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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策划多年的事落了幕,任何方有些行为在任森任骉任鑫眼中看来,慢慢开始接近他的年龄。其实任何方也就是恢复了些前世无事在身时候的作风,毕竟此世的世俗风情保守,少年常常老成自抑。而他受的教育熏陶绝大一部分属于后西方文化精神,和中国古代传统内敛的表达方式南辕北辙。
而眼下,他身上虽然带了三种毒,却只要保证用药不断就无碍。医术在身,无求与人,身后又跟了三个尾巴勤勤恳恳忠心耿耿地打理杂物,以他的性格而言,的确没有什么好计较了。至于以后做什么,任何方并无考量。香火两字的意思他是懂得的,因此而生的束缚却是没有的。如今这样晃悠一辈子也不错。要是什么时候剩下的这三个手下也成家立业了,他在隔壁搭个小屋,买两个仆人,三天两头过去轮流蹭蹭饭,这般的日子亦是可以的。
至于收入……没钱了,看看诊就成。
——如果目前赚的那些用完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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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苦学三艺十二年,秘谋弑君八载,如今,大事已成,师门已出,对于任何方而言,再没有什么能轻易烦得了他。武林动荡,天下乱世,这种事,让他视而不见并不困难。欧洲历史上的黑死病,非洲长期以来的贫苦,间接直接地见识过那些天灾人祸,加上曾经的经历,他变得不易悲天悯人。
除非,那人和他自身,有直接的关系,亲近的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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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寒伯弓领了任何方他们,在不到半山腰的一个浅浅的山洞前歇了。
任何方一边走,一边听寒伯弓讲春荒时节,野猪下山拱田找吃食的事,此时听得正有趣,挥挥手让任森任骉他们去忙活柴火,打理路上顺手猎的几个野味。寒伯弓敬重任何方,顺带把他几个徒弟也供上了,多少有些坐立不安,呐呐着想先收拾了地方再继续讲,任鑫陪在原地,清出一片地方,堆了层草铺了层油布才让任何方坐下,同时一句“咱三个先是公子手下,后是门徒,杂事惯了的”把寒伯弓按了回去。
寒伯弓想想,这方大夫高兴是最要紧的,粗犷豪迈的山里汉子没那么拘礼,看看貌似年未弱冠的模样,兴致勃勃的任何方,也就坦然。
……
……
“好聪明的野猪!”任何方听完,憋了半天,出来这么一句。
“嘿,这野物不油滑几分,哪里在这山上呆得下去。”寒伯弓不由一乐,“不过比狡猾,那些绿眼的狼才算得上真是狡猾呐。”
“怎么说怎么说?”
“就拿这野猪和狼来说吧。少时跟爹爹上山,亲眼见过两条狼在公猪母猪守着的眼皮底下,叼去了小猪崽。”
“啊?”任何方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先头一回,那公狼呲牙裂齿冲着离母猪最远的一只小猪崽去。当下公猪挑着两根獠牙迎了上去。那狼引着公猪不远不近地在林子里兜溜,野猪冲得快,可比不上狼机灵。那母猪在原地守了半天,四下望望,终于耐不住跑去去一同拱那公狼。公狼一见两只都来了,怯了,不小心扎了东西,跛着条腿退进了林子深处。两只猪一左一右追了半天,把那狼赶出了自己地盘,兴冲冲正要回窝里,听到猪崽嚎叫,慌了,跑回去一看,嘿,少了一头。方大夫,你猜,这是怎么着?”
寒伯弓讲到兴起,没了那份拘束,卖了个关子。
“我想想,不是有两条狼么,另外一条潜在猪窝附近吧?”
“没错!”寒伯弓一拍大腿应,“我和爹趴在下风坡头上看得清楚,那另外一条先头在水里洗了半天,又在草里打了半天滚,而后从下风处,深草里,贴着地面,匍匐过去,就守在野猪窝边呐。”
“那条引猪的狼,也不是真的跛了吧?”
