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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问道:“你爹找回来吗?”
“给我死拉回来了!”陌香闷闷地坐下,扯开腰带喂秋千,“我要不追出去,他还真要去找个算命先生写休书了!”
“陌香,不是我说你娘,也太过分了些!怪不得你爹发那么大火儿!我嫁进谢家多少年了?什么时候见你爹发过火儿?那都是给你娘气叉了的缘故。”庄氏皱眉摇头道。
陌香轻轻地拍着秋千的背,无奈道:“今天要不是娘娘提醒,我还不知道我姐姐姐夫背地里打的是那种主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着就觉着寒心!”
“陌香啊,不是二婶嘴多,今天你娘说那些话真真叫难听啊!什么你跟她和陌雪才是一家人,叫人家田爷爷和林奶奶怎么想啊?当初是易生一片好孝心,见你爹娘没儿子养老,这才主动说接过来一块儿住的。现下可好了!你娘把自己当田家老夫人,人家正儿八经的老太太还在那边呢!”
陌香略带愧色地说道:“可不是吗?这回说搬就搬,爷爷奶奶也没二话,收拾了东西就跟我们来了。”
“你娘是富贵昏了头了!拿人家易生一片孝心当驴肝肺了!欺负人家田爷爷老两口老实呢!你想想,易生回来知道了会怎么想啊?”
陌香轻叹了一口,眉头皱成川字。这时,兮兮说道:“陌香,你二婶说得对,这事儿你还得好好斟酌斟酌。你家易生是好意,可你也得为他和田爷爷老两口想想,不能单单地只为你爹娘想。人田爷爷也是老早没了儿子媳妇,好容易盘大了孙子,该想想清福了。但你也瞧见了,以你娘那脾气,往后指定还会跟你姐姐打一堆儿,你那姐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仔细背后再给你下绊子。”
陌香点头道:“娘娘说得是,我是该好好想想这事儿了。当初易生说接了我爹娘去城里,我还满心地欢喜,想着一下子可好了,不必再愁爹娘养老的事儿了。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呢?我娘和姐姐……唉,真是不争气到头了!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主意来,只好慢慢再斟酌了。”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兮兮派芜叶去请翠月来吃午饭,又吩咐丫头去宝云楼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没过多久,芜叶回来说翠月人不在城里,去静音寺烧香了。
晌午那顿,兮兮跟谢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个欢,又一一派发的礼物后,这才起身准备去作坊。陌香想跟她一块儿去瞧瞧,庄氏也来了兴致,殷勤地帮陌香抱上秋千笑米米地对兮兮说道:“娘娘,我厚着脸皮跟您讨个情面,您看行不行?”
“你说。”
“您瞧,我和满兴一直都闲着,原本就想在城里找份工干干,正好您说到那作坊,我就想腆个脸问问,作坊里有没有我们能干的活儿呀?”
兮兮对庄氏挺有好感的,虽然也有些妇人们爱贪小便宜爱计较的毛病,但人很实在,懂得分寸,又踏实肯干,所以她点点头道:“这个好说,今天先跟我们去瞧一眼,回头我跟翠月姐商量商量,看给你们派个什么活儿。”
庄氏忙弯腰谢道:“那我就先道个谢了,娘娘!”
随后三人带着秋千去了作坊。兮兮引着陌香和庄氏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正打算走时,尹妈妈从外面回来了。她见着兮兮好不惊喜,拉着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果真是好好的了!我听龙掌柜的说你醒了,还不信呢!正想说哪天让她带我去瞧瞧你,谁知道你就站我跟前来了!身子还好吧?”
兮兮笑道:“好着呢!您上哪儿去了?”
“出去给我们家瑶银寄了封信,对了,有件事我想单独跟你说说,”尹妈妈冲陌香和庄氏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拉着兮兮走到一旁低声附耳了几句。
兮兮听罢,秀眉微颦地问道:“当真?”
尹妈妈轻声拢嘴道:“我不会看错的!瞧着就像呀!你说,龙掌柜的是不是给谁欺负?这事儿你不知道?”
兮兮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含笑点了点头道:“我大概明白了,您放心,这事儿我会去跟翠月姐问的。”
第二天上午,兮兮派人去请翠月来,谁知道丫头回来说,翠月还在静音寺里,没有回来。兮兮有些奇怪了,翠月姐家里还有枕儿,怎么会在寺里过夜呢?静音寺离城这么近,不该啊!她隐约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便亲自去了翠月家一趟。
敲开院门,小丫头见到兮兮有些惊慌。兮兮不等她开口,便问道:“翠月姐在吗?说实话!”
