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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连长,你们为啥这样?咱们可想法子解决工具呀!”
“没关系!为了不耽误时间呀!应该和时间赛跑哪!不然,怎能‘一日等于二十年’呢?”
连长比当年的穆桂英还棒呢!穆桂英到战场整装上阵,盔甲甚伟。妇英连长上战场却是只穿一件内衣。
王成毅笑了。笑得那样无可奈何,笑得那样同情可怜,笑得那样对妇英连赞美、敬佩。
男同志的火箭连都紧撵她们哩!成毅,呲着嘴风趣地笑望着她们:那一队只穿内衣排列很不整齐的高高低低肥肥瘦瘦、大大小小的女人,真够得上今古奇观。他正在大开眼界,突然发现文星和伶梅她们几个甩在队伍后边,隔会儿,放下背袋,圪蹴在地下抓些什么?
“她们?背不动了吗?”成毅疑虑。
他快步迎上去,哪知她们看见了成毅干脆向叉道跑去。他追进叉道,迎面传来了文星的喊叫声:“你不要过来,快去!快去!这是我们女人的事。”
文星三步并着一步跑到成毅面前喘息着说:“你真傻;伶梅她;例期;我们帮助她用土染裤哩。”
王成毅一下捂住耳朵,转身就跑。他本意是来关心怕她们出什么事,没想到?唉!他不由又捂住了脸,羞涩地笑着,更加快了脚步。
冀文星她们几个正在前护后拥,给伶梅遮挡着往回走,连长又领着队伍出发了。
人人都称妇女们是半边天,没有她们就没有活力,没有她们就没有生气勃勃,没有她们就没有欢乐。确实是;在这金秋季节,她们虽然不敢穿红着绿,连头巾都一律为素;衣服更是一色灰蓝,但是死气沉沉的打扮,却剥夺不了她们天姿的美丽和吸引人的魅力。不免有些小伙子,向女士们挑逗,并咏诗赞赏:
半边天
杏脸青丝衬素纱,
金秋桂月赏名花。
仙姿拂袖高炉动,
铁水红光亮万家。
嗨!看咱女连长,白生生的肌肤,红扑扑的脸,男儿们看了有的嬉笑,有的夸赞。
大家朗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工地上空,又传到幽深的山坳,从山坳折转来清晰的回声,令人听之心花怒开。
他们笑一阵说一阵,此刻的妇女们越发犹如九天下凡的神女,力大无挡,志勇无双,要比佘太君挂帅还强十倍呢。
他们喜乐得忘了苦累,忘了自己在尘土飞扬、汗流浃背的工地上。
喇叭里又响起营部的命令声:“同志们,注意,烧好的铁该出窑了,大家应该争挑重担,完成重任……”
妇英连又抢先领下了最苦最重的任务。
出窑;可与战火中的艰险和苦累媲美。因为要把没有完全冷却下来的铁块;用铁皮小平车推上,在几分钟时间内,倒在几十米远的放铁坡下。炽热的铁块烤得人难耐难忍,再小心,再注意也难免有万无一失的危险。从窑里扶拖着被烧坏的伤员退下战场,她们不但没有怨言,还感到愉快和难得的荣幸,甚至信心更足、更大。经常烧伤未愈,就要求走上工地奔赴战场:“我们要少话十年搞好大跃进;真正实现‘一日等于二十年’的口号。”
三
太阳钻进云彩里,忽明忽暗,晚秋的凉风忽大忽小。
尽管深感寒意,教师们却一个个汗流浃背。满手的大泡小泡,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而下,疼痛难忍。有的用手绢包住手,有的用布条扎住手,都不吭声不叫苦,照样抡着镢头握着铁锹。
在大炼钢铁的同时,教师又参加了深翻土地。他们挥动锹、镢“哼哧哼哧”地刨、铲,要把田间的土壤,至一米深下翻起来。这当儿,学校除上课外,还得到田间做好宣传鼓动工作。必要时,将课堂搬到地头,成人教育更是日逐如此。
教师们有时集体参加深翻土地,并包片包段,既保质量又要求快当,这是大跃进的又一个口号:多快好省。
首先把中、老年教师学习拼音字母的课堂搬在了田间。教师们每每都是边擦汗水,边念“a、o、e……”教师把嘴噘得老高:“ong……”口形不对,发出的音也南腔北调,令人笑破肚皮。
