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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苏子鱼咽下一口碎卷,突然想到昨晚浴池里的事,觉得一阵心热气躁,脸上微微带上酡颜,震了震嗓子道:〃我半夜醒来没看见你。。。。。。〃
司马兰廷抿了抿嘴,目子里带了笑意,对旁边侍奉的秋水道:〃这里不用侍候了。〃秋水以为他俩要说到机要的事情,连忙退下避嫌。
〃又梦魇了?〃司马兰廷盯苏子鱼仍带一丝稚嫩的容颜细细看著:〃还是每晚睡前喝一盏安神茶汤吧,兴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苏子鱼太重情意,希望此次揭发杨骏的安排不会让他增加新的心结,司马兰廷一边想著一边随口解说:〃昨晚出去处理点事务,会见的人罗唆了些。〃
苏子鱼点点头,虽然不十分明白却也没追问,犹豫了一下说:〃你。。。。。。做的事算不算谋逆?〃
〃怕受牵连?〃
苏子鱼眉头一皱,看向司马兰廷发现他这一问并不含讥讽,神情中倒有些许戏谑,笑道:〃我又没入籍,九族都牵连不到我头上。〃说罢又觉得这话有些怪异,其实他并没想过正名身份,一来牵连太多,二来他自觉欠养父诸多无法偿还,感情上也更亲近一些。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司马兰廷却对〃入籍〃这个词眩惑了一下。入籍?他曾经想过等诸事圆满之後,让苏子鱼认祖归宗,想必这也是父王的愿望。但如今,两人这般关系,倒要衡量一番才好,思量著说:〃我要那个位置并不只是为了争权夺利。有的事,我本该早给你说明,只是不想你牵扯进来平添危险。事成之前并不是无法让你入籍,却是不易。而且你现在也不宜入籍,今後我万一事败,也好保存你。〃
语毕一片寂静。连司马兰廷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原来自己内心竟也藏著这样的隐忧。愣了愣,随即释然。
反倒是苏子鱼给说得心头一重:〃你非要去争那个位置麽?〃司马兰廷要是出事。。。。。。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无法接受。再也看不到这张脸,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体温?苏子鱼一把抓住司马兰廷的袖子,第一次正式祈求道:〃不是你的,你为什麽非要去争?不要了好不好?〃
这样的话只有苏子鱼能说得出来,也只有苏子鱼敢说。司马兰廷没有接话,唤过丫头进来伺候净手漱口,两个人都收拾完毕突然说道:〃等下午凉爽点,我们动身去山里避几天暑。〃
苏子鱼吊了半天的心,被人一句话就抛开了,他可不是这麽好说话的人,哼了一声,背过身子转过脸:〃不去!〃
司马兰廷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叹道:〃傻瓜。。。。。。〃这麽一颗看似聪明的脑袋,真不知道为什麽会长成这样。
苏子鱼抬眼看去,司马兰廷白玉细致的脸上竟有悲凉孤漠之感,清澈如水的眼波荡漾著无奈。刹那间,心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被触动了,一股别样的情绪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他轻声说:〃哥,我担心你,就是担心你。〃
〃我知道,我知道。〃司马兰廷把他揽进怀里,安抚著:〃你让我好好想想。。。。。。〃
这北邙山一行,是不得不为的。那桩旧事要安排苏子鱼自己发觉出来,总得些时日布置。这期间保不准杨家会做出些动作示好,不如避开去一了百了。
况且司马兰廷这进得山里,还有另外的想头,有些话由他来说,不如旁人来说。两下里都定了罪,杨家就只能绝了妄想。迟早要灭你满门的,哪能让你这时候来认外孙,陪上他一个弟弟。
到山脚就弃了车马,只余奉祥负担行李跟在後面,司马兰廷平日里出门总跟著的十八个人如今都留在山下待命。
申末,几人开始走上小路,奉祥是走过几次的,道熟,虽然比不上两人的脚力却不落多後。天色越来越暗,脚下走的也已经称不上小道了,都是荆棘乱草中自己开拓的落脚点。苏子鱼本以为是到山里修的避暑山庄,看这人迹罕至的样子才知道不对,忍不住猜到:〃哥,我们这是要躲山洞里避暑?〃
司马兰廷不搭理他,奉祥只得气喘吁吁地回到:〃二爷,你想到那里去了。虽然那地方不大,却是正经的几间精舍,当年可是花了大功夫修建的。光挑地点就花了好几个月。〃苏子鱼隐隐想到什麽,没再说话了,几人专心赶路。天黑净时,越过一个山涧,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方圆约一里的谷地。
