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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derful! 我肚子里的妖精在唱欢乐颂了。」
「冰箱里就有现成的特浓香草冰淇淋,我现在就给你做。」汀汀笑吟吟地转入吧台,粟色长发顺势轻扬。
随手拿起汀汀放在沙发上的书,伴着阵阵原始墨香,入眼的是一行行再熟悉不过的汉字。「这不是古典诗词吗?你懂中文?而且还懂古诗?」
「是啊,不过我怕我说的不好,惹你笑话。」
「哇——好厉害!」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最喜欢哪位诗人?」
「好多,」汀汀侧头支颐。「不过最喜欢还是纳兰。」
纳兰?「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纳兰性德对吧!他不就是康熙皇帝的红颜知已嘛!」
「红、颜、知、已?」斯汀逐字琢磨,失笑:「乱讲!」
「我才不是乱讲呢!」咬一口汀汀递来的魔力冰淇淋咖啡,「唔……好香!好冰!……让我们的思绪穿越那亘古悠长的漫漫风云,回到几百年前的大内深苑,在某个月黑风高,星星识趣地躲起来的晚上——
『皇上,你干什么!』
『容若,我……爱你,所以我……要你。』
『不!皇上,臣并非女儿身啊!』
『朕知道,朕当然知道!想我大清满汉两族美女如云,后宫又有佳丽三千,可是朕却偏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无关你的性别,就算你是天边飞过的一只小小鸟、或是寻常百姓家的一杯粗茶一碗淡饭,甚至是墙脚边一根最不起眼的狗尾巴草,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你。我爱你,五十年不变。』
『……皇上』
『容若卿卿』——
「汀、汀!我这么声情并茂、手足并用地倾情献演,你不感动地作痴呆状就罢了,也不用前俯后仰这么夸张吧!」
「哈哈……对、对不起……哈哈哈!我控、控制不住嘛。」斯汀已经阵亡在沙发上了。算了,看美人倾城一笑,也是一种享受。
「我还没说完呢!」我咳嗽一声,继续开讲。「正是在康熙大帝全力以赴的雨露浇灌之下,才加速催开了才子纳兰的思维之花,才有了那流传达千古的绝妙佳句。几多痴笑、几多缠绵!我觉得这可是『鸳鸯蝴蝶派』的一个大好题材啊!情节生动、催人泪下、发人深省、使人进步,比泰坦尼克号还要泰坦尼克号!嗯……我连名字都想好了。比如《深宫秘史之康熙与纳兰二三事》,或者《长辫子纳兰的情事》,再或者……够了吧,那边那位美美的小哥,我忍了你很久了,有那么好笑吗?」
「你、你再忍、忍一下,哈哈……我马上就、就可以停下来了!哈……」斯汀的眼泪都「感动地」流出来了。
「唉,没想到你这么没有浪漫细胞。你慢慢笑,我要吃我的冰淇淋了。」一直等我咬到第九口半的时候,汀汀终于平静下来了。
「那你最欣赏纳兰哪一首词?」
「我最爱他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巧克力的眸子随着浅吟低唱突然黯了下来,漠漠地看着前方。不知那眸光穿越四度空间落在了哪一片梦里水乡?看样子,汀汀也有一位「相思相望不相亲」的人儿吧!
