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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场震惊,叶非云惊骇地抬头,看这个带兵以残酷着称的人,怎样的隐晦,在他眼里,原来全是白日行窃,一目了然。
宗政呈倒仿佛是开心了些,脸色和缓了下来,紧掐着薛天纵腰的手也松了松:“哦?对方是谁?”
“林亚。”
“就是歼灭坂垣纵队的那个青年团长?是兴农党的人!”宗政呈脸色又有点黑了,“为了一个外党的人,攻击自己的部队,胆子也真够大的,手段也确实够狠。”
叶非云再也不发一言,被揭穿了心事,让他恨不得平空消失。
今天是热闹的,叶非云的这三天,是绝对热闹的。
就在几个人都保持静默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之后,宋谦来了。
“都在?”对于难得看见总统和薛天纵大方展示亲昵行为的宋谦,多少有些吃惊,高级将领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可谁也没亲眼见过他们俩的实际越格举止,况且,还是当着裘致远和叶非云的面,裘致远居然还是跪着的,哦,叶非云,也在这里!
“你来有什么事?什么事不能在密电里说?”惊讶于宋谦的到来,宗政呈难免要往坏处去想,“前线……”
“报告总统,是关于日前叶非云所部攻击我部的事。因为太过蹊跷,所以就回来,想知道是不是总统安排的一个密计。”说完,宋谦递上有一卷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
宗政呈接过,扫了一眼:“‘佯退七里,三更追击西北,九十五公里,不可炮击’。怎么回事?”
“在叶非云所部攻击我侧翼的时候,我部指挥所被两发炮弹击中,但没有爆炸,是哑弹,弹尾有拆卸过的痕迹,我亲自拆卸之后,弹身里就有这些纸条,并有详细的军力布置图和打击点标注。当时我怀疑是叶非云投降部众里有卧底,所以派了侦察连探明虚实后才按计攻击,获得完胜。后来打扫战场的时候才发现,引导我们攻击的那个点是伪军关押我革命党人的重要牢狱。因事先没有接到总统的军令,所以对于这次攻击到底是何战略部署有些疑惑,特地回来。”宋谦说完,看了叶非云一眼。
“哦?看来咱们薛校长和裘师长下了死力保的人,能耐不小,居然是个计中计,利用了宋谦所部的力量帮助自己解救情人,难得!”
“叶非云不是假降么?我部除攻击集中营时略有伤亡外,因先退了七里,毫发无伤,叶非云所部的炮把原先的驻地倒是翻了一遍地皮。”宋谦先是一惊,等到说完,却又笑了笑。
“看来,不但不该处罚这个目无军法军纪胆大妄为的家伙,倒是该奖赏他!”宗政呈的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凉意。
“竟是他擅自假降调集军队吗?总统,请法外开恩!”宋谦终于明白为什么薛天纵脸色那么古怪,裘致远为什么跪着。
“哼!”
第四十一章:重归故土
宗政呈面对一众求情的重臣大将,最终松了口,撤回了就地枪决的命令,留给叶非云的裁决是:擅自行动,违反军纪,罚饷一年,降职三级,今后军功,二记其一。
这个决定,不能说不狠,也不能说没有留情。
狠的,是不但是降级罚饷,并且今后叶非云的一切军功都是必须两倍于人才能升迁,人做到一,能升迁一级得赏,叶非云则必须做到二才能升迁一级得赏。
留情,是终于没有真的执行枪决,由总统破例第一次收回命令改判。
炮兵营依旧让叶非云回去带理,在回去之前,甚至还默许任着薛天纵安排私下让叶非云回秀山村去看看。
在大家谈到有些骇人的秀山村血案的时候,叶非云忽然毒瘾发作,那种隐忍的苦痛和无法自制的失控,让薛天纵失色:叶非云竟肯为了一个林亚牺牲如斯!
