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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夕照摇头道:“我自认是人才,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尤物什么的,王爷这次是看走眼了。何况王爷若得了天下,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那时也不会把在下放在眼里了。”他斜睨着赵构,慢慢道:“不知王爷可想要一批高手来作跟定国侯相抗的后盾?”
赵构脸色微变。“你又有何办法?”
秦夕照向他走近一步,轻笑道:“定国侯能跟王爷您对抗,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手上高手众多,王爷虽然广罗人才,但光是定国侯手下以韩铁凝为首的四大高手,怕王爷在江湖上也很难找到匹敌之人。即使有,也必不甘心臣服于王室,江湖中人怪脾气的很多。在下就可以给王爷一批最强的高手。”
赵构凝视着这张距自己几寸远的俊脸,没有动。看着那张脸上有些张扬和邪气的笑容,他没有笑。“我应该立即杀了你,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喜欢太聪明,锋芒太露的人。”
秦夕照叹了口气道:“王爷若想要在下的命,现在一样可以。不过在下知道王爷求贤若渴,这时便杀了在下,我也实在是死不瞑目啊。”
赵构慢慢笑了起来,一个冰冷的笑。“你要我发什么毒誓?”
“若王爷辱我,有朝一日,必将被秦夕照一剑穿心而死。”
赵构眼中光芒闪烁。“好毒的誓,好毒的秦夕照。”
“若在下背叛王爷,有朝一日,也必将不得好死。”
赵构缓缓点头,道:“若我赵构辱你,有朝一日,必将死于你秦夕照剑下。”他面上已连那个冰般的笑容都已不见踪影,眼中的寒意让秦夕照心中都暗自戒备。
秦夕照笑了笑,一拱手道,“春宵苦短,在下就不再打扰王爷了,告辞。”
赵构伸手拉住他。“既知春宵苦短,你又何必匆匆离去呢?不如就住我府上,反正你现在也是我的人了。”
秦夕照险些没被他的一语双关逗得笑出来,便道:“那就请王爷给在下找间屋子睡吧。在下可不敢跟王爷的爱妾一争长短。”手一摊,那枚金钗还在手中。
赵构这时才想起还有个女人躲在帐内,一时瞪住秦夕照无言以对。良久,嘿了一声,叫道:“林岩!”
一人出现在门外,秦夕照暗自惊讶,来得好快。
“给秦公子安排住处,明天一早,让他来书房见我。”
那林岩想必是王府的管家,已经六十多岁年纪,却是一副儒生打扮。他抬头一见秦夕照,当即后退几步,眼睛瞪得大大,那模样竟似见了鬼似的。
赵构又好气又好笑,叫道:“林岩!你这是怎么了?”
林岩如见鬼魅般,口中喃喃自语:“像!真像……真会如此之像?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很快,他脸上又恢复成了毫无表情,道:“秦公子,请。”
秦夕照一笑,回头望了赵构一眼,微微一笑,走了出去。赵构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代之以深思的表情。
赵构翻着桌上一叠册子,笑着对林岩道:“我这次选的这个人如何?”
林岩道:“惊才艳绝,才华横溢。薛正翰不用他做大事,却用他作杀人工具,实在可惜了。若是他真心归附王爷,确实是大有帮助。武功还在其次,天文地理,兵法韬略,无一不知。而且,这个人脑子转得极快,而且够狠。办大事的人,不能心慈手软。只是……”他欲言又止。
赵构不经意似地道:“你说他像谁?”
林岩又恢复了平板的面容:“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老奴不敢说。”
赵构知道他的脾气,一笑道:“那么,他操练的军队如何?”
林岩点头道:“假以时日,必当势如破竹。只是王爷对他还是防一点比较好,他的过去能找到的我都找来了。在端王手下,最有问题的一件事便是追杀那陆商阳,次次都是让他绝处逢生,让人好生疑惑。”
赵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以此试探他?”
林岩笑道:“王爷早有此意,何必来问老奴?否则训练那批军队为何?不过,王爷,他所要的药物确实难寻,还望王爷宽限一点时间。”
赵构笑笑:“有何难寻?就算他要千年灵芝我府上也多的是。”
林岩捧上一张单子:“王爷请看。”
赵构扫了一眼,脸上神色变得极其古怪:“他要这些做什么?”