“是呐,装的。两条狼凑一块啃那猪崽的时候,好着呐。”
“声东击西,惑敌诈退,伏兵在后。”任何方托着下巴乐乎,“我算是知道写兵书的为什么一个个都往山里住了,供人现抄的妙计遍地都是啊。那,后来呢?”
“那两条狼啃完一只猪崽,哪里就饱了,又一溜小跑回去找那野猪的茬……”
……
……
这边一个说的精彩,一个听得有趣,那边任森拾了柴回来,心底暗自无奈摇头。
他可还记得去年入冬,任何方令他们去跟老猎户打狍子,不要毛皮不要逮活的,只是要让他们再长些心眼。
如此的主子,哪里会对山兽野物的事一无所知了。
感情是把寒伯弓当说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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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妖?”任何方一愣。
“是呐。”寒伯弓朝西北方比划了下,“草原上的狼比山里的狼更多,冬天没得吃,常常是一大群一大群的。那狼妖带着它们来去,它早已修炼成|人形,不过两眼依旧荧绿。去年冬天不知怎么地,它闯进于家,吃了偏院里一个小妾,连毛带发一丝也没有剩。于家家主逮了它,找了好多道士都没有收伏,反而伤了不少人,被它逃了。咂咂,作孽啊。”
“……”任何方默然。当初那些来自高端异文明的“他们”向他保证过没有什么灵异之事,如此说来,这背后,必然有隐情。“于家,是寒三小姐以后的夫家吗?”
“正是正是,这北边的于家堡,和寒家庄门当户对。那于家二公子对三小姐又是情深义重,如此良缘,不多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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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病榻缠绵的人过门和情深义重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一夫一妇。
任何方心下不以为然,只是面上并无表露。
当日,于二公子焦躁之情确实无疑,但是他为何焦躁却不一定寒伯弓想的那种简单理由。比如,妻子娘家的雄厚背景对于想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人而言,会是十分重要的助力。尤其,对次子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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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骉料理的山鸡野兔已经开始飘香。
他去水边洗了趟东西,回来新添了一条两臂长腕粗的蛇。
寒伯弓见了,乐呵呵剥了它皮,似乎打算做个弦乐音箱部分的绷皮。任鑫则替任何方收了蛇胆毒牙毒囊。
不是剧毒,不过好歹属于能入药的东西。
剩下被理得光溜溜的蛇肉,现下正烤在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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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再过几刻就可以用饭,任何方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循着水声而去。
任森起身跟在后边,任骉任鑫也欲跟随。任何方朝他们俩摆摆手,示意一个就可以了。
其实若不是知道三个都留下实在有难度,任何方哪里会在去洗澡时候留着任森这条尾巴。
任森自然而然地走在前面几步,随手斩开没腰齐胸的灌木长草,连带探路。
任何方看看平常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手下沉稳的背影,微微一笑,耸耸肩。
这里未到半山,常有人过夜,加上刚才任骉已经走过一次,倒也隐约有条小径通往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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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潺潺的水声就到了眼前。
天气晴朗,一弯月亮下,一条亮亮的缎带淌过低处。
任何方侧头看看任森,后者不待吩咐,已经背对水守到了一边。
三下五除扒光衣服,摘了面具,任何方“扑通”一声投入水里。他当然看不到,背对着溪的任森,闻声眼神一动,往下压了压视线,专注地开始研究自己脚边的野草。
脸上的易容并不怕水,当下任何方在凉凉的溪涧中游来游去,泡了个不亦乐乎。
要是没有看到下游浅水弯里,岸边丛生的山苇根旁,大片浮萍绿藻上,那半张面具,任何方会在水里玩多久,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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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水势平缓,任何方往下游游了会,正打算游上去,瞥到了山苇水里的根旁边,一块浅色的斑驳的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可以肯定不是山里长出来的。
溪水不深,没胸而已。任何方划水过去,捡起那东西一看,就明白了。
是半张面具。不同于他自己戴的青铜打造,手里的是用兽皮、布料、软木一起做成的面具。支撑的软木被利器横横劈成两半,面具上还沾了已经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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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往上游走走。”任何方上岸,将捡来的面具扔给任森,利索地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