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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鱼看著窗外的眼收回来扫他哥一眼,那神色,竟让司马兰廷想起〃幽怨〃两个字。心里一动,差点忍不住想做点禽兽事情。
〃哥,我去太傅府见了外公。〃
苏子鱼慵慵懒懒,闲闲散散一句话,把司马兰廷什麽念头都打没了。坐在他身边,认真问道:〃怎麽突然做了这麽个决定?〃
〃我提出去喝的四坛酒是七尹。〃
司马兰廷转念就想透了这里面的因由。沈声问道:〃怎麽说的?〃
〃我说我没法谅解他,让他以後别来找我。〃
真直接啊。司马兰廷悬了多时的心,总算著落了,嘴角有些控制不住的扬起。一把揽过苏子鱼伏在自己怀里,还没高兴过十息,苏子鱼抬起天然无伪的眼睛看著他问:〃哥,你经常去玉荷院干什麽?〃
司马兰廷有种麻烦临头的预感,正色道:〃我和皇族子弟常常需要商量些事,到自己府里走动频繁了会引起别人猜忌,只能到些风月场所碰头比较自然。〃
〃可我上次看到你们在服食五石散。〃苏子鱼不大满意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偶尔不高兴我是会用点,上次你不是跟我闹了这麽长别扭麽。〃好像是有这麽回事,苏小公子勉强相信了。然後抛出了杀手!:〃那周小玉是谁?〃
司马兰廷笑了,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宝贝弟弟是在吃醋?心里一乐,扶住苏子鱼後脑就一通猛吻,像疯了一样,用力吮吸。
自苏子鱼生日开始接近了,两个人就没好好温存过,久违的亲密让苏子鱼心里像几百个鼓在擂,胸口里一片乱七八糟的〃咚咚咚〃。放肆的亲吻,杂乱的呼吸,逐渐高升的热度,苏子鱼完全忘记那个问题时,司马兰廷自己退开来,解释道:〃那是我买的侍妾,不过是个男孩儿。〃
他能说什麽?说朝廷里面相互倾轧,想要我命的人不少。但碍於我的身份,还不敢冒然动手,可你不一样,别人对你下手没有顾虑,我必须找个人转移这些注意力?
还是直接说那人是帮你挡箭的替身?
依苏子鱼的秉性那还不得又跳起来。但他这麽说,苏子鱼反应更大,只愣了一瞬,突然涌起熊熊怒火,脑袋里还没体会出什麽滋味,手上先动了。一拳向司马兰廷轰去。
司马兰廷不惊反喜,不慌不忙大手一张,包住了迎面而来的拳头。包是包住了,手腕却一阵剧痛,勉强压下闷哼,看向苏子鱼的脸有些惊奇:〃你功力精进了不少。〃
苏子鱼二话不说,左手闪电般朝司马兰廷腰眼抓来。不敢再硬接,腰不旋膝不动,司马兰廷平移开两尺。他这一退,好嘛!四面八方都是拳头朝他飞来。
被逼得苦了,司马兰廷只得甩出鞭子左缠右扯,不敢用内力,也不敢不用内力。不用内力根本挡不住,威风凛凛的北海王啥时候这麽委曲求全过。不过他这〃委曲求全〃玩得还挺惬意,眼睛里全是笑意。正想著是下重手制住小疯鱼,还是干脆让他打两拳算了,外面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人。
按理说,奉祥知道里面正闹腾,躲都躲不及本不会这麽不识趣。这样闯进来肯定是有急事了。两个人也不好再打下去,讪讪收了手。
奉祥埋头请了罪,凑到司马兰廷耳边密语道:〃奉喜死了。〃
七十五 聚散无常
司马兰廷心里一沈,眼角瞟向苏子鱼,确定他并未听见,示意奉祥先出去等著。转头来对苏子鱼道:〃封地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先去处理了,回来再给你详说。〃顿了一下又接道:〃奉祥说你还没用午膳,我让人传上来,给我先把饭乖乖吃了。〃
苏子鱼像个刺蝟一样,蹲回榻上横眉怒眼。司马兰廷想上去抱抱他,又怕他再动手,叹道:〃真是把你宠坏了,脾气越来越大。不过是个娈。。。。。。〃他想说不过是个娈童,你计较什麽。话到嘴边一转,成了:〃我看他挺可怜的,一时好心答应救他出来给他找个归处。。。。。。〃 他实在不习惯低声下气的,说成这样似乎已经是极致了。看苏子鱼不为所动,轻咳一下,接不下去了。
并且目前也没心思纠缠在这个上头,停了一停司马兰廷以极不经意的语气问道:〃奉喜呢?怎麽没跟在你身边?〃
等了半晌,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苏子鱼才闷闷的说:〃在河边帮祖七看马。〃