田间的工具叮当声给教师们的发音伴奏着;活像人们在互相欣赏口技。
有的“呜”。
有的“哇”。
有的“鸡、鸭、鹅、兔、虾……”
青年教师郑崇德;听得老教师的声调不准,该读“呜”却读成“五”;但还是努断红筋地读。笑得他躺在了地下。
“老教师的精神,小教师也难有。这股劲儿要给我们的话,早把外语学得烂熟了。”
“小伙子的自觉性既然这么高,请向我们学习吧。老的,脑筋虽然迟钝了,肯干实干的心理却返老还童了。”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闷声闷气的声音。
郑崇德顺声音寻觅在几米远的地方,却不见人。
他正左顾右盼。
“你看他,正挖战壕哩。”一位老师指着沟下说。
崇德俯首望去,那位说话的老师正“哼哧哼哧”从一米深的沟底往上刨土呢。这位老教师刨一下土,念一个字母。光光的红头顶上,滚落着白银般的汗珠。其实,他才刚刚四十岁。
郑崇德从内心里赞佩中老年教师。他想:“人家这儿已经刨下这么深了,可我们那儿,只有一尺。”
“郭老师,您们,我们……”他激动地喊。
“哈哈!你们聪明,我们傻,是吧?”郭诚贤笑道。
崇德摇摇头摆摆手急解释:“不不不!是您们先进,我们落后。您们老当益壮,我们稀泥软蛋。”
“甚的稀泥软蛋?是伶俐过火;力大无边却不愿使呗。”郭诚贤笑道。
“不不!我们愿使,不过……”
“怎啦?”
“不过按科学要求,硬往深里挖也不好,生土是不会长庄稼的。”崇德凑到诚贤耳根说。
“小声!这是科学加跃进。你……”
一股大风刮来,人们顿时成了土地爷。
捂眼的,抱头的,圪蹴着的,秸草里边钻着的。待狂风过后,谩骂的,吐唾沫的,甩鼻涕的,抹眼的,好像来到了耳眼科。又像跋涉在黄风四起的沙漠地带,人们踏在翻过的土地上,一陷就是一尺深,而人们却似沙漠的主人,还喜笑颜开,满不在乎呢。
搞好地头宣传,是师生们的重要任务。郑崇德每日带领学生敲锣打鼓,唱的唱,说的说:
深翻土地真正好,庄稼苗壮收成高,土壤翻过三尺深,不怕旱来不怕涝。
农民们听得长时间地拍手称赞。
孩子们更打起了精神,提高了嗓音:
农民伯伯不怕苦,风雨无阻连战斗,一日三餐两送饭,整日辛劳在地头。
师生们从沟底又翻在梁上;向劳动的教师们宣传,除歌唱和说快板外;还要以诗体表达:
颂勤奋
碧柏青松四季馨,
长存浩气在师身。
辛劳敢比勤蜂苦,
练就拼音育后人。
风轻轻,夜深沉,为数不多的星光在黝蓝的天空中神秘地闪烁。
深翻大队又在夜战了。
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地下宣传鼓动的锣鼓咚咚锵锵;大干特干实干的工具碰击声叮叮当当;进军号声阵阵飞扬。令人举目望望,心情爽爽。低头看看,张张笑脸。那电石灯三三两两,远远望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星星点点,环环绕绕,活像仙人炼丹。
人们的说笑声、歌唱声,还有“哼嗨!哼嗨!”抡工具的鼓劲声,使整个工地显得生气勃勃,活跃欢乐。
惟有妇女们觉得乐中有忧,忧的是难以完成大小便任务。远去吧漆黑一片,近便吧人来人往。然而,再黑再怕,也得去完成这项人生之重任。笑语说得好:“吃紧喝紧,都不如屙紧尿紧。”
文星,只得去老远的黑暗处。
她刚到目的地。
“有人吗?”突然传来了一声问话。
文星听是个男子,而且很熟悉,但一时对不了号,她,急着爬上渠问道:“谁呀!”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朝她迎面而来。文星没有来得及定睛细看,从黑暗中忽然向她伸来一只大手说:“文星,能给我一只手吗?”
冀文星后退几步,又伸长脖子在夜幕中左瞧右瞅。对方没容她多想,两臂一伸,使她不由自主,倒在了他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