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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任何可以当作遗物的东西。
现在残留在自己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就只剩下了失去她的时候的那种无尽的绝望感。想起来也实在是过于悲哀了。
看到那双笼罩上阴影的焰色双眸,路西法多紧张了起来。
“医生,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没有,我的母亲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去世了。我刚才发现,虽然在我记忆中她是个美丽的人,但是我却已经忘记了她的面孔……所以我受到了一点打击。因为我母亲非常神经质,所以非常讨厌自己的容貌被记录下来。”
萨兰丁无力地回答道,视线落到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上。
02的儿子陶醉的凝视了一阵他茫然无措的雪白侧脸后,想起了父亲作为上级发出的命令。
“从狩猎蓬莱人末裔的家伙手上保护他。”
那句话应该就是暗示着医生没有说到的悲剧的部分。
路西法多烦恼着有没有能自然地进行询问的方法,最终还是在踌躇之后决定使用古典性的手法。
“那个……大夫会成为医生,是由于你的母亲是病故的吗?”
“不,我母亲不是病故的。她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在中途分开……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也没有在约定的场所出现。只不过,从那时母亲的样子来看……也许会被相当残酷的杀害吧……只是我这么觉得而已。”
“是被卷入了犯罪吗?警察呢?”
摇摇头的萨兰丁,凝视着自己的手指沉默了好一阵子,不久之后用不包含感情的淡淡的口吻继续了下去。
“从我懂事时候起,母亲就一直在因为追踪者的阴影而提心吊胆。不止一次转换过居住的星球,不止一次换过名字。然后,在清楚的感觉到追踪者气息的那一天,母亲为了让我能尽可能逃远一些,自己去吸引他们的视线。她最后叮嘱我,就算不能再次见到她,也绝对不要去找警察,不要和任何人商量。执著地追踪着我们母子,并且把我母亲抓走的人是谁……母亲为了什么才被追杀,我都完全不知道。”
一时间,沉重的沉默支配了现场。
不久之后,当萨兰丁好不容易打点起精神,想要为了造成尴尬的局面而道歉的时候,路西法多抢先开了口。
“我想,一个人被留下时的医生的感情,我多半可以明白。”
“你不用这么说,我没事的。大尉。毕意是连我这个本人都已经记忆模糊的两百多年前的事情。”
“不是的。我还没有机灵到可以随便说些什么来安慰你的程度 。因为我有过相似的经验,所以真的可以理解——我十岁的时候,在工作上犯了个不得了的错误。弗莉达留了下来,在我逃到安全场所之前,牵扯信了全部的追兵。在等待着她的期间,我好害怕。害怕这个感情是这个样子,我那时候大概是第一次知道吧。”
动人的男低音,也许是反映出了感情的混乱,有些微微的颤抖,失去了平时的明朗。回忆着十岁那年的感情的路西法多继续了下去。
“当然了,那只是错觉。在被一个人留下的瞬间,包围着自己的世界仿佛就无限地扩大,那种压迫感几乎要压垮了我。我甚至觉得自己是毫无价值的垃圾。当时觉得好悲惨好差劲——偶尔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会特别怀念他人的温暖。就想要和什么人在一起,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也许是想要依靠这份温度而安心的感情,一起复苏了过来吧。”
这个男人的内在和他人不同到了何种程度,并非他本人的萨兰丁当然不可能知道的。即使如此,从他平常的言行也可以看得出,他并不依赖那种代入他人感情的敏锐的感受性。
既然如此,十岁的路西法多,应该是体验到了和那时的自己完全相同的感情吧。
“说到底,那就是成为了迷路孩子的小孩子的心情吧。不过我已经完全迷路了两百年就是了。”
萨兰丁用玩笑的口吻说道,想要尽快转离这个话题。这个男人,总是能卸下萨兰丁防御的铠甲,让他暴露出心灵的脆弱部分。
但是,这次的路西法多毫不容情地将他逼到了死胡同。
