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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去。
“老师,您为什么不愿吃偏饭?那一片地好锄哪,是队长专照顾您在那儿的。”
“那,那儿不能锄……”成毅结结巴巴。
小青年“啊”了一声说:“不能锄?怎……”
“不,不是不能,是我愿意和你们到这边来。”成毅急解释。
小青年仍瞪着一双圆眼疑惑不解。成毅怕他追问,躲他几步远,圪蹴在地下故作修理锄头。
“怎么?锄坏了?”队长走来问成毅。
成毅摇摇头给了队长个眼色说:“那儿娃娃女人的,我到你们这儿来吧。”
队长会意地大笑起来。说他有点过敏了,这怕什么?乡间的青年男女还在一起抱跌哩!越是这样越没事。越是那样躲躲搡搡扭扭捏捏地才越会引逗起男女的情感呢。
王成毅点点头,虽然默认说的有道理,但是总感到自己的身份既不能逗耍抱跌,更不能采取躲避的办法,应该对她们大方处事才对,才合乎人情。
之后,成毅也常和半边天即女人,乐天乐地得笑谈风生,互相关心备至。但他的脚跟站得更稳;步伐更加坚定;人们送他个美名叫“爱民仙子。”
“嗄咋咋,轰隆隆”几声雷响,顿时大雨来临。虽然进入秋季,却如同盛夏的气侯。
在山上山沟割蒿子的男女,扛起大捆的蒿子就往回跑。
雷雨无情,一阵急流满山坡,泥泞至半腿。
王成毅今天正好也与青年们同劳动。他一肩扛蒿子,一手拿镰刀,一步一滑地行进在山坡上。哪知脚下的小石子让他登上了降落伞。
一瞬间,他变成个大泥鳅落在沟底,一块石头砸了右脚,镰刀栽下来正准左脚。双脚,刹那间鲜血四溅。
走在人群最后的保健员俊俊,一眼看见成毅骨碌碌摔下崖,就急着从山坡上往下出溜。当她瞧见他的鲜血染红了一坑水,吓得她一阵昏晕,靠住一棵小树定了定神;立刻把头上的纱巾取下来;飞也似地跑到成毅面前,要给他包扎。
“不用,不用,你快走吧,快走!”
俊俊近他不得,离他不忍,只好双臂垂下,直挺挺地呆站在对面,手里沙巾的一角在泥水里漂摇。
几分钟过去了。
他俩还呻吟的呻吟,愣傻的愣傻,各人都不知所措。最后,还是俊俊开了口:“老师,让我包扎吧,就医哪能管男女?”说着,抢过成毅的一只脚边包扎边说:“嗨!快点!血流成这样子了;还顾得上摆酸劲儿。”
成毅没法推辞,只好闭上眼,咧着嘴,一声不吭。俊俊看看一块纱巾不够用,立刻又扯下白内衣襟一条。
“老师,来,我背你走。”俊俊笑笑说。
成毅死活不。
“那么,我就当你的拐棍吧,快走!雨又下大了。”
成毅连摇头带挣扎决心自己走,但重伤的一只左脚踏在泥水的乱石中实在疼痛难忍;忽地摇晃起来;要不是俊俊抢上去扶住,他定要嘴啃地了。
“俊俊,好个负责的保健大夫,你怎知道他在这儿的?”
“你怎知道的?”俊俊反问。
“是队长派我来寻他的嘛!没想到他却在这里偷娘子。”一个爱和成毅逗耍的青年小伙子,老远就叫喊着耍笑。
一会儿,他凑近成毅和俊俊更风趣地笑道:“来吧来吧,我来背吧,看你们多难看!还抱得那么紧?也不怕你那口子看见。”
成毅听得虽然是耍话;可心里总是含着个狼耳子。因为人间包罗万象;令人不可思议:无风起尘,见风说雨,风声鹤唳,凭空捏造,存心陷害人的冤案有的是,一旦假传谗言秽语,后果不堪设想。成毅想之,不由一本正经地贴在青年的耳朵上问:“是谁叫她跟着我的?”
“是她对你有了意呗,大姑娘小媳妇的,都看上你那双大眼睛啦!快回去剜了吧,不然,您非得做了俺村的女婿才能了事哩。”青年故意悄声说。
成毅听的真个神经质地黑沉下脸来说他有老婆,又有孩子,这些村姑才不长眼哩,为什么这样害他?
青年“扑哧”笑道:“我的哥;您真没良心,人家为您,您反说害你。唉!您要知道呀,有恩不报枉为人哪!”
