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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为例!对了,什么重要事?”穆鸠平愣怔了一下,抬起手把信拍到戚少商手里:“息城主托我带给您的。……大当家的,我可没有偷看!”“哦?”戚少商听到“息城主”,肩头一震,再看穆鸠平吞吞吐吐的形容,心下了然了几分,急忙拆开信封。封内抽出一笺洒金硬帛,上面字迹清丽娟瘦,作诗一首:
“怅相思
千里月明寄相思,
相思惘寄始成愁。
成愁有始泪何阑?
何阑可待绵亘怅。
毁诺城息红泪”
看着戚少商凝重起来的表情,追命仍然不知死地问:“怎么了?息城主说了什么?”穆鸠平狠狠瞪了追命一眼,长枪尾端铿然顿地,追命急忙噤声缩回一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以茶缄口。戚少商突然问:“老八,今天是什么日子?”穆鸠平愣神,一时哑然了。追命略一思付,道:“今天是七月七。”说罢喜道:“七月七,是七夕啊!夜晚又喜鹊搭桥,让牛郎织女相会呢!”立时,戚少商笑得更加无力,穆鸠平叹了一口气,眼睛瞪得更大。戚少商看了看不得要领的追命,说:“你且去买些凉果酒菜回来,晚上好在院里观河汉,赏星月。”追命仿佛得到赦令,拿钱便奔了出去。
穆鸠平看了一眼戚少商,说:“大当家,时不我待。再错过,您就真的要抱憾终生了!老八告辞!”说完,提了枪,向门外走去。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追命在洒了月色的中庭吟哦,戚少商觉得今天诸事不宜,仿佛无端都能勾起自己的伤怀。金銮殿一战,玉阶染血。千里逃亡路,多少英豪殒命。人逝去后将是化作天星的吧?想到这,不住抬头,手中的酒默默洒了出去。……
红泪。毁诺城的雪仞冰封又是该泛起寒烟的时节了。我知道你的心在一天天冷。可是……可是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滥用国家大义来作幌子了?故人千里远,何尝不相思?我是有私心……那些连云寨的兄弟,那些为我受连累死去的豪侠杰士!看到你,我总是会回想不断。我们何时相依只为了沉冤昭雪?何时又已经觉得此情成待可追忆了?红泪……
2 山穷水复,柳暗花明
追命伸了一个懒腰,觉得全身的毛孔没有一个不畅快!昨晚的酒喝得够尽兴!
转头看窗边,戚少商正埋首于一本小薄册,看得入神。追命悄悄猫过去:“七略?是什么?”戚少商无端又从神游的颠端坠入稻草堆,又是一惊,微愠道:“书一本而已。”追命扁嘴:“什么书能看得如此神驰心往?”戚少商叹道:“一个故人所赠。此人狷介傲岸,张放不羁,自比管仲,乐毅,有神才……”后面的转折,给生生吞回了肚里,戚少商怫然,又看书。追命闻言,大慨:“莫非是诸葛孔明再世?谁人能如此张狂,仿孔明自比?”戚少商苦笑:“若是真得有孔明那样贤君三顾,他也不会因埋没而愤懑了。”
正午,当铺字楼画坊古董铺正是生意清淡的时候。戚少商和追命身着旧绸衫走在街上,追命用力扇着扇子,头上的纶巾逸然翻飞,戚少商见状笑道:“好个纨绔破落子弟!”追命收了扇子,作势打量着一身浅杏色绸衫的戚少商,佯赞:“戚大捕头虽是旧衣,也难掩一派英雄气概啊!”