“可怜。你当时一定很痛苦吧。”
如果这是发自其他人口中的同情话的话,萨兰丁一定会让他后悔居然会对自己表示同情吧。
但是,这是十岁的路西法多对于十二岁的萨兰丁表示出的深切共鸣和体贴。
在这句短短的语言中,也包含了对于没有能够到达儿子身边的萨兰丁母亲的死亡所表示的哀悼,以及对于自己的母亲可以回到身边所感到的幸运。
两百多年前还是个孩子的蓬莱人末裔,对于十几年前还是孩子的拉斐人的末裔产生了猛烈的怒火。
他说过自己有缺陷。说过自己异常到了甚至不是人类。可是这样的人,却像这样如此粗鲁而乱来的扰乱了自己的心灵。卑鄙小人,大驴子,超级诈骗犯,迁怒的词汇接二连三浮现出来,在脑海中激烈地飞旋。
之所以感觉到自己哭了出来,是由于从双眼溢出的泪水,顺着下颚滴落的那种讨厌的感觉。
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即使确定了这些是泪水,还是缺乏真实的感觉。萨兰丁苦涩地心想,这就证明了自己混乱到了什么程度。
萨兰丁摘下没有度数的眼镜,收进胸口的口袋,用手从眼帘上捂住了还是无法停止泪水的双眼。
“在这个基地最强的,似乎是你才对啊。短短的一晚就让卡加和我……都哭了出来。”
面对勉强挤出的冷笑,冷嘲热讽的医生,至今为止都没有反应的路西法多询问道:“……那个,是你为了母亲而流下的,第一次的泪水吗?”
——你还在说这个!这个无礼的家伙!而且这算什么意思!
萨兰丁如果现在手里有把刀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瞄准路西法多的心脏扔出去吧。他就是已经恼火到了这个程度,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认真地思考着回答。
这种地方,大概就是医生的天性了吧?因为他们随时要面对患者病情的巨变,所以在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必须保持冷静性。
可是这么思考下来的话,萨兰丁却吃惊的发现,路西法多居然说得没错。
也话是因为一个人要生活下去已经很拼命了……也许是因为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还不想承认母亲的死亡……
虽然是无神经到极点的问题,但是一想到这是拥有过相同体验的人才能指摘出来的部分,他的怒火也不禁消失了。
“对,你说得没错。”
干脆回答后萨兰丁站了起来,看也不看这个病房的主人说道。
“在这里呆了太长时间,我要回去了。”
被人在近距离看到自己哭泣后的面孔,感觉实在尴尬。对于一时忘形的说过了过去的自己的愚蠢,他也十分懊恼。
面对就这样走向房门的萨兰丁,路西法多第一次采取了行动。
戴着护目镜的路西法多,虽然表情上没有显示出来,其实“相当”生气。
因为出于莫名的心结,他并没有阅读资料,因此对于02所说的狩猎者“是什么东西,他到现在也不清楚。
但是,萨兰丁因为这些家伙的关系,不得不被近维持了近两百年,连为母亲哀悼和哭泣的余暇都没有的紧张状态。
就算和那个教会他三味线的恋人的生活,是他唯一的心灵绿洲。但是说到底,那是不是真的摆脱了“狩猎者”的威胁,完全自由的曰子,也很值得怀疑。
蓬莱人过于引人注目。不光是因为身体上所具备的美丽色彩,也包括了和任何种族都不相同的异质的生命气息。
所以周围的地球人从本能上害所着他——自己则受到了吸引。
无论是什么人都想要自由幸福的惩治,蓬莱人只是因为身为蓬莱人就要受到狩猎,是概本不应该存在的状况。
路西法多也只是因为身为稀有的超能力者,就曾经被作为研究材料而绑架。有如此屈辱经验的路西法多,对于被称为狩猎者的存在感觉到了清晰的愤怒。
他赤脚从坐着的病床上跳了下来,抓住了正要离去的对象的胳膊。
“萨兰丁。”
听到自己所喜欢的男低音呼叫自己的名字,外科医生回头看着比自己年轻两百岁的男子。
“我会保护你……”
路西法多抓着停下了脚步的萨兰丁的手臂,强行把他拉到了更近距离的地方。
因为唐突的粗暴行为而吃惊,焰色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
俯视着那对纵长的瞳孔,路西法多再次宣言。
“我会保护你。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都不会让你被当成猎物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