成毅越发犯疑心了。
“报?叫我怎么报她?我已恨死她了。”
“人家才恨你呢,人家放下丈夫孩子不管,先来救您,可您还……”
“先来?”成毅疑问。
青年向成毅讲述了当时的情景:就在成毅落崖受伤当儿,俊俊的丈夫也滑倒碰破了。他,急叫妻子先救护成毅。俊俊撂下哭喊着的半岁的婴儿,上演了前面的一幕。
成毅听了恍然大悟,速转身向远处的俊俊关心地喊道:“俊俊,你别操心我了,快回去照顾你的丈夫和孩子吧。”
俊俊被他这意外的笑脸,反而弄得很不好意思地跑了。
青年望着俊俊跑远的背影对成毅又耍笑说:“老师,您放心吧,只要您的大眼睛不滴溜乱转,乡下姑娘媳妇都稳重得很呢,哪敢存歹心?况且……”他说她们苦心务于劳动,每天忙碌在一出勤,两送饭,晚上还得加班干,干劲十足冲破天,一脚踢倒五台山。哈哈,姑娘们连找对象都顾不上了,小媳妇连夫妻生活也无心了,哪顾得有外遇呢?
“嗳!老师,恐怕您倒有邪心,并且是通行的,不然,您怎么这样有警惕性!”青年说着仰面大笑。
成毅拧住他的耳朵说:“您倒猪八戒倒搭一耙来了!刚才你说什么偷娘子呀,好难看呀,抱得紧呀,谁听了不多长个心眼儿还行?”
青年瞅瞅他,大笑着又耍鬼脸又比划,意思是嗤笑他是书呆子,给他根椽头认个针。
晚秋,成毅和农民上地挑熏窖,挑熏窖可难喽!要挖一个直径两米左右、深度一米上下的圆坑。底下挖成十字渠,然后将玉茭秸等盖在上面,放一层秸子撒一层土;直到堆得满满的为止。再从预先留好的点火口内把火点燃;既不能放了大火,也不能不着火,如同石灰窑,持续到把秸草慢慢烧好烧尽为止。
夜晚,你如站在地头观望无际的农田:一个个圆形堆上闪烁着忽忽的火光。烟雾在空中自然凝成的各种形状:人形、马状、兵器样。人们叫它孙悟空大闹火焰山,为给人民造肥田。
春天,把薰好的黑土与烧尽的秸灰从坑里铲出来,就是很好的磷肥。
成毅组织邻村学校的学生,在晚上到农田参观薰窖。孩子们看之都兴奋地叫它是:
萤火闪红光,
育人练武场。
勤劳肯干的孩子们,从小就学会了这个武艺儿。他们还不时拉长声音唱颂:
薰窖好,薰窖好,秸草变磷肥,田间培壮苗。庄稼长成好养料,人类吃了身体好。
王成毅日逐如此与农民们打成一片炼成一块。
村口河边的地塄上,站着一个人正抽烟。烟毕,抡起镢头刨了一气,放下镢头又拿起锹铲了一气,接着使劲抱起一块什么东西,吃力地往塄上走,放好了,又去抱,抱完了,再去刨。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仲冬上旬。
王成毅看见了,左捉摸右思考,总是弄不清谁在搞什么名堂?冰天雪地的,又放了假,谁还在那儿垒?他的心神不安了。他怕有人搞破坏,踏着尺把厚的雪走去。
“喂!干啥的?大雪天能做甚?”成毅远远喊叫。
对面的人无动于衷,只管抱他的大石头,捡他的小石子。王成毅近前来,原来是从柳林洼刚回老家的韩二连。
“嗨!二连哥,甚时回来的?”
“前天。”
“天气这么厉害,您却这么卖力!谁叫您……”
“谁也没给我布置这作业,是我硬要的。”
“您不去柳林洼了吗?”
二连摇摇头说自从成毅下乡走了,他就不怠再烧石灰了。并觉得亲戚上门不值半文,还是回自己老窝里来体面。韩二连抽上一袋烟,告诉成毅说由于他的作业段的进度,差大家太远了,因而专趁这下雪天追赶呢。他边用毛巾擦汗,边自负不凡地憨笑着说他还能干呢,才四五十岁嘛。
王成毅看着他在这冷冰冰的雪地上满头大汗;自己却哆嗦着伸不出手;一种鲜明的对比,使成毅感到万分愧疚。为了补上这一课,他咬着牙卷起袖子也抱起石头来。
须臾,韩二连指着另一边说:“你看,老地也在干哩!”
成毅一听说老地,耳旁好像又响起欢乐的笑声,这笑声将王成毅的忆境顿时拉回他初来峡沟村,月刚一度圆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