五十九 旧人旧事(二)
〃这是。。。。。。奇门遁甲?〃苏子鱼看著石竹掩映的平谷,明月虽亮却照不见里面半点竹瓦飞檐,〃律居阴而治阳,历居阳而治阴。。。。。。是根据历术甲子排列的仪象阵。〃
司马兰廷有些吃惊的看著他,还未等他说话谷内传来声音,不高不低,就像人就站在眼前说话:〃何处入?〃
〃啥?〃苏子鱼傻头傻脑的东张西望,哪能看到人影。只得转头去看司马兰廷。
〃我师父。〃司马兰廷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考试不置一词,〃他问你知不知道怎麽才能进去。〃
苏子鱼垮了脸,本来不想接招的,但既然是他哥的师父那就不能不给人面子了,嘴上咕隆著〃真麻烦〃心里却开始认认真真打量计算。
〃月明毕聚,日得甲子,夜半朔旦处暑,正西。十二。大余五十四,小余三百四十八;大余五,小余八。。。。。。天王之廷,大角位!〃
竹林里〃唰〃的一声,惊起一众栖鸟,再无人音。
司马兰廷勾起嘴角,看苏子鱼的眼神都变了。从来知道他这个弟弟聪明,却没想到竟能厉害成这样,连他自己都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计算出正确方位。司马兰廷想起交给他操练的所谓〃小鱼摆尾阵〃,看来自己真是有眼不识山中宝了。
苏子鱼自己却无多大把握,还在巴巴的问他哥:〃对了麽?〃
司马兰廷点点头,带头向大角位走去。
花了一柱香时间穿过竹林乱石,葱郁的山林间果然有数间精舍,全竹结构看上去却厚实雅致。
房舍前一方空地,石桌石凳,几丛茉莉。旁有一人长身站立,四五十岁,面容说不上年轻也说不上苍老,却已满头灰白。那神情。。。。。。苏子鱼偷偷瞟了一眼司马兰廷,如出一策的冷漠冰凉。。。。。。死人脸。
〃师父。〃司马兰廷行了半礼。
苏子鱼乖乖的也跟著行半礼,叫:〃师父。〃
〃何人?〃死人脸静静的看著司马兰廷。
〃小弟。〃
方翰有些诧异,眼神移到苏子鱼身上〃司马子鱼?〃
苏小哥不高兴了,被这人眼光一扫,像给看了个对穿。不乐意的纠正道:〃苏子鱼!〃
方翰的眼光已经看向别处,有些神游天外,整个人身上那种凌厉的气势慢慢收敛。意味不明的看了司马兰廷两眼後,转身走进屋里。
奉祥显然是经验十足的,不声不响自己到厢房收拾行李去了。
苏子鱼跟著司马兰廷进到堂屋,桌椅俱全,无不精致,却和眼前两人一般泛著清冷。以前只有他哥一人倒不觉得,现在多加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人,苏子鱼觉得怎麽看著怎麽难受。
〃何事?〃方翰坐在上首,淡容冷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不欢迎客人到来。
〃避暑而已。〃c
得了回答,方翰没再露声色,只是又打量了几眼苏子鱼,终於道:〃师从慧远?〃
这下轮到苏子鱼诧异了,想了一下,大约是司马兰廷告诉的。他不是前段时间进山里闭关练功麽,应该就是到这里来了。
苏子鱼老老实实点点头,他看出方翰眼中有几分赞许。
方翰果然赞道:〃名师。〃
虽不是赞他,苏子鱼心里也乐开了花。那啥,名师出高徒嘛!可方翰下一句把苏子鱼惹毛了。
〃太黑,相貌倒有几分相似。〃
苏子鱼气急,再说他黑,他就翻脸了!死人脸!压著郁闷,向他哥道:〃我饿了。〃肚子适时配合的一阵咕咕。
司马兰廷好笑的看他一眼,宠他宠惯了,站起身来向方翰告退。
方翰有些迟疑,还是挥挥手放他们离开了。
苏子鱼出到屋外仍旧瘪著嘴,司马兰廷揽过他肩头,揉他的黑发,这小子还没到束冠的年纪,披散的头发总是让人忍不住抚弄。一头黑发,柔柔顺顺的,但脾气却不顺,容不下谁说他不好,看来小子肚量也不大。
他却想不到,苏子鱼这是有些自卑。
从前苏子鱼也是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到山上几年野惯了,寺里师兄弟不会说他,师父师伯也不会说他,佛门里谁管你相貌皮肤?他还一直当自己是原来人见人爱的俊哥儿,下得山来头一个就遇见了司马兰廷,从此後一路被打击到底。身边又老有这麽个人衬托,更显出自己〃平凡〃。苏子鱼虽不见待那些以貌取人的,到底还是小孩子,总希望人家夸他,玉树临风也好,风度偏偏也罢。可得到的全是一句:〃黑小子。。。。。。〃
司马兰廷不知道他这些心思,解说道:〃师父其实挺喜欢你的,你破了他的阵法他也没计较。我看他刚才本还想询问你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