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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芒就在这时杂带着凌厉而尖锐的风声飞速击到我和测之面前!
“小心!”无束低呼一声抱住我,身子一滚,将我覆在身下!!竟打算此自身换取我的小命!
“不可以!少爷……!!”……残的低呼,绝望而悲哀的……
“住手……”……测之的怒吼,惶急而愤怒的……
我晕眩了,恍神了,不知道听到的声音是幻是真?是测之在说话?还是一直沉默的残?我听错了吗?尖锐的杀气没有敛去,却仿佛被迫静止了似的悬身前一寸之遥,再不逼近。不疼,身上一点也不疼。无束呢?他怎么样,他代我受了一剑了吗?我忽忙睁开眼,入目的那一幕,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无束无力的趴在我身上,呕着血凝视着我,眼中有着放心与释然,湿而黏腻的血将我的衣服也浸染成了刺目的腥红色。我绝望的捧着他失血的颊,竟然哭不出来……
“我没事……轻伤、而……已……”他侧开脸,让我的目光得以望向他的身后——
血,正在一滴滴的坠落地面,落地时滴答的声音清晰可辩。残,像具破碎娃娃一样以着极度不自然的姿势站在不远之外,头向后仰,发凌乱地披泄开来。他的胸口,七尺长剑透体而过,剑尖却直直钉入无束的背后,竟终究,没有伤到我半分……
残和无束替我挡住了那凌厉的剑势,而不幸的是,因为残冲在最前面,抵挡了大部分的剑势,所以,赔上了自己!那本是杀气浓重的人,这一刻,竟似敛去了所有黑暗般的充满了轻盈之感。
死一般的寂静!
“……”持剑的少年神情呆滞,似乎在奇怪那柄长剑为什么没有按照他的计划的意外刺到最后,却堪堪停在了这里,再也进不得半寸。
“隐!无束!你们怎么样?!”测之毕竟没能及时摆脱他的那些对手,所以看到这一幕,沉肃的脸上,尽是担忧。眼见我们这方诡异的停顿了一切,不由心急的高声问来。
“没事……”我想出声,却没想到这么困难!
“孽障,我要让你不得好死!!”怎知这时任湛竟发了疯似的撇下测之,迅捷的向我们这边扑过来,双掌在胸前交错,然后猛地扣在被劫心剑钉住而动弹不得无束背上……这一下结结实实的印在无束身上,他沉闷的低哼一声,哇的一下吐了许多许多血出来。我感觉口耳喉鼻间尽是无束的血,五脏六腑这时也像灼烧般的剧烈疼痛着,喉口突然扼制不住的也猛的吐了出来。
呕血!我竟然也呕血了!!好强的一掌,竟是这等怨恨无束的存在吗?我迷蒙的望向任湛,那个人,可有半分感情?
他一击击中,竟似撞正了铁墙似的猛的倒摔出去,口溢鲜血,却还在疯狂笑着:“哈哈哈!我杀了他!我终于杀了他!我的耻辱、我的把柄……没啦!都没啦!蓝式尊!听清楚没有?从今后,你休想再拿这个威胁我为你效命!不可能了,哈哈哈!我已经亲手杀了他,看见了没有?我杀了他!你再也没机会威胁我了,哈哈哈……”
“……少爷……”残轻轻的、几若无声的低低唤了一声,想抬手,终究不能够,血,却流得更凶了。赤红而木然的眼忽的一闪,少年缓缓抬眸,望向残,凶狠残酷的神情正悄然消失……
“……残?”他轻喃,恍如隔世般茫然的望着被自己手中长剑钉在当场动弹不得的护卫,仿佛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也根本想不出为什么自己竟持着长剑对着残。
“是……少、爷……残、不能……再、陪着……少爷、了……”血渍殷然,自他漾开了笑纹的唇边滑落。少年的眼蓦的大睁,赤红不再,只余下恍然大悟的极度心痛与内疚:“……为什么?残?!为什么要挡……”
“如果……残、不挡……少爷……会痛恨……自己、一辈子……残、不希望……”残忽的痉挛,大口大口的呼吸,却是成效甚微……
“……少爷……”这两个字,是残最后的声音,只有这么两个字……
“残……”不可置信似的低唤一声,彻底回复过来的蓝千岫轻颤着将残搂到近来,泪如雨下,“不!!!!残……残!”他重重的晃着怀中渐渐失温的身体,清秀的脸上布满了狂乱与绝望。
凄厉哭喊,却也再唤不回那个人一声一句的回应。
劫心剑,是劫心,也是心劫!
