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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青拼命在脑海里搜索着一切理由来推翻翟庆云的话。
十几年的生活在眼前划过,一幕幕,场景凌乱纷杂理不出头绪。怎么会?怎么会!自己和爹都是奴籍?
太学,自己念了十年书的地方。对!太学会让一个奴籍的人跟王宫贵族们坐在一起念书么?不,不可能。
再说科举有规定,奴籍的人是不能参加科考的。而自己却是一场一场考下来的。自己的武状元是朝廷认可皇帝赐封天下皆知的纪录在册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自己怎么可能是奴籍!
“青儿,我没骗你,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小武欺负你?鸿锐还跟他打了一架,打得太傅都辞官了的那次?他骂你什么来的?”翟庆云的嘴唇开合着,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墨玉青费力地听着,艰难地回想。
记得,当然记得,自己刚进太学那天,小武不让自己坐在椅子上,鸿锐偏让自己坐。小武说不过鸿锐,就猛推了自己一把。自己的脸磕在椅子背上,满嘴的血,鸿锐急了,冲上去就把小武打了一顿。……
“想起来了吧,小武骂你“狐狸崽”,“小贱奴”,……所以鸿锐才跟他打起来的。”翟庆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句句话直击要害,非要把墨玉青推下深渊方肯罢休。
“我在户部看过你家的纪录。你爹的奴籍是从流放地转过来的,可你没有之前的纪录,你的奴籍是在京里定的。
“你明白么,这就是说,本来你可以不入奴籍的,他们明明可以按照有关流民弃婴的规定让你做平民的。可庆王爷还是让你入了奴籍。
“这说明什么?你还不明白么!庆王爷让你考功名不过就是赏个骨头给你,让你们父子死心塌的地被他困在府里罢了。青儿,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你可以问鸿锐,你考功名时家主的担保书和户部特批的手续都是他亲自帮你办理的。……”
翟庆云絮絮叨叨地翻着旧账,可是后面的话,墨玉青都没有听清。
身体如同掉进了寒冬的冰窟,里外都被冰水浸泡。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心脏却还痛得如同刀绞。
近似于濒临死亡的感觉阻止不了满心的悲愤,眼泪顺着面颊无声无息地流过。
这样的恨,这样的恨,让人绝望得企盼死去。
被最好的朋友出卖,被朝夕相处的家人欺骗,来自最亲近之人的蒙骗比陌生人的凌辱更让人难以接受。
怨不得自己要搬出去的时候,爹会那么为难!
怨不得自己要爹跟自己一起出去的时候,爹会敷衍搪塞!
原来这许多年来,庆王府里所有的呵护,所有的关爱,不过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把戏。
真正可笑的原来是自己,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世界本不美好,是自己把世界想得太好了。
“青儿,你也许要问,为何我爹会跟熊家联手,实话告诉你,此次国舅爷有话,许了熊大人前程,我们要联手出击,彻底扳倒庆王一党。青儿,你不必惦记着鸿锐了,有比他更适合你的男人。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翟庆云的声音如钢鞭抽打在墨玉青的身上。
什么叫“更适合你的男人”?什么叫“给你准备好了”?
墨玉青挣扎着,从坠落的深渊中醒来。
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解开。脚上的靴子也被脱掉了,下身的裤子正一件件掉落在地上。
此刻熊天阳抱住自己的两条腿,正在把亵裤往下脱。而自己的两个手腕却被翟庆云死死地按在头顶,根本无法挣扎。
腰下一片冰凉,再没有一丝半缕遮掩。心口也是一片冰凉,再不复往日的温度。
熊天阳贪婪地看着眼前不住颤抖的赤裸身体,喃喃自语:“早就听人说过:“庆王府里有二宝,大的娇,小的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提前领赏了。翟小公子,回去请翟大人转告国舅爷,熊家定然不会让他失望。我保证,庆王世子此次必是有来无回。”
“庆云静候熊大公子佳音。……青儿,你别难过,熊大公子喜好男色,他说了,他会娶你做男妻,他会好好待你的。今日“破了身”,以后,你就跟着他吧!”翟庆云的话嗡嗡地,听不清楚,中间好象隔了厚厚的水面。
双腿被人分开,后庭处清晰地感觉到有陶瓷器皿冷硬的细口插了进来。
墨玉青睁开泪眼,抬头看向翟庆云,
原来你刚才答应要送给他的美人竟然是我!亏你说得那么轻松自如,十拿九稳。
你就这样轻松的用我换了熊家的承诺?就这样把我们十几年的友谊出卖得一分不剩,干净彻底?!
