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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也好,一个心已逐渐死去的人,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便是远离世俗一切尘嚣的绝对安静。
就在如往常的一片空白寂静当中,「喀!」地一声,病房门板毫无预兆地被人打开了。
一名戴着鸭舌帽,看不清楚面貌的陌生少年突兀地现身于范越黎面前。
「范先生您好,这是您的快递。」
少年手里拎着一只玩偶,解释完自己的来意后,也不管他的话没人回应,将玩偶径自放到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的范越黎面前,随即转身离去。
行事诡异的送货少年。
他口中所谓的「快递」,是一只因为动画在网路造成轰动,而成了时下最流行的抢手货——韩国小贱兔。
范越黎对贱兔没啥好恶感,但,或许是性情一样痞,莫东升简直爱死贱兔了。
贱兔肥肥胖胖痞痞贱贱坏坏的模样,总令他爱不释手。
以往他最喜欢搂着小贱兔抱枕,然后对着范越黎装可爱说自己是贱兔的亲兄弟。
但,小贱兔今天不是来耍宝,而是来传递讯息。
它胸前贴着一张小纸条,上头写着:
范范,你还好吗?
莫印入眼帘的七个大字,登时令范越黎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沉静了一个半月,死寂的情绪再度激跃起来。
啪地扬手一挥,便将放于他面前的小贱兔毫不留情地打落在墙壁一角。
滚开!滚开!
求求你……不要再让我抱有任何希望了!
「……!」嘶吼似的重重喘息了声,范越黎脸庞布满激动与狂乱的神情随即又恢复一片空茫。
病房内——
悄然……寂静……清冷……无声……
或许莫东升对他心怀一丝愧疚吧,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有一只小贱兔准时于午后三点出现来骚扰……不,安慰范越黎。
虽然每一只贱兔皆没有例外地沦落到被他甩至病床底下的可怜下场,但贱兔们依旧努力不懈。
范范,胃还痛痛吗?——莫
咚!甩到地上去。
范范,振作起来。——莫
咚!甩到地上去。
范范,我找到工作了。——莫
咚!甩到地上去。
范范,精神好点没?——莫
咚!甩到地上去。
范范,今天有点想你……——莫
咚!甩到地上去。
范范,笑一个嘛。——莫
咚!甩到地上去。
经过十多天的努力后。
范范……——莫
迟疑了一下……悄悄收起来。
「范范,来,吃颗苹果。」
范母动作俐落地将苹果削皮后,递给宝贝儿子。
「嗯。」范越黎乖乖伸手接过。
「范范啊,听护士小姐说,你最近有多吃一点了,而且医生还说你精神状况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个几天之后,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妈听了真替你高兴……」虽然她的宝贝儿子仍是沉默异常,但瞧着范越黎逐渐恢复往昔神采的红润脸庞,范母不禁悄悄松了口气,感到十分欣慰。
范越黎心不在焉地啃着手中的苹果,边吃边不时抬头偷瞄高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已经快三点了……
手掌心有些冒汗,是因为期待?紧张?还是……?
哒!时针终于指向三这个数字。
「范先生,有您的快递。」
人未到,声先到。
快递少年动作俐落地打开门,见房中有不曾见过的旁人在,身子顿时僵在门口,脚步踌躇不前。
「快递?那是什么东西?」范母放下水果刀站起身,走向少年,质问道。
先前无意中听到护士小姐们在偷偷咬耳朵,说最近有个神秘人物总会在固定时间送快递给她的宝贝儿子,八卦地猜测会不会是他的女朋友送的……范母今天特地守株待兔,果然让她等到。
「快递就是快递。」少年酷酷回答。
「给我看着!」
「嗄!?」措手不及下,少年手中的东西就这么被唰地抢走了。
好个身手矫健的欧巴桑!从没见过气势这么鸭霸的中年妇女的快递少年,张大嘴巴,呆愣在原地。
范母狐疑地抢过来一看之下,脸色骤变,怒骂道:
「是那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送来的!」
一想到就是莫东升这无血无泪的王八蛋差点害自己的宝贝儿子变成废人一个,范母顿时怒火中烧,随手便将贱兔往窗外丢去。
「啊……!」
范越黎终于无法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眼眸倏然大睁。
「我呸!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眼!」范母悻悻然啐道,若不是女性矜持尚存,她真会往窗外吐口口水以示不屑。
宝贝儿子的精神状况经过多日调养已然逐渐恢复正常,想必已彻底度过情关,所以绝不能再让这两人扯上一丁点关系!