戚少商不觉愣神。
“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好熟悉的话。……
戚少商看了看月白长衫,一脸俊朗清明的追命,说:“先从这街口的那一家当铺走起吧。”
一条街寻访下来毫无下落。这已经是失画的第十三日了。
正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街北处一间酒肆传来哭嚎声:“大人,行行好吧!这小店本来卑微,若是再拆了墙,一家老小没了店要怎么活呐!大人!”一个官员模样的人立于骠马上,蛮横地向手下吩咐:“拆了!拆了这破店!什么玩艺儿,磕了我的头!”言罢作势揉着额头,伸手将酒肆的旗牌撤下投掷在地。店家痛哭着跑出来,抱住那人的腿恸声哀求:“大人,行行好吧!”立时,店家的家眷一齐奔出,跪在马前哭泣。追命蹙眉:“好个地霸!”言落飞身而去,戚少商笑而不拦,从容跟了过去。那官员正享受着蹂躏弱势的得意,突然听到一声清朗的责问:“这位爷,这店何过之有要拆而快之?”官员低头看着立在马前抱着胳膊的追命,冷哼一声:“它的旗牌撞了爷的头!”“哎呀!”追命了然,转向店家:“哎呀,这就是你们自己惹下祸了,太岁头上动土,岂不晦气!”官员脸色涨青,喝道:“放肆!”举鞭向追命抽过来,追命抬起扇子绕住鞭端,一带手臂,官员立刻嚎叫着倒栽下来,在地上叫骂:“你敢这样对官爷我!我拆了你祖宗庙!来人,拿下!”戚少商这时走过来圆场:“这位官爷,小弟不懂事触了官威,还望官爷大人大量!”说完抱拳一礼,不卑不亢。官员被众随从扶起,不依不饶地说:“好啊,你弟弟触犯官威,本官本是得罚他!要他免罚也可,你让本官打个十鞭子,爷就饶你们两个!!”追命恼道:“狗官,嘴上倒是不服输,一口一个‘本官’!敢动我大哥你就尝尝三爷我的拳头!”戚少商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兄弟莫要闹事,大哥我受罚便是。”官员得意地看着追命,扬鞭向戚少商抽去,哪想鞭子刚近戚少商的身,仿佛碰到了一个坚实的屏障,鞭体立时反弹,反抽在自己身上!官员痛得哭天抢地,追命见状大笑,戚少商忙道:“官爷贵安?”官员大吼:“你敢耍本官!来人拿下!”戚少商看耍也耍了,乐也乐了,便正色道:“官爷多有得罪!在下有礼相送,不知官爷敢要否?”官员一听有利可图,立时收了声,问:“什么礼?呈上来!”戚少商掏出锦囊,递与官员:“官爷请看!”官员涎着脸接过锦囊打开,登时手慌脚乱,锦囊差点坠地,被戚少商稳稳接在手中。这回换了官员口中一迭声地称着:“神捕大爷恕罪!小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戚少商一脸云淡风轻地说:“不知不为怪,追命,耽搁太久了,走。”说完,俯身给一直跪着的店家女儿手上印了一章,说:“只要亮出这个印记,没有人再敢招惹小姐。告辞了。”遂同追命离开。
“原来那狗官是看上了店家的女儿,故意来惹麻烦的。”追命小有佩服地看着戚少商。戚少商扬了扬嘴角:“走吧。欲念若是深了,就会显于面表一目了然。”
回到客栈,大堂里一人独坐一桌,居然在屋里也没有脱去斗笠,脸藏在笠沿下,兀自将碗向嘴边缓缓送,慢慢饮。追命看了看那人,笑着飞步过去,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又拍起桌子上一支筷子,沾了那人碗中物,一尝便呵呵直笑,戚少商皱起眉头:“兄弟休得胡闹!”“这是老四!”追命快乐得拍拍冷血的肩:“只有他会用酒碗喝水!”戚少商摇头笑追命顽劣,走过去坐下,问:“收获如何?”冷血摘下斗笠,正襟而坐,看向戚少商和追命:“一无所获。”戚少商沉吟:“东京四周都寻访过,却不见蛛丝马迹……莫非这画是带在偷者身上?岂不是招摇过市么?”追命略略一思:“或者画已经不完整而被分割……”戚少商听罢一头冷汗,打断道:“这样如何可能?毁坏之物,身价倍跌。那他偷来做什么用?”冷血默然看着两人你望我来言句相接不暇,突然发语:“也许这不是一般的窃案。既然常理寻访不可得,我们不能再依计划而行。”戚少商手触到怀中《七略》伸出的一角,若有所思。
入夜,三人各回房间。戚少商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起身将另两人的房间走去。追命正睡得酣,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吵醒,怏怏地下床开门,冷血跟着戚少商便走了进来。“这么晚,还要商议么?”追命有些郁猝。戚少商合起门说:“画找到了。”追命登时清醒过来:“哪里寻得的?!”冷血接着说:“不过要等几日,画会自己完璧归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