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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朦的视线一开始时也如看水中倒影般摇曳着;慢慢地终于能把眼前的景物凝聚成有形的实体。
姚韶清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依然躺在房间前面、楼道的地板上;对面那个害他遭受此无妄之灾的根源也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幸好;这里人多;大家一看出了事;赶紧七手八脚地把床移阔;这是他们之所以这么快能缓过气来的原因。
不过刚刚那一下有够恐怖的;带着劲风压下来的床板制造出一个真空环境;好像一口气透不过来就要窒息的感觉;似乎灵魂都快吓出了壳。
姚韶清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却没有摸着──应该是在重压下不知道摔到哪里被压了个粉碎了吧;他想。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他怎么觉得对面坐起身来的那家伙有点眼熟?好像他起码该认识了别人十几二十年似的。奇怪;倒下去前明明没有这种感觉啊!
姚韶清努力地睁大了眼睛;一揉再揉。
对哦;他的视线怎么没带眼镜也这么清晰了?虽然他的度数不深;可是有轻微的散光;加上教师的职业使然;他也早已习惯了隔着一对玻璃镜片才能看到更清晰的物体。
倒在他身边的尹君遥也醒转过来;一回头看到他后也是一怔;怎么才一晃眼的工夫;刚刚那带着眼镜的讨厌家伙不见了;倒是换回了个长得不错的帅哥嘛!
轻蚀的个性加上下意识使然;才刚刚从危机中摆脱的尹君遥就已经向身边这看起来蛮眼熟的帅哥搭讪了。
「嗨;你看起来很眼熟;叫什么住哪的?」
他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闯了祸的龙哥他们;大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看我们尹哥;魅力不灭;一醒过来就有人跟他搭讪耶!」
说到底;他们毕竟是怕万一把店里的红牌给压扁了变形那可就麻烦多多;谄媚的语气也不乏讨好的意思。
「你们发什么神经!明明是……」
尹君遥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卡了壳;手指发抖地指着对面同样若有所悟的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是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也算共患难过了;在还没把黄光头找回来之前;好不好就这样先凑合着过啊?」
把东西再搬一次很重的耶!尹君遥的另一位朋友随声附和;生怕这般沉重的大床还得他们再搬一次。
「歹势咧;这一下子天都快黑了;主人家的东西还要不要搬进去放啊?」
姚韶清请来的工人们见到主人家醒了;也纷纷上前询问主家的意见。
瞧今天这事闹的!幸结没出事;这么大的床压下去他们还怕底下挖出来的两个人缺偕蹲断腿呢。现在看来似乎是奇迹般的毫发无伤;只是受了惊;回去收收惊就好啦!
「先搬吧反正现在最好还是住一起想想解决的办法;是不是?」
奇怪;倒是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小哥正儿八经地回答了工人们的询问;坐在地上的男一位想了想后也没说什么点了头──真是奇了!怎么这一下子;刚刚还吵个没完的两人突然有志一同的愿意同居屋詹下了?
在两位神色怪异的主家指挥下;两人的东西都搬进了房间;更归其位。并且立刻显示出睦邻友好的最高品质;互相帮着对方打点起行李来。
「尹哥;不是吧;那种戴眼镜长相普通的家伙你也看得上?还这么殷勤地帮别人打点行李?转性太快小心天下红雨哦!」
龙哥在离去之前还不忘拉着「尹君遥」咬耳朵;却被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古怪模样给吓得不轻;赶紧讪讪地溜之大吉。
在「姚韶清」也脸色不善地付了搬家工人的工钱之后;砰然关上的大门阻隔出一个相对宁静的空间;看起来很平静的两人静静地对望着。
安静。。。。。。
静到简直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阔的死寂。
然后;惊叫声突然爆发。
「为什么你会是我?啊啊啊啊啊──」
互指着对方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一句话;惊恐的脸色更自精彩。
「姚韶清」用于把臂膀指青了一块想尽快从这噩梦里逃脱;而「尹君遥」则是有规律地用头开始敲门柱。
到头来两人一同摔扭着前往浴室前的大镜子一站;额头红了一片的;赫然是戴着一副银丝细边眼镜、看起来温文平凡的教师;而在他身边、穿着骚包紫色小紧身上衣的人;路膀上留下紫青一块的铁证。
「把我的身体还回来!」
哇咧;这是他们今天第二次脱口而出一模一样的话了!又不是在演对口相声。
「都是你;早点退让出这套房子不就没事了?硬是要拦在门口跟我吵!」
温文的脸上精悍之气尽显;快人一步的指责流泄而出。
好想揍人哦!
