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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夫了!”余怒未息的蔺长春后招续发,再度以千钧之势一掌击向他的天灵盖。
刚才那一掌已打得白天武浑身的骨节如散了架似的,根本无法再挪动分毫,此时,他只得暗叹一声“天不助我”,黯然闭目待死。
“爹,不要!”
忽听一声清朗的呼喝划破空际,一道青影飞掠而来,挡在白天武跟前,双掌齐出迎向蔺长春。砰然巨响中,蔺长春上身微晃,青衣人却合身倒飞出去,直到脊背撞上一棵大树才好不容易刹住了后退之势。
“涵儿!”蔺长春收掌后又惊又怒地喝道,“你疯了,不要命了吗?”
原来,刚才拼死接下蔺长春那一掌的正是及时赶到绝龙岭的蔺宇涵。蔺长春挟愤出手,几乎是全力施为,他以双掌对父亲单掌,兀自被震得气血翻涌,一口气几乎转不过来,右臂上的伤口也被震裂了,鲜血顿时淋漓而下,痛得他头晕目眩。这还是他的那一声“爹”让蔺长春手下略缓,否则的话,他非受内伤不可。
“爹,我……”此时的蔺宇涵只能靠在树上吃力地喘息着,想要出言解释,一时间却是力不从心。
见儿子脸色苍白,右臂处血迹斑斑,蔺长春心里一疼,不忍再责怪他,急忙伸手封了他伤口四周的穴道,又将自身真气贯注到他体内,帮他调理了一下内息。
“多谢爹爹,我没事了!”片刻后,蔺宇涵向父亲投去了感激的一瞥,示意自己已经无恙。
蔺长春见儿子面色已恢复正常,于是依言放开了手。
“你刚才那是做什么?知道有多危险吗?”他沉下脸斥道。
“爹,对不起!”蔺宇涵深吸了口气道,“可是,白天武不能死!”
“为什么?”蔺长春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我听说,就是他绑架凌仙,又出手暗算伤了你,而且,他还帮冷清秋毒害了我门下众多弟子,这你也该知道了吧?那为何还要替他说情?难道……”他面色一寒,“是因为冷清秋那个妖女?你对她还……”
“怎么可能?我只恨当年没能亲手杀了她!”蔺宇涵冷冷地打断了父亲的话,“可是,话又说回来,她还活着,也未必是件坏事。毕竟她是我们找回《易天心经》的唯一希望!”
舍身阻敌(四)
蔺长春闻言,眸中顿时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这姓白的……”
“他和冷清秋举止亲密,看起来像是情人!”蔺宇涵撇了撇嘴角,冷眼看向躺在地上的白天武,刚才那一掌虽未打中他,但在凌厉的掌风激荡下,伤势沉重的他已经晕了过去。
蔺长春蹙眉沉思了一下,对儿子赞赏地一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易天心经》关系着本门的兴衰荣辱,尽快把它找回来才是头等大事。要报仇,将来有的是机会!”
他俯身探了探白天武的鼻息,自语道:“还好,一时之间死不了!”说罢便命令随行众弟子将其抬了下去。
把善后事宜处理妥当后,蔺长春想起一事,回头问道:“对了,凌仙怎么样了?”
“她很好,现在在镇上的客栈里歇着。”蔺宇涵淡淡地道。
“你这孩子,真是不解温柔!”蔺长春微责地叹道,“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女孩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怎么可能很好?你也不晓得多陪陪她,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客栈里!唉,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蔺宇涵默默地垂着头,没有答话。
蔺长春见状也不再多说,摇头一笑道:“好了,爹要回山去了,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处理呢!至于你……”他指了指儿子的鼻尖,故作严厉地道,“给我好生把凌仙送回家去,不完成任务,不许回山!”
说罢,他双手一背,迈着轻快的步子大笑而去。
蔺宇涵慢慢地抬起头来,目送着父亲的背影渐渐远去。许久,他方才长叹一声,眸底闪过了几许复杂难言之色。
* * * * *
把韩凌仙送回鹰扬帮后再回到无极门,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一身风尘仆仆的蔺宇涵面上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倦色,只是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眉头也紧紧蹙着,似是边走边思索着什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将要踏进山门之时,一阵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唤回了他的思绪。他停步抬头,看清眼前人的同时,对方也已出声呼唤:“大师兄!”