「范范,那种人你千万别理会……吓!」范母一回过头,登时被身后范越黎的一双杀人目光给吓得倒退三步。
「……」
范母背后狂冒一身冷汗,过了好半晌,她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错事般,惴惴不安地嗫嚅道:「呃……我、我去帮你捡回来……?」
范越黎锐利眸光一敛,半垂下浓密眼睫,噪音平板道:
「不用了……」
丢了就丢了,谁稀罕!?
是夜,凌晨时分——
夜凉如水,新月如勾。
好个满天星斗的漂亮夜空哪……可惜,没人欣赏。
「可恶!到底丢到哪里去了?」
半夜时分,从医院后方的大片花园草丛中传出一声忿然咒骂。
打从小贱兔被范母丢出窗外的那一刻起,范越黎便浑身不对劲极了。
不但整日坐立难安,心底更不断产生一股将小贱兔找回来的强烈欲望,凶猛得几乎要逼疯了他!
痛苦地熬了十个多小时后,终于超出范越黎所能忍受的最大极限,他心知肚明,若不到外头去找回贱兔来,他今晚是不可能有个好觉了。
于是,等到夜幕低垂的时候,范越黎趁护士不注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偷偷溜出病房,来到医院大楼外的花丛中,盲目地找来找去,弄得一身狼狈污泥。
「可恶……三更半夜的,我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啊……?」范越黎感到非常莫名其妙地自问自答,却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辈子及上上辈子,他肯定欠了莫东升一屁股没还的债,才会今生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连被他像丢垃圾似的抛弃不要了,还眼巴巴地念着他……
「啧……我真他*的没药可救了!」是自嘲,无奈……也是认命。
范越黎重重叹口气,继续他的寻兔工作。知道若是东西没找到,自己绝对会自虐地打死不回房睡觉,所以……贱免你快快给我现身吧!
说巧不巧,始终遍寻贱兔不着的范越黎,再度第N次不耐烦地仰头打呵欠时,居然就碰巧被他瞄到孤零零地挂在一棵小树上头的贱兔。
范越黎登时松了口气,随手捡根木枝,轻轻一戳,贱兔便从天而降,落到怀中。
总算可以回去休息了……抱着贱兔,此念头第一个浮上范越黎脑海。
不知他今天又写了什么无聊话来?
范范,别哭……——莫范越黎一怔,微扯嘴角。
「哭?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是失个恋,对一个大男人来说又没啥大不……呜……」
王八蛋!为什么突然泪流不止……?
「哭什么哭啊我!简直是莫名其妙!」
可恶!明明都下定决心要忘记掉他了,干麻还为他哭啊!
范越黎边骂,边粗鲁地用手背擦去眼角泪水,岂知,手背似乎沾到灰尘或是什么脏东西,这么一擦,眼睛便一阵刺痛加酸涩,泪水登时免钱似的猛流个不停,活像个坏掉而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
「可恶!我根本不想哭啊……」
可恶!可恶!可恶!可……呜……范越黎紧抱着小贱兔,蹲在地上,闷声痛哭出来。
算了!管他丢不丢脸,去他的值不值得!
他就是要哭!将自己心底压抑了将近二个月份的不快、伤心、委屈、与思念……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呐,莫东升……你终究无法对我狠心的,是不?
在医院休养了两个多月,范越黎原先受到重创的身心逐渐恢复健康,今天,便是他出院的日子。
换下朴素的病服,穿上一件Dior出品的白色丝质摺袖装饰衬衫,搭配以纯手工订制强调腰身线条的棕黑色西装长裤,休闲又贵气的装扮令范越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