突兀的,劫心剑上那令人心惊的蓝芒竟悄悄敛去。幽芒不再,杀气再无,劫心剑的威力与奇诡,似乎就此不再……
无束终于能够挣动起身,却因为伤得极重,却再度软倒在我身上。想开口,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我强忍住不许自己绝望,支撑着无束勉力爬起,他现在像具空有余温的木偶,竟连动一下也是吃力已极?我颤抖着捧住他的颊,不安的望入他清冷依旧的眸中,试图寻求保证:“答应我,你会没事的……你一定要答应我……”眼泪就像水注似的滑出眼眶,我不管不顾,无束却费力的举起手,摊开,掌中落满了我的泪。
“不要哭……”他的眼中是这么表达的,可是才开口,又是数口鲜血溢出喉间。我的心像裂开了似的,从来……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不要……”我无力的求他,纵横交错的心疼纠得我无力呼吸,吐出口的,却只能是仅仅这么一句,“不要……死!求你!”
不远处传来惨烈长号,却是测之一急之下出了狠招,将所剩的几位对手尽数杀死,却换来身上纵横无数的伤口,却还不管不顾的,匆匆向我们飞掠过来。
“隐……无束……”他的脸色也是不好,伤势几多,沉重得并不亚于无束。
蓝千岫抬起脸,望着我们的眼中,布满了复杂的情绪。
“无束会没事的……”我有些失神的将无束小心揽在怀里,困难的喘息了声,对上那双本是清冽温和、此时却充满了复杂灰败的死气沉沉的眼时,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根本不知要从何开口。蓝千岫、蓝千岫……
他回望向我,这回,眼中是明明白白、不容错辩的绝望泪意:“……伤到了你……对不起……”从残的胸口将长剑抽出,他看也不看一眼的将之扔在地上,失了幽蓝杀气的长剑此时看来竟与普通剑没有一分差别。然而下一瞬,毫无外力作用之下,那柄被封为邪剑之首的七尺长剑竟嗡的一声,从中断裂数十截,最终化为粉碎铁屑。劫心剑,就此不复存在!
“是我负了残,却仍是伤了你……对不起……”他卑微的道歉,自觉没有任何立场留下,所以最终抱起了残的身体,又向我屈了屈身,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我唤住他,看到他僵立在那里,回望过来的眼神哀伤而悠远,那种自厌的神情,令我不由自主的纠紧了胸口,“……我不怪你!”
这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明明是身不由己,为什么最后所有的恶果都得他一个尝?他的生父野心勃勃,丧心病狂的要他去练劫心剑——却在今天这场恶战中,为了保护我这个无名之辈,却让他失去了残,那个一心一意只为他着想的残……那个即使临死时,却没有并分怨怼的残……
他顿住,许久,这才哑着嗓,低低一句“谢谢”,就此消失在我的视线。
转目望去,好多人,都被适才狂乱的少年吓怕了,惶惶然的站在一边,没有丝毫出手的打算。大难不死者,或多或少都带了一身的伤,无力再战。
修罗再世,亦不过如此!
所以,盘龙岭上,就只有律老爸和蓝大盟主二人还在斗着,楔而不舍!状似发疯的任湛,却是狞笑着守在一旁,不像是在为蓝大盟主护驾,而是像是准备两人打得两败俱伤时随时扑上去捡个现成便宜。
当真是利欲熏了心!
“呵……看来我是来迟了。”一道带笑的嗓却在这时切入沉重的空间,所有幸存的人都惊愕的望了过去,全身上下都透着莫名邪气的男子缓缓走入众人视线。风阵阵吹起,未曾束起的黑色长发迎风恣意飞舞,明明什么动作也没,就是令人莫名的觉得他的张扬与狂妄。
似曾相识的场景,似曾相识的那个人……
我低叫一声:“啊!”
他,竟然就是昔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狂肆邪神!!
第五十八章——南轲一梦
“呵,看来我是来迟了。”狂肆邪神负手缓缓行进,嘴里说着类似惋惜的话,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根本不像!他似闲庭信步,顶着寒风走过来,竟对满地的伤亡毫不以为意,径自到我身前站定。俯低了眼,好似那睥睨一切的鹰,那么的高高在上,狂妄而邪恶。
被这双邪气而凌厉的眸锁定,我没来由的心里就是一紧。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质……想让人忽略不计都困难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