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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蔺宇涵几不可见的情绪波动,牟中岳目光微闪,不失时机地振臂一挥,天、地、日、月四部立即兵刃出鞘,列阵排开,天地四方阵瞬间发动。
钟万棠早有准备,见状也是一声令下,众部属应声四下散开,却各自为阵般凌乱地站成几堆,一眼望去竟似小儿戏耍,全无半点章法。如愿地看着对方露出惊异万分、难以置信之色,他双眉微扬,眼底闪过了一丝自信的笑意……
* * * * *
“天杀的小畜生,我真该一掌劈碎他的头……”
双目赤红地怒视着与自己昂然对峙的清秋,心知自己再次受骗的蔺长春从紧咬的牙关中一字一顿地吐出了恨入骨髓的诅咒。
原来,儿子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本来他就觉得,蔺宇涵与清秋朝夕相处那么久,知道的心经功诀不该只有这么几句,但他认为在驭心术的操纵下,没有人能够撒谎,所以不得不信了。没想到,蔺宇涵在那样的情况下竟还能控制住自己不肯“招供”,他真是阴沟里翻船,栽得狼狈至极。
攥紧双拳,他不甘心地涩声低喃:“我不明白,不明白……他怎么可能不受驭心术的控制?他不懂这些,不可能抗拒得了它!”
“这只能说,你太不了解令郎了!”白天武嘲讽地一扬唇,“驭心术对他的确有效,但你低估了他的意志力,也低估了……他对宫主的爱!”
听闻此言,清秋心头微跳,不禁略感担忧地望向他,但他看来似乎甚为平静,并无半点触动心中暗伤的痛苦之色。
其实,话出口的刹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原本让他每每念及便痛彻心扉的事实,此刻竟这般轻易便说了出来,虽仍是微微感伤,但已全没有了从前生不如死的恐惧和绝望。
迎向清秋关切的凝视,他宽慰一笑,眼底是一片看透一切也接受了一切的清明淡定,见他如此,清秋轻吁口气,心中终于再无顾虑。
相对于他们的坦然,此时的蔺长春却已陷入了几乎疯狂的境地。看出他接连受了过多的打击,方寸大乱,而外面的厮杀声也已渐趋微弱,却不见有本门弟子进来护卫掌门,显然不是被俘就是放弃了抵抗,如此情势下,对师兄忠心至极的姚枫再也无法坐视,急忙横剑上前护住他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别忘了韩凌仙的性命还捏在我们手里……”
“韩姑娘的性命不劳费心!”移回眸光,白天武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说到这一点,恐怕还得多谢姚先生了……”
这意有所指的神情语气让姚枫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当即明白事情终究还是在自己身上出了纰漏。崩溃地吼了一声,他陡然拔剑出鞘,合身朝白天武猛扑了过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手和白天武相差甚远,这一举动无异以卵击石,但他自觉愧对蔺长春,已无颜再苟活于世,如今所求惟有以死相报,根本不存侥幸之念。
可惜,他这“最后”的心愿也还是未能实现,白天武不过是袍袖轻拂,他便毫无反抗之力地倒了下去,这还是白天武念着他的徒儿陶晟与清秋的姐弟情分,故而未下杀手,不过是点了他的穴而已。
这电光石火的一招相交唤回了蔺长春的理智,也唤醒了他的愤怒,宛如从沉睡中苏醒的猛兽,他带着毁天灭地的满腔怨毒骤然出手扑向了清秋。
清秋从容不迫地避开他当头一记狠招,随即拔出银芒剑沉着地护住了身周,白天武一放倒姚枫,立刻回身加入战团,两人的剑招瞬间合而为一,以“流云剑法”与蔺长春展开了一场恶战。
这套剑法,蔺长春曾见白天武与莫红绡联手使过,当初尚有些应付为难,但见识过一次之后,如今对他来说早无任何威慑力可言。
见清秋弃《易天心经》武功不用,却用此等雕虫小技来与他较量,他越发肯定了姚枫当初的猜测,心底的些许忌惮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轻蔑的冷笑声中,他寸步不让地加强了攻势,【】打算尽快将这两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小辈送上西天。
清秋与白天武事先早就计议过,如此施为的目的正是为了挑起蔺长春的轻敌之心,此刻见时机成熟,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改变了战术。
迅速移形换位后,清秋在“流云剑法”中加入了《易天心经》武功,完全占据了主攻的地位,招数由缓变急,发起了一□风骤雨般的快攻,左手“青虹索”同时飞出,招招缠向蔺长春的手足,阻碍他施展身手,白天武则一边留神替她防护,一边专找对方的破绽下手。