“这……”小丫头垂头为难道,“娘娘,我们掌柜的她……她……”
话未完,院内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兮兮忙拨开小丫头,径直闯了进去。循声而去,她推开了翠月的房门,只见鹿儿站在*边,一脸焦急的神色,而*上躺着面色黄白的翠月,表情扭曲,显得有些痛苦!
“怎么回事?”兮兮着急地跨门进去问道。
鹿儿见了兮兮吓了一大跳,忙退到了一旁。兮兮低头看着翠月问道:“你该不会是在下胎吧?”
翠月捂着小腹,蜷曲着身子,嘴角疼得歪了,完全答不上话来!旁边的鹿儿忙说道:“我已经劝过掌柜的,可她非得这样做,娘娘……”
“还愣着干什么啊?喝下去多久了?”兮兮坐在*边握着翠月的手着急地问道。
“才一小会儿!”
“馨儿,去把昭荀先生找来!”
“别去!”翠月紧了紧被兮兮握着的手,吃力地喊道,“再忍一会儿……忍一会儿就好……”
“好什么好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叫枕儿上哪儿找娘去?馨儿赶紧去,快些点!”
馨儿不敢怠慢,飞奔回王府把昭荀找来了。昭荀赶来时,胎还未下,忙先救了起来。趁昭荀救治翠月的空档,兮兮把鹿儿拉了出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几天掌柜的发现自己不对劲儿,去隔壁县找了个大夫把了脉才知道是怀孕了,带了一剂下胎药回来,非得喝下去把胎掉了才行!我也劝过,可她不听,说这孩子不能留!”
兮兮轻轻摇头道:“这都是那个祺祥惹的祸啊!那死乌龟自己倒跑回京城去逍遥了!罢了罢了,旧事就不提了,照料好翠月姐的身子才是正事儿。”她说罢转头吩咐芜叶道:“回去取些上好的人参燕菜还有阿胶来,别叫其他人知道了,省得传出闲话来!”
芜叶领命去了,而鹿儿先回屋里帮忙了。兮兮在屋外等了一会儿,昭荀这才拿着药方子走了出来,递给小丫头吩咐去抓药。兮兮忙问道:“怎么样了?胎下来了吗?”
昭荀摇头道:“也不知道是个哪个庸医开的下胎方子,没落下来!”
“保得住吗?”
“暂时是保住了,还得再看几天。万一再出血,那就保不住了。”
“都是那个祺祥!”兮兮握着拳头晃了晃说道,“要叫我再见着他,非好好给他两拳才行!”
“祺祥回京城去了,要带封信儿给他吗?”
“怎么不带?他是孩子的爹,不该上这儿瞧一眼吗?他倒是痛快完了,翠月姐怎么办?”兮兮忿忿地说道,“我回去就让冰帅带信儿给他,非叫他亲自来一趟不可,躲得过去吗?到底该怎么办,他总得拿个说法出来才是!”
“可我刚才听龙姑娘那口气,似乎不想让他知道呢!”
“我明白翠月姐的心思,想偷偷把孩子拿掉,只当没这事儿。可事儿已经出了,能不让他东郭祺祥知道吗?”
昭荀点点头道:“那行,我回去就跟冰残哥说,派个人去追齐王府的人。他们这会儿只怕还在回京的路上呢!”
随后,小丫头抓了药回来,昭荀细心地交代了煎服的法子,这才离开了。等翠月喝下药汤后,兮兮屏退了左右,坐在*沿边上看着她问道:“翠月姐,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儿呢?刚才多吓人啊!”
脸色惨白的翠月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想到就那么一回……这孩子是不能留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可你真不打算让祺祥知道吗?他好歹是孩子的亲爹!”
翠月惨然一笑道:“亲爹又如何?难不成要我凭着这孩子逼着他娶我,逼着齐王府的人接受我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已经有枕儿了,不求别的了。索性打掉,一了百了。兮兮,你能不跟小王爷说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祺祥为了孩子娶你,可即便你真想拿掉这个孩子,这事儿他也该知道!你先别想太多了,翠月姐,养好身子再做打算。”
翠月在家休养的这几天,兮兮接管了她手里的事儿,王府铺子,翠月家三头跑。元胤不在,没人管得住她,冰残想禁足也禁不了。她给满兴在作坊里安排了一个活儿,又把庄氏派给了尹妈妈,两口子做得倒很高兴。
庄氏听说翠月病了,下了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