忽然门口响起秦夕照带笑的声音:“王爷,在下打扰了。”
林岩一躬身退下,赵构一伸手:“坐。”又指着手中的单子,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秦夕照眨眨眼睛:“做药引子啊。”又道,“王爷,你说晚上要我参加府上的宴会,我实在分不开身,还请王爷……”
赵构一伸手阻住他的话头:“再忙也要休息啊,我难道就该连觉也不睡了?你已经忙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一时半刻。”他看秦夕照还在犹豫,便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怕别人以为你是我的……哈哈,不会的,谁敢用那种眼光看你,本王就煮了他给你下酒,如何?”
秦夕照苦笑:“王爷,在下对人肉下酒没兴趣。”又道,“不用那种眼光看,总会用那种心思想,我难道把他们的心挖出来下酒?”
赵构大笑:“那也由得你,是蒸是煮还是清炖,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又加了一句,“谁叫你如今是本王的宝贝呢。”
10
赵构落座时吃了一惊,平日足不出户的颜王妃竟然在座。他赶紧施礼道:“没想到母亲今天有此雅兴,早知如此儿子就亲自去请了。”
那颜王妃容貌极美,但肤色白得透明,看来是久病在身。体态窈窕,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有赵构这么大的儿子,却像是他长姊。颜王妃虽然施了脂粉,却仍然苍白得惊人。她强笑道:“我也气闷得紧,也来散散心。”
赵构甚感惊异,母亲性子极冷,父亲过世后更是终日沉默,今日竟来参加府上的宴会,确是前所未见。看她气色极差还勉强微笑,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一边陪笑说话,一边劝酒。有王妃在座,气氛也冷了许多。
酒过三巡,赵构有点酒意,便笑道:“夕照,我看你来时,随身带了一张琴,看来音色极佳,可在此抚一曲?”
秦夕照一愣,暗骂这赵构喝了酒便记不得说过的话,在大庭广众下要自己弹琴,不让其他在座之人把自己当成优伶一类人看?心中有气,便笑道:“王爷错了,那张琴只是在下一位朋友所赠,在下的雕虫小技,不敢在此献丑。”
四座一阵哗然,没想到秦夕照如此大胆,竟当众拒绝王爷的要求。
一个宾客冷笑道:“不会弹琴却随身带着一张琴,这不是怪事吗?”
赵构也不禁恼怒,心想哪有人平白无故带一张琴在身上却不弹的?联想到一夜在窗外看到他手抚断弦时的凄然无奈,心中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
王妃打圆场道:“秦公子精于琴艺,深知琴为高雅之物,不肯在这等场合弹奏,也是常理。那公子可会吹箫?”也不等秦夕照回答,便转头吩咐:“将我那支碧玉箫拿来。”
赵构早已注意到王妃视线老是停留在秦夕照身上,心下极是诧异。听到这一句,心中更是奇怪。王妃未嫁之前,琴艺妙绝天下,为何要听秦夕照弹琴?再一转念,更是不解,王妃足不出户,从哪里知道秦夕照会弹琴的,还是“精于琴艺”?
她身后侍女捧上一支玉箫。秦夕照伸手接过,那管箫竟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不由得见猎心喜,笑道:“那在下就献丑了。”
他持箫正欲吹奏,王妃突然颤声道:“且慢!你……可会吹……慕颜曲?”
秦夕照微微一惊,赵构也是大为不解。他也是长于音律之人,却从未听过这个不像曲名的曲名。看秦夕照脸色,甚为惊异,倒并非是奇怪这曲名,却奇怪的是王妃为何会点这曲。
秦夕照并不回答,就唇吹奏起来。箫声呜咽,竟似女子低泣,又于悲伤之中漾有怨塞不平之意。赵构听得皱起眉头,这曲子似乎真的听谁吹过。
一曲呜呜咽咽的吹完,王妃竟似摇摇欲坠。勉强笑道:“秦公子果然不凡,这箫便赠于你罢。我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赵构望向秦夕照,他竟双眉深锁,连谢也忘了说。
赵构勉强笑道:“王妃倒真欣赏你,连这支箫也赠于你了。这箫本是一对……”
秦夕照全身一震,失声道:“另一支可是通体鲜红,犹如血凝?”
赵构奇道:“你为何知道?”
秦夕照面色苍白,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眼睛深处竟似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秦夕照坐在湖边,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