坐在山门前石阶上的,是他五师叔姚枫的徒弟,他在无极门总舵的师兄弟中排行最末的小师弟陶晟。
无极门上几代门徒不多,同门之间都互以排行相称,但自蔺长春执掌门户后,无极门的势力和规模都发展得极其迅速,算上各地分舵的话,蔺宇涵这一代的弟子要有将近万人。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家再以排行相称就实在是太过繁琐了,而且,要是出现“八百师弟”、“一千零一师妹”之类的称呼也未免成了笑话,所以,如今门中的规矩便是,除掌门弟子称“大师兄”或“大师姐”外,其余弟子均以姓氏相称。
看了看正从石阶上拍衣站起的陶晟,蔺宇涵眼中的沉思之色立刻消失,又恢复了那张似乎永远一成不变的,平板冷峻的面孔。
“陶师弟!”他简单点个头算作是给对方的回应,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有事?”
陶晟闷不吭声地瞪着他,胸膛微微起伏,半晌才涩然开口道:“你在黑松林遇上冷师姐的事,我都听说了!”
蔺宇涵的目光几不可见地闪动了一下,但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接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陶晟似乎本是希望蔺宇涵主动表示些什么的,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我真是搞不懂,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顶着这么张没血没肉没反应的死人脸回来?难道冷师姐尚在人世,对你来说就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意义?当然有!”蔺宇涵耸了耸肩,淡然道,“失踪的《易天心经》有望寻回,此乃无极门上下之福。”
许是对他的回答感到难以置信,陶晟愕然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烦躁地原地兜了几圈,他一叉腰站定在蔺宇涵面前近乎咆哮地道:“我跟你说过,我不相信冷师姐和二师伯会做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恨自己当年太过懦弱无能,一时间被唬得没了主意,就这么跟着他们瞎折腾,可过后我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对……”
略微顿了顿,他满怀希冀地望向蔺宇涵道:“你就没觉得,冷师姐还活着,这是天意,是老天爷在暗示我们,当年的惨案另有隐情,所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去把事情调查清楚?”
在众多同门之中,陶晟跟蔺宇涵的关系曾经是最好的,因蔺宇涵之故,他与清秋的关系也不错。他的年纪比蔺、冷二人小,对他来说,他们就像他的哥哥姐姐,或者说,是哥哥和嫂子,他们关心他的生活,教导他的武功,三人之间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岁月。
然而,一切都随着逍遥子被毒害的那场惨剧而改变了。当年的陶晟年岁尚小,遇到那样的大事哪里还有主意,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着众同门一起去“声讨”冷伯坚父女,直到冷伯坚死在蔺长春掌下,清秋也被蔺宇涵逼得跳崖,这血腥悲惨的结局给了他极大的刺激,才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凭着多年相处对清秋的了解,他越想越觉得她不可能做那样的事,但凭他的阅历和能力,就算有所怀疑,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查明真相,所以,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蔺宇涵。没想到,蔺宇涵非但不为所动,反而还把他大骂一顿,叫他不要异想天开,无事生非。
自此,两人就闹僵了,平时若无必要,彼此间都不说话,三年来,这还是陶晟第一次为了门中公事以外的事情主动来找蔺宇涵。
听了陶晟的话,蔺宇涵缓缓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直到对方已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时候,他才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三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陶晟眨了眨眼,一时间不解其意,仔细一想后才明白对方是说自己幼稚、白痴,直到现在还在为一件早已下了定论的事情纠缠不清。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气得浑身哆嗦起来:“你……你……蔺宇涵,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亏你当年和冷师姐那么相爱,你就不能为她花一点点时间精力去调查一下,就当是再给她,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就算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啊!你怎么就能这么无动于衷,这么……这么冷酷,这么绝情呢?”
蔺宇涵不动声色地听着,连眉毛都没有动一动,就好像正在被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