裘致远的反应是迅速、有效的,立刻用绳子捆了叶非云,去军备库找了块厚实的钢板,放叶非云躺上,冰凉的触觉总算令叶非云稍稍安静些。
宗政呈早就怒得拂袖而去,顺手还揪走了薛天纵,尽管一脸的尴尬和难为情,薛天纵仍旧没敢逆了宗政呈的意,脸皮一厚,也就跟着走了。
尽管对于宗政呈和薛天纵早就了然于胸,裘致远和宋谦仍免不了对总统先生这次表现出来的占有欲恶寒,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窗纸相隔朦胧派的两人关系被宗政呈放到三人眼下曝晒?心腹重臣?所以可以无顾及?
“这是怎么回事?总统他……”宋谦稍稍有些难以理解,这两个人的关系远不如郑拯和陈铭来的大方,至少那两人是在小范围予以亲口承认过的,也在这一众开国重臣中偶尔表现过情意,一个眼神也好,一个握手也好,好歹是有的,可就是连他们,也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像今天的宗政呈和薛天纵一般,公然搂腰。
宗政呈和薛天纵从来展现给人的都是君臣关系,哪怕是多那一个眼神都从没有过,能知道他们俩关系的,除了死去的郑政、在三山的陈铭,也就是今天在场的这俩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叶非云。
“叶非云?”宋谦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薛校长先来向总统求的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这样,我也不知道。”裘致远也是一脸的黑,薛天纵是也就罢了,现在连得意门徒叶非云在是,心里终归忿忿。
“难道是因为天纵第一次向他求情?误会了?”宋谦甩了甩头,把总统也会吃醋的念头压了下去,这些个儿女情长的东西想也是想不透的,尤其是两个刚武军人之间的情爱,更是想不透,“我先回去了,叶非云倒确实是个帅才,不过情根太重,外冷内热,今后你要多注意注意他,别让他再犯这种错误,太致命。一个陈铭就已经够了……”
“是!”面对长官,裘致远很是恭敬,标准的军人。
再次发作的毒瘾比前一次要来的轻微些,也不知道裘致远喂了叶非云喝了什么,叶非云这次苏醒得快多了,自控力的恢复也好很多,除了暂时的神智昏迷,也就是剩下冷汗涔涔。
五年多来第一次踏上故土,叶非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是这样回的家乡:奔丧。
叶非云没有哭,甚至,没有表情,仿佛死的是一群猫狗。
天刚亮白,雾蒙蒙的,实实在在的江南山色,带着一股子潮气,也带着说不上来的粘腻,将人的心脏和情绪统统润湿。
薛天纵没来,却派了他的专车送叶非云,太过明显的偏宠,太过明显的器重,宗政呈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许薛天纵单独嘱咐叶非云的时候坐在旁边,用一种很特别的眼光盯着薛天纵看,极其偶尔的,瞟出一丝眼光来剜叶非云一眼。
是嫉妒,是提防,也是赤裸裸的宣示占有。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叶非云可以背个包回家种田去了。
原来,情爱深处,再强悍的人,也会像一个傻瓜,看不透,不光是自己……叶非云多少心里有些安慰。
山路蜿蜒,也很崎岖,从绵延到了山顶的公路向下一望,整个护送叶非云回乡的队伍都不禁胆寒,胆寒的不是那如万丈深渊的山间沟壑,也不是那江南少有的险峻山峦,而是:这么偏远的山村,汪伪政权居然也能为了一个叶非云,在他刚刚假降的时候就派遣了人员来监视,借以控制叶非云。
那一句“叶师长如有二心,会有灭族之祸”原来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并且是让人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事实。
现场很惨,惨到已经让秀山村的其他村户不得不全部迁走,这种灭绝性的报复屠杀,太有震撼力,况且,发生的太突然,看过屠杀现场的人,难免夜夜噩梦,神魂惊骇。
每一具尸体都高高地悬在了村口的树上,大大小小,总共二十四具,死状都很可怖,却又各不相同,都是裸尸,都已经风干了大半,伤口上已经长出了许多的蛆,许多蚊蝇密集地叮在上面,偶尔飞来只鸟,惊起一片嗡嗡之声,如雨点似的扬起,黑麻麻的,很是渗人。
坟地选在了面阳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