蔺长春没料到情势突变,一时间措手不及,顿时被打乱了阵脚。得到逍遥子的指点后,清秋早已是今非昔比,内力招数上都大有进境,在她越来越凌厉的进逼和白天武配合得宜的助攻下,他手忙脚乱地应付了几招便吃力不已,不得不步步后退,内息也开始滞涩起来。
眼见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他不由得暗呼上当,后悔没有早些使出隐藏多年的毒功来应敌,如今迫处下风,想要变换战术也难有机会了,可他岂是轻易认载之人,心念电转之下便得了个主意。且战且退中,他忽然卖了个大大的破绽,任凭清秋的银芒剑中宫直入,贴着他的腰肋狠狠划过。惨叫声中,他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踉跄而退,脸色煞白地瘫倒了下去。
清秋没料到他会败得这么快,不由得怔了怔,脑海间隐隐掠过一丝疑云,但他惨白的脸色和指缝间不断渗出的血水却是作不了假,看来的确伤得不轻。想到蔺宇涵这三年来所受的煎熬,她不由得心中一软,下意识地收住了待发的剑招,犹豫着是不是该放他一条生路。
谁知,就是这片刻的迟疑给了蔺长春反扑的机会,须臾间,他已把毒功运至全身,趁清秋撤招之际,他突然变掌为爪,五指如钩地朝她心口处猛抓而来。
清秋正自心神不属,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毫无所觉,但白天武却发现了。他了解清秋的心思,不愿干涉她的决定但又深知蔺长春此等阴险狠毒的小人不能不防,因此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蔺长春脚步方动,他立知不妙,当即身形电闪挡在清秋面前,拼尽毕生功力向蔺长春刺出了凌厉无匹的一剑。
漫天血雨中,两声惨呼同时响起,白天武的一剑洞穿了蔺长春的咽喉,而蔺长春的毒爪则插入了白天武的胸膛,一瞬的僵立后,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倏然分开,齐齐栽倒了下去。
“白大哥!”
蓦然回神的清秋惊呼出声,花容失色地扑来抱住了白天武几欲坠地的身子。倒进她怀里的时候,他的脸色已是淤黑如墨,紫黑色的血从他的口齿间和胸前被抓出的五个指孔中泉涌而出,把他原本洁白胜雪的衣衫染得一片腥浊。要不是蔺长春在出手之前便已遭受重创,手上的劲力因而减弱了几分,他早就如焦泽一般被抓裂了心脏当场毙命了。
清秋颤抖着伸出手去,试图替他掩住伤口,却被他竭尽全力一把拖住:“不……不要碰我……有毒……”痛苦的喘息中,他的眼底漫溢着的依旧只是对她的关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紧搂着他绵软无力的身子,清秋哭得肝肠寸断,“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你不该救我的,你为什么这么傻……”
“别这样……清秋,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生平第一次当面叫出她的名字,白天武的唇边浮起了一丝虚弱而满足的微笑,与此同时,冥冥中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虚空处飘来,满满地占据了他逐渐模糊的视线。
“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去向红绡赔罪……”
梦呓般呢喃着,他那渐失生气的眼眸中蓦地闪过一片异彩,随即如瞬间绽尽光华的烟花般陨落凋零。清秋只觉他的身子在自己怀中轻颤了一下,下一刻,紧箍于她腕上的手脱力地滑落,她惊惶地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脸庞安静地垂向她胸前,再无声息。
“白大哥!不——”
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清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陡然一黑,晃了晃便虚脱地晕倒在白天武身边。
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刚才还一动不动地僵卧在血泊中的蔺长春冷不防地挺身跃起,拔下插在颈间的剑朝清秋背后疾刺了过去。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刺中清秋的后心,电光石火之际,忽有一道银光横空掠来,“当”的一声撞飞了他手中的剑。
功败垂成的蔺长春绝望而又不甘地痉挛了一下,终于油尽灯枯地再次仆倒在地。挣扎着昂起头,他拼命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断送了他与清秋同归于尽的最后机会。随后,他的身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