可是──揍他痛的会不会是自己?万一把玉树临风的自己那张俊逸不凡的脸伤了也蛮让他心痛的……
尹君遥横挑鼻子竖挑眼;对容貌要求甚高的他对自己的「新形象」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还敢说!那是谁的床压过来的?」
只有性生活放纵的人才会买那种大得吓死人的床!那花里胡哨的小子休想撇清。
理性派的分析从神色轻桃的人口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搭配的效果不太协调。
姚韶清对自己目前这副模样也不满意到了极点──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有什么淋病、梅毒等风流病?万一是爱滋带原者;自己为什么无端端要代人生受这种痛苦?
「见鬼了;就算是我的床压下来出的错;现在比较吃亏的也是我啊!」
用手摸摸脸蛋;摸摸下巴;尹君遥的手一路向下;很不满意目前看到的镜中景象。
「你够了!再摸下去我就告你性骚扰!」
秀美的面庞涨得通红;愤怒的指控着以一副斯文皮相实行轻桃举止的人;那那那……好歹也是他熟悉了二十六年的身体;让另一个男人这样肆意抚摸;就快超出他极力隐忍的那条底限。
「见鬼了!你以为我想摸啊;我自己的模样顺眼多了!」
镜子前的「姚韶清」也非常不满。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中所见却尽是自己熟悉了二十几年的容貌;真是想出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出。
在被极度惊吓的那一瞬间;他们还以为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了;其实并不是错觉。
他与他;是真的都「魂飞魄散」了一回;却又因为别人救得快;马上就拉开了盖压在上方的重物让他们重见天日;但也许就在那一瞬间的黑暗里,冥冥中不知哪里出了错;他与他的灵魂;各、易、其、主。
怎么办?
自怨自艾、互相指责过后;两颗脑袋浮上了同一个问号;活生生、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两人面前。
「唉唉;怎么会这样?叫我怎么去见人啊?总不能跟别人说『嗨;昨天我路过一家美容院顺便整了个容;你们看效果不错吧?』我呸,又不是麦克.杰克森;从黑人变白人都没问题!──更何况哪有整成丑的?」
尹君遥唉唉地叹着气;心里浮现出自己以这样一副老土又难看的面貌出现在龙哥他们面前;若无其事地打以上的招呼就犯恶。
他在「蓝色月光」PUB里摸爬滚打好几年;好不容易稳住的红牌地位啊!
这不能怪他对容貌看得如此之重。
试想想;一个从小学起就不爱读书;偏好舞蹈这种被父亲斥为不长进的孩子;年长后诚实地自暴自己是同性恋者被赶出家门的逆子。
被家里赶出来;他辗转流落了好久之后;才算咬着牙痛定思痛;反正这个社会是笑贫不笑媚;而他也不是什么胸有大志的人;既然如此;发挥他一贯所爱的特长;当一个PUB里的脱衣舞男有什么不好?虽然是会让人看不起的职业;但至少他是凭自己的工作在吃饭;不偷不抢不犯法;行得正站得宜;又有钞票进口袋;有什么好犹豫的?
更何况;身被为社会歧视的同性恋者;在被家人嫌弃的同时;他一早就放弃了对正常爱情的渴望。大家都是成熟男子;有着正常的欲望需求;也没有什么扭扭捏捏放不开的贞操观念。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圈子里;只要做得出色;一样不容易随便被人轻贱;随便勾勾手指都可以钓到好男人。
更何况因为他天生就具备了这样的本钱;为什么要舍易求难;放弃吸引各形各色男子拜倒在自己石榴裤下的快感?人一生短短几十年;既然他不能选择;自己被生在这世上的命运;但他至少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他要过的是快意人生!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快意」不会持久;等到他年华老去;容颜不再;又会有谁记得他曾经的辉煌?
其实,内心底也曾渴望过爱情的,但见得太多,他死心了,放弃了,麻木了。所以也就玩得更疯狂。
但……现在这个意外;让他失去了「玩」的资本;怎不叫他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我才麻烦呢!顶着这种脸去上课;不被当成异类包围起来才怪!」
渡过了最初的震惊;意识到这个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甚至有可能是完全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姚韶清也很沮丧。
他要过的是一种平静安稳的生活。
笑他保守也罢;没创意也罢;生性如是;他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