和谦的冤魂;闪过一幕幕刘德良的恶相。这个忆境是正在花开五陆月的时侯,翠云不幸像含苞待放的时花惨遭狂风骤雨:
一阵敲门声,吓得翠云和十岁的妹妹直叫唤。一阵儿,她听得声音熟悉,大胆开开门一见是老师,就热情礼貌地接进家来。
“老师,有事么?俺爹正好不在家。”
“我是来看看你学习上有困难吗?如有,我来帮助。”刘德良嘻嘻笑着说。
“刘老师,天晚了,您回吧,明天我去学校寻霍老师指导就行了。”
“他要调走了,以后就由我来管你们。”
姑娘圪嘟着嘴不坑声了,刘德良又温情叙话一番,姑娘虽然一言不发,但内心里对于老师感到是神秘的、高大的、可敬的,而且是任何人比不了的。她向他,眨着一双美丽的凤眼,他看出她心中有意,就大胆地握住了她的双手。姑娘由于失去了母爱,又受着严父的管教,此刻能有这样温情脉脉的人爱怜她,虽然才十六、七岁,敢比花开五六月。不觉春风满面,情之所钟,羞答答地斜着身子依坐在窗台前。
这时,她的小妹已呼呼入睡。
刘德良觉得时机已到;将灯一吹;正要享受她的软玉温香;却被门外“嗖”地闯进一个人来,将他按倒在地就是一顿好揍。这个来人,是翠云隔壁邻居二十大几的哥儿,曾经追求过她,现在又托媒给他俩接红线。今知她爹出外不回来,看着翠云不由情动,也计划早来尝她的美味。一出门,恰巧眼角里扫见一个人,也向翠云家走,他跟踪而来,默默站在窗台前静听。越听越气,特别是这灯光一灭之际,急得他一个箭步窜进屋里。他俩犹如唱“三岔口”戏;瞎打了一气;谁也没弄清对方的身份。
刘德良挨了一顿好打,翻身急跑。棒后生撵他出街,将大门一关,将家门闩儿一闩,可怜翠云这朵似未完全开放的红牡丹,竟如棒打花落,青枝绿叶顿时如旱天的苗子。
刘德良跑远了,突然停住脚步,定了定神。他,恶鬼生恶计:“嗯,也好,就说和谦……”
看看!
世人的妒心赛钢刀。
世间的情色胜法绳。‘
霍和谦正在危难之际,二十三条明策的令箭,击落了对准他胸前的“洋黑枣。”
他,得救了。
“嘿嘿!刘德良偷鸡不着蚀把米。特别是那颗心毒胜蛇蝎。唉唉!王老师;您想;刘德良简直牲口里边还缺根尾巴呢!”老汉舒了口气又笑道:“其实,翠云的花儿是她的女婿保了,同时,也是她的女婿早摘了呗!嘿!人世间的事,真是千奇百怪,包罗万象啊!”
成毅也不由嘻笑欢乐起来。
“嗨哟!刘德良真够得上是个聪明的才子哩!他竟能顿时计上心来借刀杀人啦!师傅,您想我对他的评价如何?”
厨师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握住王成毅的双手“唉”了一声:“看看怕不怕?世间,竟会有人面兽心的怪胎。王老师,可得小心,小心的啊!”师傅举目环视了一下整个教师宿舍又说还是好人多。还得放心地活着哩!心要连米粒大也没有的话,这人群里哪敢在嘞!那就得早早面朝天喽!
“你说死?哼!我们还不到面朝天的年纪呢。我们还要活,还要为人民干事业罗!”
半月后。
厨师悄没声地溜到成毅办公室。
“王老师,告诉您个好消息;霍和谦老师释放了。新旧领导可对他好嘞;都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师傅朝屋外努努嘴忽然又笑着说,刘德良被贬到一个遥远的单人岗位去了。人们都说邢东俏求她表哥祁斌给刘德良的交椅早该坐翻了。
王成毅听之与师傅对视着,同时幽默地笑起来。
须臾。
师傅从灶房里取来个长凳子。
“坐坐,王老师,我还想提醒你一下。”
“提醒?”
“您觉察到了没有?听说刘德良和邢东俏去年还在周围监督你的行动呢。”
成毅听之脑海里突然闪过:公社门前的大字报和他俩紧跟告话的表情……
啊!中计中计。
文星,冤枉冤枉。
自己的头脑,简单简单。
成毅悔之晚也,只好慢慢捉摸挽救的良策。
王成毅由于惊吓与忧悒成疾,躺倒床榻好几天了。
“成毅,快!快到他校去接受再教育。你,你别溜之乎也。”侯其林的喊声惊吓着王成毅。
这是初春的一个阴沉沉的傍晚,个别头领别出心裁,要成毅一个人去20里外的中心校去主动要求批斗,此刻的王成毅真够可怜见。一来,病魔缠身,二来眼看天要下雨,这20里山路可怎么走。但他不敢吐一个不字,否则,不知又有什么罪名。他,只好强撑病体,踏上了路途。
细雨霏霏,很快将他的衣服湿透,浑身淋淋水下。山路泥泞坎坷,跌倒了,爬起来又走。从山坡上滑下去,昏晕过去了,被冰凉的雨水浇醒,咬紧牙关又走。他已成了泥人儿,一步不敢停下。如果误了批斗时间,又是一罪。况且在这山沟里,到哪儿喘气呢?说不定遇着狼虫虎豹。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王成毅又冷又饿又怕,上牙敲着下牙响。一步一滑,有时简直就是爬行。直到凌晨3点,才算到达目的地。
在归途中;却有二人相送。美其名曰是送行;还不如说是押犯的差使。三人慢步行进,一个陡坡忽至眼前。
“哎呀!又一个长坡!鳖罪又来了。哈哈!可是咱们还没吃午饭呢。”成毅爽脱不拘道。
王成毅禀性直爽,对人从不怀有戒心,今天仍谈笑自若,无所用心。因而,又应了人们的一句笑话:一句话说不对,做了个警备队。
“鳖罪”二字和“没吃午饭”之言,又让成毅饱尝了几次批斗。
王成毅的噩梦好不容易等来了鸡鸣;王成毅的厄运总算缓缓而过;王成毅艰难漫长的岁月终于熬到了头。他,从水深火热中转向光明大道。王成毅站出来了,三结合领导班子产生了:群众代表,解放军,革命的领导干部。成毅的办公室里,分外明亮,分外温暖。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