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十
老鲁来到机房,他告诉我翔子给他家打电话,老婆又电话通知到老鲁实验室,
一定是有事情吧,所以老鲁过来通知我。我虽然猜不到有什么紧急事情,但还是有
些紧张。
我立刻给家里挂电话,听到翔子兴奋的声音,他说律师电话里通知他签证下来
了,他刚才给我打电话找不到我,我告诉他我刚才去和伯尼聊了几句,因为我得到
消息刘正的另外一个在公司里做博士后的师兄又回到导师这里。
翔子说他下午想去律师楼,他要我陪他去,晚上在外面吃,他请客。
“你自己去吧。明天的课,作业还一点没动呢。”
“你明天上午值班,正好可以做作业……”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还得准备QUALIFY……”
“我最后问你一遍,一句话,你去不去?”戴晓翔用威胁的方式哀求我。
“……”我发觉我就吃他这套。
“我想让你帮我看看移民局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我就怕那律师骗我。”
“……行吧……”我无奈地回答。
“快回来啊,现在就回来!”翔子继续兴奋。
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我想了一个大概齐,觉得还是和翔子远点,本人不是傻
子,戴晓翔多少有点巧使唤我或者说小利用我的意思。我不想他这么依靠我,更不
愿意因为这些令我涌动一种我不太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感觉,因这感觉而心甘情
愿地为他做事。本人还有自尊心呢。
外面天气很好,翔子的情绪比天气更好,似乎从他来到纽约后没这样喜出望外
过,看来转身份这事在翔子心里造成很大的压力。人的出生罪是很利害的东西,国
内时,比如农村户口,相对于本地人的外地户口都会让人心理压力倍增,而在这里,
身份更是一道可怕的鸿沟,不是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有工作的合法权力,没有合法
身份意味着有可能被驱逐出境。
不远处,有几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在打篮球。这也是哈林区的一大亮色,常常
看到才七、八岁,最多不超过十岁的小黑孩子,蓝球玩儿得那个溜。真希望现在的小孩子除了包着黑头
巾学几下街舞以外,还能学学其他的东西。几个人打得实在太好,我不禁驻足观看。
“你不敢跟他们打吧?”翔子笑着问我。
他在挑衅我,我不理他。我喜欢玩篮球,但水平太一般。翔子喜欢看足球,他
抱怨说美国电视里一点足球的影儿都看不见。我说你听他们管足球叫那名字,“撒
克儿”,名摆着不戴敬。
“那些小孩打得怎么样?有你们X大校队的水平?”翔子又问。
“反正干掉美院校队不费吹灰之力。你们学校有篮球队吗?”我故作正色回答并提
问。
翔子看着我笑了,可见他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爽,他又说:“黑人玩体育是
他妈玩儿得好。”
“这地方再出几个鲍威尔不容易,再出几个NBA球星没问题,人家孩子就指
望着靠打篮球出人头地呢。……走吧。”我说着一拉翔子。
“咱们指望什么呀?”翔子苦笑着问,有自嘲的意思。
“我就指望有朝一日大师您一件艺术品卖几百万,我给你当经济人。”
“你看那有钱人,一旦破产,他第一个先卖什么?艺术品。艺术品,最豪华奢
侈最不具有实际价值的东西。”
听翔子这话我乐了,回答:“你不是一直强调艺术是最前沿的东西,代表着人
类观念和意识的发展更新,科学理论研究都跟随其后,我们这些更是作坊里的工匠。
今天怎么突然谦虚了?!”
翔子嘿嘿嘿地笑:“堕落了,都被你丫害的,彻底堕落了。”他说着胳膊搭在
我的肩上,后来干脆搂住我的脖子,形成勾肩搭背的姿势。这里住的这些日子让我
懂得如果在北京,翔子的动作很正常,在这里会让所有人误会。但我没制止翔子,
若无其事地和他一起往地铁站走,管他呢,老子就中国特色了!
从律师楼出来,我告诉翔子应该办一个社会安全号码,很有用的东西,并答应
他后天早上同他一起去申请。翔子说我们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大都会博物馆正在搞
一个星期的中国展,都是当年蒋介石跑到台湾前带走的国宝,千载难逢的机会,他
本来想明天去看,但现在他建议今天去,因为我也一定要看一看。
到了博物馆前,翔子要给我买票,八块钱一张,两个人十六块。我告诉他我来
买。翔子要和我争,我说我教教你,好好瞧着。我递给售票的女孩五毛钱,告诉她
要两张票,她问我住纽约哪儿,我说了住址。
“这叫DONATION,布施,懂吧。”我得意地向翔子晃悠手里的票,
然后递给他。
翔子带着惊奇的表情向我微微点头,他总算是彻底服我一次。
翔子一边往手腕上带票,一边对我说:“给人家五毛钱也太少了,至少一个人
应该给两块钱。”
我们一同进了展厅内,我注意到翔子处处流露出的愉快和兴奋,我想除了做假
的担保书蒙混过关那事令他满意以外,他在展厅内一定得到某种享受,好象女人进
商场后立刻热情地投入其中。
我悄悄用由衷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戴晓翔,心想:他离着“堕落”还差老远了。
我和王芳在学校餐厅吃午饭,吃过后我带她到外面坐了一阵,我看她脸色总是
那么煞白,应该晒太阳。王芳说她和库克已经说了,明年他可以给我出两门课的学
费,我帮他改改作业,另一方面我继续和新来的学生在机房值班。她还说今年真的
太糟糕,另外两个今年来的学生正在考虑改读计算机,拿个硕士学位就找工作了。
她建议我也不妨考虑考虑。
我说如今很特别,别说那么多半路出家的,家庭妇女学一年计算机也能找到工
作,我就不信未来会一直这样,除非我实在混不下去我再改行。我告诉王芳老板已
经找好,伯尼,我已经决定了。他有至少一年的钱,一年以后说不定再来钱。
“一年以后?这种话你不能信以为真的。”王芳不屑地教育我。
“我当然不信,不就是说给你听的。”我笑着回答。
“什么意思嘛?”王芳有嗔怪的口气。
我笑笑,不说话。
“哎,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下来?有工作,离开这个破地方,有房子,再有一个
小孩子,一条小毛毛狗……”王芳说着靠在我肩上,她的发丝蹭着我的脸,痒痒的,
心也跟着发痒。我抚摸着她的头发,非常的柔软,我将脸侧一侧,闻到秀发里淡淡
的甜香味道。
我不禁把王芳搂在怀中,看着她因为没有笑容,湿润的嘴唇微微撅起,在她白
皙皮肤的衬托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