少年心事如春草,尽剪还生。
4。
烟花三月,春与枝头。
谁曾想平地一声雷,直炸得奥尔契拉集团第二顺位继承人——唐纳·奥尔契拉金发横立,「花容」失色。
「呵呵,我最近耳朵不太好,能不能再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不用重复了,你的耳朵正常地很,没有听错。」优雅地迭腿而坐,我的南啊,永远是那么的气度冲夷!可惜某人却没有我欣赏美景的好心情,褐色的眉毛弯曲再弯曲——
「我最最亲爱的堂兄,你确定你刚才是说,下个星期你就要带着从日本捎回来的额外附赠品,一起游历欧洲,进行一次情意绵绵、荡气回肠、日月为证、天地为鉴的魔法之旅!」
「错了。」特别声明:现在插话的是「从日本捎来的额外附赠品」。
「哪里错了?」唐纳挑眉,带着那么一丁点不可能的希望。
「最后一句错了。」我殷殷指出,「应该是情深意切、荡气回魂、天地为证、日月为鉴的魔法触电之旅。」
「Shit!」某人嘴角抽搐,黄河咆哮。「这算什么!这不是重点!」由希望变成绝望,金发美男那双迷离桃花眼中射出超炫级三昧怒火。像我这种极端敏感纤细的男人,岂不要「怕」死了!万分「委屈」地坐到那双属于我的长腿上,乘机吃奶油豆腐。
「你不能这么做!」唐纳苦着一张脸,开始向南诉说心中的「煎熬」。「这一个月,有四家新赌场要开张,六条国际航线等着开通,还有其它杂七杂八一大堆的事要我负责,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弃我于不顾!」
「嗯……听起来好像是挺忙的嘛!」南用长长的手指轻敲着桌子。「不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四家新赌场的位址我已经全部确认好了,地皮的归属也已经尘埃落定了;至于那六条海远航线,也由我亲自和各地政要谈妥了,港口的各线脉路全部畅通无阻。这剩下的事,全可以交给各部门的负责人,你所要干的都只是些签签字点点头的小CASE,这好象难不倒你吧?」
「可是……」
南一个手势打断了唐纳的垂死挣扎。「我记得上个星期公司的例行会议,你好象迟到了二个钟头又五十九妙,理由是你『新买的水床实在是太舒服了』;上上个星期,利尔达街第十八号俱乐部,有个赌中高手来闹场,当班经理怎么联络都找不到你,后来你说,你非常倒霉地被关在某个酒店停了机的电梯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电梯里还有个波霸美女;还有上上上个星期,苏丹王储肯斯特阁下专机来访,身为首要接待人的你却在一个半小时后才赶到酒店,让你的属下从机场开始就对着王储殿下的怒眉兼白眼,冒了一浴缸的冷汗,差点脱水,而你却微笑着对他们解释——你,迷路了!至于更精彩的是……」
「知道了,知道了!」唐纳虚汗直流,彻底投降。「谁叫我平时那么精力旺盛、活泼好动呢!不过,你可要早点回来,不要乐不思归,完全忘记了在你那遥远的故乡还有个因为你而心力交瘁、水深火热的好兄弟。」
哈哈,没那么夸张吧!我幸灾乐祸地看着金毛猴子变成忧郁小生。20岁的我,深刻体会到一句真理:自身的幸福常常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让我们祝好人一生平安。阿门!
《新上海游记》中曾提到一种叫「法国梧桐」的树,高大浑美、大方内敛,那一片复古风情,是上海街头常能看到的特别景致。不过,这纯粹是个美丽的误会——那种引人安详怀旧的老树新绿,并不是真正的法国梧桐。原本的树名是什么不记得了,只是为了一睹「梧桐真面目」,我们的第一站是直奔法国凡尔赛。
多情自古空余恨!抬眸望、眨眼再望、举头再三望,无论哪个角度看过去眼前的木头都是平凡无奇、斑驳萧瑟。原以为正宗「法梧」一定比以讹传讹的赝品更为高洁不可侵犯、凛然但求远观,谁知乘兴而来却是意味索然。只道是注定败兴而归之时,南的热吻温怀迎面贴来。
「虽然美人蹙眉的样子也很漂亮,不过我的东方娃娃还是比较适合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自是引来抽气声声。若论胆大妄为、放荡不羁,我辈江湖中人岂能输给西域小儿!微掂脚尖,双手交叉于情人的颈后,长舌翻江倒海,我要反客为主。
热吻、热吻,听取惊叫一片!树下拥吻,是南为了我那颗「受了挫折的幼小心灵」而使出的安抚之举。伎俩虽小,浪漫之情足以令我潜潭出水、溯溪东流,直坠入那一片烟波浩渺。这次旅行可谓毫无章法,全凭兴之所致。前一天还化做狐狸翘首以望梧桐树上的乌鸦,第二天就为了美丽的爱情故事,真奔奥地利维也那的希茜公主广场。
一个三、四岁的金发小娃娃,一脚踩过喷泉边的一洼小水坑,走过的地面留下一个个小脚印。那个小鬼发现的自己的杰作,得意洋洋地脱下小皮鞋,光着脚丫子冲过积水,留下五个脚趾分明的新印记,然后咯咯地冲着一旁的妈妈大笑。
「好可爱!」要不是怕别人误会我是「奇怪的大哥哥」,我早就扑过去给他留个爱的标记了。
「你小时候一定比他更皮!」南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