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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没关系,我问另外一个。”
“……”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知道她的下落?”
项屿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一种叫做挫败的表情。
“因为她很……相信你。”他轻声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她……”局促地别过脸去,他留下一个没有表情的侧脸,“那家伙自己说的。”
“啊……”蒋柏烈的这一声“啊”让人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人已经随着五彩缤纷的氢气球飞上了天空,头顶上是蓝天白云,脚下是某个失败的男人,于是……胜负立判了。
“所以,”项屿眯起眼睛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脸上没有表情,皱着的眉头却有一股狠劲,“你要是说不出她的下落,我不会放过你!”
“……”氢气球被一个个戳破,蒋柏烈不得不又落回到地面,“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她离家出走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她只是发了一条短信给我,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仅此而已。”
项屿站起身,烦躁地踱到窗口,眼神无意识地四处搜寻着,担忧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
“你没有问她的家人或者朋友吗——”
“——问了,我全都问过了!”
那个让他大脑混乱的夜晚过后,狮子就不见了,他打电话给她,得到的回答是已经关机。起初他以为她只是赌气,所以趁着下午有空又去买了一条新裙子,可是那天晚上她却没有回来。他开始心神不宁起来,打电话给所有认识她的人,只有子生接到了她的短信,说是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却没有说去哪里。
他去见子生,子生叼着烟,眼神迷惘:“怎么,你不知道?她不是跟你最要好吗?”
他不能确定子生所了解的“要好”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但他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不,准确地说,他要疯了!
他忽然有一种,将要失去什么的感觉,这让他很不好受,就像被坚果壳卡住了喉咙。
“那么你觉得,她为什么要离开?”蒋柏烈犀利的声音把所有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我不知道。”项屿摸了摸鼻子,表情有点不自在。
但其实,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因为他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若即若离。他们就像是扯铃的两端,永远表演着拉据战,永远无法平衡。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不应该得到的,却偏想要得到。
“说实话,”蒋柏烈那优雅却恼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讨厌你,也……并不觉得你真的完全不爱她。”
“……”
“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爱情,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每个人心里都有各种各样的感情,各种各样的理由,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表达方式。我是无法理解你跟子默的那种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你们不在乎对方,可是我相信你应该明白,这样的关系是无法长久维持下去的,她能够忍十二年,在我看来简直是——无法想象——所以她会想要离开你是早晚的事。”
项屿看着蒋柏烈,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个藏在人心底的怪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也许你发生过什么事,但我想说的是——你不应该把自己的那些无谓的情绪强加到她身上去,她是无辜的,她那么爱你,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遭到背叛,你真的忍心吗——”
“——别说了!”项屿忍不住大喊起来。
蒋柏烈就真的住嘴了,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翻看起来,就好像这仍旧是一个炎热而宁静的夏日午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项屿皱起眉头看着窗外,过了很久才低声说:“对不起……”
“什么?”
明知道蒋柏烈在耍人,却还是提高声音说:“对不起。”
“好吧,”蒋柏烈的表情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萌生想上去抽死他的念头,“看在你态度还不错,就勉强提点你一下,不过我首先要申明,我绝对不知道她的下落,而且我也不认为她会来找我——”
“——蒋医生。”门被推开,子默背着大大的背包,从外面走进来。她晒黑了一些,原本有点苍白的皮肤此时看上去却是健康的红润。
“……”
屋里的两个男人都错愕地说不出话来,不约而同地用力眨了眨眼睛,生怕那只是一种幻觉。
子默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窗边的项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来找你……”
他看着她,仔细端详她的脸,在心头悬了很多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释放开来。
他想过很多种再见到她时的场景,每一种都是以他的愤怒开始,以他的亲吻结束,总之,他不会放过她的,他要给她教训,让她以后都不敢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这样平淡地交谈着,他甚至无法接话,好像……她不再是他认识的施子默!
他凝望着她,想说她的眼神变了,原本懦懦的、充满了悲伤却也充满爱意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他猜不透的坚定。
“你们忙,我还是……先走了。”也许是受不了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子默低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项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看了蒋柏烈一眼,他正拼命对他做“快追”的手势,于是连忙追了出去。
“施子默!”他着急的时候,一向是这么连名带姓地喊她。
他以为她会跑,可是她却停了下来,站在太阳下看着他。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乌镇。”
“乌镇?”他走到她跟前,皱起眉头,“为什么关机?”
“因为不想被打扰。”她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说话的时候却很坦然。
“包括我?”他眯起眼睛,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
“嗯。”她诚实地点头。
“为什么?”他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你就这样跑出去想要干什么?”
“……我也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抬起头看着他,很认真,木讷的认真,让他迷惘。
“但你至少要跟我说一声,”项屿按耐住自己的脾气,“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多……”
“?”
他冷下脸来,烦躁地看着远处的操场:“总之以后不准你再这样,如果要出去一定要告诉我,不准关机,更不准一声不响地走开!“
子默看着他,没有说话。他愈发烦躁起来,想对她发脾气,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害怕,怕她会又一次离开他的身边,不知所踪。
项屿闭上眼睛,手指揉着太阳穴,头疼得厉害。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有时候会强烈到让人爆炸的地步,他不想这样,好像一些小事,关于她的小事都会让他生气。
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之间没办法适应,他拽着她的胳膊向停车场走去,汗水几乎湿透了他的衬衫。
但子默却轻轻地挣开了,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为什么?”
“?”
“我为什么不能做你不准的事?”
“……”他讶然地看着她,心里是愤怒也是不安。
“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她的眼神很认真,却并没有真的在等他的答案。她双手插袋,走过他身旁,向停车场走去,他以为她会上他的车,但她却没有,而是走到停车场的角落,打开她那辆小车的车门,钻了进去。
他看着她驾着车子从他面前呼啸而过,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现实,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一个聒噪却犀利的心理医生,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狮子,以及烦躁不安却束手无策的自己。
项屿忽然想起前几天去找项峰时,他倚在墙上说的那句风凉话:
“女人的变化往往超出你的想象,也许这一分钟她还在为你痛哭,下一分钟却可以义无反顾地离开你。”
也许,他真的不了解她。
周一的下午,项屿照例去电视台录节目,或许因为心情不太好的缘故,部分镜头重录了很多遍。六点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他坐在被巨大的玻璃幕墙阻隔起来的走廊上,看着窗外,沉默地喝水。
“屿?”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然后继续看着窗外。会这样叫他的也只有一个人——项峰。
“在录节目?”
“嗯,不过已经结束了。你呢?”他拧开瓶盖,又仰头喝起水来。
“我也是来录节目的。”项峰在他身旁坐下。
“你?”
“嗯。”
“你能录什么节目?破案的吗?”他们兄弟两人说话一向不太客气。
“是谈话类的节目,就是一群人坐在那里聊天。”
“聊天?”项屿终于感兴趣地转过头看着哥哥,嘴角的笑容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