司马兰廷还想问清楚点,又怕引起苏子鱼警觉,摸摸苏小弟的头说:〃今天别出去了,等我回来。〃语毕在手被拍掉之前撤退离屋。
外廊上,奉祥垂丧著脸,眼眶微红。
司马兰廷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著自己边说边走。
〃怎麽回事?〃
〃奉毅的人发现了府里的空马,顺著马一找,就。。。。。。找到了喜子的尸体。〃
〃那里发现的?〃
〃马在官道上,人在离洛河不远的丛林里。〃
不再对话,两人疾步走向医舍。里面七七八八围著一圈人,看到司马兰廷过来都退往一旁。竹榻上覆盖著白绸,底下一具人形全无半点气息。
〃王爷。。。。。。〃
奉明、奉勇、奉毅。。。。。。一一看过去全是面目悲切,眼眶通红之人。最爱哭的奉勤从床边爬起来,站在一旁小声哽咽。司马兰廷踱到刚才奉勤伏恸的位置,轻轻牵开罩面的绸子。
奉喜原本有些逗人讨喜的脸,此时灰白含青,皮肤上全是瘀青紫胀,身上片布横七竖八大大小小的刀口剑痕,有的深及见骨。致命伤共有三处,肋下三寸刀口深入见骨,正面一剑穿腹、背後一指震心断脉。
〃明叔验过了?〃群殴。。。。。。细看几眼,司马兰廷已经了然於胸。
〃下手的人共有七人,四人用刀,两人用剑,另外一人善用重指法。喜子输得不耻辱。〃奉明答得和司马兰廷所察不差分毫。
〃饭粱含璧,衣三十厚敛入葬。〃
司马兰廷将自己的一块随身璧玉解下,送如奉喜口中。给死者嘴里放进珠玉钱宝,称〃饭含〃。晋制,天子含实以珠,诸侯以玉,大夫为玑,士以贝、庶人以谷实,奉喜一介奴侍〃饭梁含璧〃是大大超过等级规定的。
往常侍卫死了,府里至多制备齐厚棺寿衣,现在这样少不得是因为奉喜是苏子鱼近侍的关系。奉明心里虽然感激,但该说的还是得说:〃王爷,这。。。。。。似乎不大和规矩。〃
司马兰廷摆摆手:〃无妨,奉喜四岁入府,忠心耿耿。这点殊荣不算什麽。〃说罢站起来,冷冰冰的眼睛扫视一周,再开口说出的话再无一丝人情,斩钉截铁不容质疑:〃传我令:第一,奉喜之死我定会让真凶一个个血债血偿死无全尸,但任何人不得私自寻仇生事;第二,此事不准向二爷透露半个字,有违我令者立即处死;第三,速请祖七少爷来府里。〃
祖越名刚刚回到他伯父的柱国府,就被北海王府的侍卫请到王府里。踏进门就问:
〃可是子鱼出了什麽事?〃
司马兰廷端坐正厅〃何出此言?〃
祖越名看他姿容肃正,先行了礼,再回到:〃这。。。。。。今日他在船上和贾长渊闹得不大愉快。。。。。。〃
司马兰廷掩住探查之意,听祖越名将上午之事详细述说了一遍,不犹得心里苦笑,前因後果也就猜出个七七八八。
〃。。。。。。我怕他回来发脾气,他没事就好。〃如果苏子鱼有什麽事,估计司马兰廷没这麽好耐心听他叙说这翻话了。
〃只是府里一个侍卫死了。〃并无什麽悲愤,司马兰廷平稳的声音只在陈述一个事实。
祖越名一惊:〃可是早晨与我们同出的那名侍卫?〃
〃正是。〃m
祖越名剑眉一蹙,埋首不语。
〃七公子知道是谁下的手麽?〃司马兰廷循循善诱,虽然谁下的手他现下一清二楚。
〃这。。。。。。〃祖七无声一叹,长身而起,坦然道:〃我不知道谁下的手。子鱼离去後,长渊令人将船逆水而上,上岸前打发家人为我取回的马,我并未见到那名小侍从。但是。。。。。。子鱼摔了长渊三个杯子。长渊的脾气,想必王爷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他会杀人泄愤。
祖七顿了一下,浮起有一丝担心,以苏子鱼的脾气,恐怕会去一刀跺了贾谧。
〃子鱼现在如何?〃
〃还瞒著他。我请越名前来,除了想问个清楚外,另一点就是请你不要向子鱼透露半句。〃
〃只怕瞒不了多久。〃
司马兰廷沈默一阵,断然道:〃正想跟七公子说,我会找个借口让子鱼明日就离开洛阳,你明天来送他吧。〃
祖越名张口结舌,竟然要做到如此地步麽?苦笑道:〃看来我是跟子鱼没啥缘分,每次皆是相聚一日便得分开。这次如果不是我邀他喝酒,也出不了这许多事。。。。。。〃一拱手道:〃对不住了,王爷。〃
司马兰廷下了决定之後,表面上仍是风平浪静,和祖越名客气两句,仪态周全地送走了他。转过脸来还是露出一丝心里的黯然,原以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转眼间分别在即。
七十六 请君入甕
为什麽送苏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