原来相交了十几年,我竟然根本不了解你!我最看重的友谊,在你眼里竟然不过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只要对你有利,你随时可以拿出去跟人交换!
“我的小心肝儿,怎么哭得这么凶?今日哥哥用琉璃洗颜露给你洗了里面,无论之前你被庆王父子上过多少次,从今以后,你都是个干净人了。哥哥会好好疼你的!”熊天阳说着,托起瓶底,让瓶中液体全数流进墨玉青体内。
“啊!~~~”后庭里油烹火煎般的剧痛让墨玉青嘶声惨叫。全身的肌肉剧烈地抽搐,整个人扭曲得如案板上活剐的鱼。
琉璃洗颜露是一种江湖术士才会用的烈性药物。其用药的过程十分残忍,要先将想要处理的创口表面连皮带肉的毁去,再重新长出新皮新肉。
熊天阳用在墨玉青身上的,是经过特别调制的琉璃洗颜露。药性虽然有所减弱,药理却还是一样。墨玉青未经人事的后庭和娇嫩的肠道如何能够承受这样的虎狼之药,一瓶灌下去,立即痛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然而,正是因为这钻心的刺痛,让熊天阳和翟庆云都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墨玉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翟庆云的钳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桌上的铜烛台,在两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将尖利的顶端刺进了熊天阳的咽喉。血箭飞射,熊天阳来不及惨叫就抽搐着倒了下去。
翟庆云被眼前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一切吓呆了,眼看着烛台挥来,也做不出半点反应。直到被烛台砸到头侧,整个人软软地昏倒在地上。
也许是疼痛吧,让麻药暂时失去了作用,让墨玉青找回了力气。把自己从屈辱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咬紧牙,从桌上撑起身体,下一刻就因剧烈的腹痛而倒在了地上。蜷缩着,抱紧自己。咬破了嘴唇,忍住所有的尖叫,再抗过一阵阵剧烈的抽搐。
爹说过:世间的享受都是给别人准备的,任何人都可以跟你分享。而不幸,却是属于你自己的。不幸来临时,千万不要指望有人能把你拉出地狱,老天会让所有能帮你的人袖手旁观,而让那些真心想帮你的人远远的离开。要想活下去,就自己爬起来!
抖着手,摸出腰间镇痛的伤药塞进嘴里,冷汗淋漓中,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慢慢套回自己身上。
等到伤药略起了作用,墨玉青强迫自己一点点站了起来。
检查一下身上重要的东西都没有遗落。墨玉青拄着长剑,慢慢走到屋外。
小心躲过巡逻的兵丁,去后院马棚里找到自己的马,用碎石把所有的信鸽打伤。
从背后打晕看门的守卫,牵马出角门,憋住气咬牙爬上马背,直奔八十里外的柳阳关大营。
墨玉青心里清楚,柳阳关大营,是自己和鸿锐此行最后的希望。
第二十三章 柳阳关
无法坐直,只能趴在马背上,墨玉青勉强抓紧缰绳。
马蹄飞奔,每一次落地都带起腹内刀绞般的疼痛。
不敢用手去触摸受伤的后庭,身下湿热的感觉和粘在身上的裤子告诉墨玉青,受伤的后庭一直在流血。……
一片片树林从眼角掠过,天光渐渐放亮。恍惚中,似乎看见了守关的兵丁在向自己喊话。
自己扬起手臂高声呼叫,焦急地喊着“开门”。然而守关的兵丁却似乎没有发现任何人,转身就要离开。眼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闭,只觉得天旋地转,几欲泣血。用力拍打着马鞍,极力斯喊。然而,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追兵已经到了身后,冰冷的刀锋贴上脊背。
绝望像海水没过头顶,大地在脚下倾斜,……
再一恍惚,发现自己还在马上,坐骑还在飞奔。眼前并不见柳阳关的踪影。淹没自己的只有无尽的疼痛。汗湿重衫,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追兵没有上来,世界也还没有崩塌。墨玉青抓紧缰绳,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赶路。
头越来越晕,眼前的景物在不停地晃动。神志在清醒与昏迷间飘忽。柳阳关,到底还有多远啊?
墨玉青在心里哀叹,那好象是一个永远也走不到的地方。
头越来越晕,眼前越来越模糊,墨玉青却还是拼命打马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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