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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恕在下无礼。在下心中早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现虽天各一方,心中不曾相忘。公主贵为王女,与在下自然不是同道。在下不敢奢望。”
天仪听了,微微一笑,又问:“第二个问题,你在宋国不过是个御前捕头,父王封你做大将军你不要,难道你就甘于做那池中钱塘君,不欲神游九重霄?”
戚少商说:“我生于宋,受哺于那里的水土,受恩于那里的父老!我怎能为糟蹋他们土地的人效力?”
天仪道:“戚大侠果是至情至性,敦厚忠实的人,不说些虚浮大话,能思源感本,确是真仁之人!戚大侠请随我来!”
戚少商问:“公主去哪?”天仪不语,策马驰去,戚少商驭了黑风,跟了过去。
一黑一白两匹良驹前后驰骋,扬起黄尘;不知过了多久,双马立在一丘高地,天仪抬手向前,道:“大侠请看。”
戚少商看那低洼处乃是一片村落,破败萧条,时近傍晚仍不见炊烟,心中顿感凄凉,天仪不语,策马向一旁的陡窄山路打马而下。戚少商跟上问:“公主,此处为何这样萧条?”天仪头也不回地答道:“这是三个月前金国带兵来犯后的惨象。他们分成小股兵力,骚扰百姓,烧杀强掳无恶不作!援兵赶到后,村子中百姓几乎被屠杀殆尽……”
两人下到村头,只见残垣断壁,颓杨茂蒿,了无生机。戚少商心中陡然一冷,道:“为什么不搭建粥棚,施救饥民?”天仪道:“在这荒郊村野之地,金兵来进犯时时发生!施粥搭蓬不过杯水车薪,远水难解近渴;且我国与辽、宋也时时战争,顾接不暇,有时就连一两个州县都只能放任其被战火洗劫后颓败下去!”
话毕,突然间一个衣裙百结褴褛的老媪颤颤巍巍走出来,手中是拾来的寥寥干枝。天仪见状,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欲策马上前,那老媪听到马蹄声,大骇着扔下树枝,匍匐在地:“兵爷饶老妇贱命啊……”天仪只能勒马,翻身下地掏出一枚金锞放在地上,猛然蹬上马背,喝:“驾!”,白麟长嘶一声,从戚少商身边奔掠而过。
追命无聊地看着偏殿花园中群芳斗艳,道:“我想中原的肉包了……”偏头看顾惜朝:“惜朝兄,你天天在此写诗,不觉无聊么?”顾惜朝执笔,一手草书潇洒飒逸,道:“晚上那戚包子回来,你大可多看几眼解馋。”
“你真不无聊么?”
顾惜朝道:“既来之则安之。”说完换一张新纸,顿笔思考斟酌字句。”追命努嘴:“惜朝兄你好定力。”顾惜朝舒眉一笑:“当年在下为著书《七略》,四年里除了三餐寝寐,便在草庐里挥毫。”追命咂舌:“那样度日,我会被憋死的!”
9 况我坠胡尘'中'之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崇宗审视着殿下垂手而立的戚少商。
“戚少商,朕已然让你考虑了三日。那日殿前朕的御意,你可想的仔细透彻了?”
“回陛下,戚少商仍还是一句话:公主乃千金之躯,在下不配。”
“戚少商,朕看你是敬酒不吃,一定要朕给你些苦头尝!”
“戚少商不敢。”
“哼,不敢?听闻连云寨九现神龙戚少商有个诨名,为“戚大胆”,上天入地,刀山火海,如履平地,信手拈来嘛!这样也好!我今日便要看看你这个戚大胆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和胆色?!”
天仪听道,心中一怔,忙问道:“父王莫不是要戚大侠去取那上古名琴“一”么?”
崇宗点头:“不错。那琴就在离我兴庆府都五百里的西南方大荒崖下的山室里,你可去取回来!不然,那天牢里的蔡攸,更兼你带来的那两人,朕就痛快地送他们回老家!
戚少商面沉如水立于殿下,周身因为崇宗的话,散发出峙岳临渊的迫势。崇宗道:“你心下不服?朕却已是先礼后兵了!取琴一事,无可商量!”
天仪心中微恼:“父王!您不是答应了儿臣,若戚少商不应您,您不会强逼为难么!?”
崇宗不语,拂袖而去。
戚少商回到偏殿,心事重重。蓦然看到殿旁多了几个两个“御前铁狮”,心中更加愤懑,扭头冲入殿内。
“你回来了啊。”顾惜朝在偏阁里悠然而坐,桌上地上满散着写好的诗笺。
戚少商也不语,闷然坐下。顾惜朝施施然问:“莫不是崇宗老儿给你出了难题。”
戚少商被说中心事,眉一沉,道:“他让我取那上古名琴“一”,把你与追命、蔡攸押为人质。”
“哦?”顾惜朝的神情像极了发现新玩意的孩子,双目炯亮,如数家珍道:“‘一’,乃是取自‘万法宗一’。音律的最高境界乃是五音同法,如出一脉,圆融适畅,如江川百汇,终归一海。这琴的名字,神妙。戚少商呐,那琴被高人封在了大荒崖中,四周皆是暗器机关。你可能取得来?”
戚少商顿了顿,道:“我心中实在是虚得慌。”
顾惜朝睫羽轻翕,目波轻转,笑得怡然:“有人能助你得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若不求教,更待何时?”
戚少商喜道:“你肯同我去?”
顾惜朝道:“不助你,我要如何保身。”
残夕将阑。
殿前,两个“御前铁狮”嵬然不动,仿佛石雕铜铸。
顾惜朝朝殿外迈了一步,两人立刻欺身而来:“请留步。”
顾惜朝一顿,道:“我偏要走。”屏息,双手各向两位铁狮的面前一晃,白色淡烟自掌心散出,刹时铁狮倒地,便做了睡狮。
顾惜朝身轻如燕,掠下高阶,戚少商紧跟出来,一黑一青,双影袂下生风,很快消失在偏殿的高墙危檐外。
路上,戚少商问:“听闻那御前铁狮百毒不侵,何况小小迷烟?”
顾惜朝嘲然道:“我所用的,乃是迷烟之祖“梦殇”,区区两个御前侍卫能奈何得了?就是神仙大罗来,也定叫他醉得坠下云斗!”
“能狂你且就要狂!”戚少商道。
“闭嘴,小心咬舌磕齿了!”顾惜朝运力,足下轻功疾若飞廉。
待到了大荒崖,已是月上枝头。
借着月色,隐约可见那崖上刻着两个大字“大荒”。顾惜朝观地势,道:“暗器为金,五行中土乃生金。我们借树空中走,切勿落地碰土。”
两人越走在林冠间,突然听得一阵空谷来音,铿越激扬兼得沉郁顿挫,如北溟鲲游潜,重霄鹏翼垂。细谛那声音,却不是由一方发祥,却如同当顶而鸣,音笼四方,空间里都充溢着韵律。
“早闻那“一”能无人挥弦琴自鸣,嘹若天籁。”顾惜朝道:“这乃是上古琴曲《大风》。”闭目聆听,不禁感慨:“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正听得兴酣,倏然间,调律兀然由太簇宫越到了夹钟宫,顾惜朝心下凛道:太簇转夹钟,现“釒”!莫非半空也藏有暗器?”
突然间,脚下不慎踢中树冠;便有果实立时向下坠落,顾惜朝惊道:“这是橡木!秋日已然挂了果实,落地要引出暗器!”话音未落便见地面射出寒光,二人急忙躲闪。戚少商骇道:“逆水寒剑大震,前方恐怕更加凶险!”却听那琴音流水划拨中,角徵二音重挑,顾惜朝忙道:“小心东南!”戚少商猝然避让,几枚暗器擦过,如芒在背,不寒而栗。琴音仿佛预兆一般,时而重拨角羽,一忽儿力挑商徵,旋律竟也不乱,仿佛奔流的河川偶尔撞上砥砺踞出的岩石。戚少商颇通音律,恍悟过来便也不用顾惜朝再指挥,自行避开那暗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