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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的坚强也是有限的。
戚少商有点惊讶,他扶顾惜朝坐下,见他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不禁放低了声音道:“你如果想说,我就听。”
顾惜朝静了一刻,便开始慢慢的讲述那个他想忘却忘不掉的夜晚,声音如风,却断断续续。
这个夜晚便是古月枫提到的蝶泉旁的那夜,也就是顾惜朝突然离开师门前的那夜。
月如水,风如呢喃。
顾惜朝站在蝶泉边,寻到了那个落寞的人影。
他知道,每年的这一天,师傅都会上琴韵问那个问题,得到那依旧的答案后,就会散了魂一般,坐在蝶泉旁,有时是半天,有时是一天。
这已成了惯例。
往常他是不会去寻的,只是今日,谢青阳取走了储在柜中的一坛奇水——比酒还醉人的泉水。据说那水被酒仙醉卧过,醇香无比,却赛过任何一种酒,能使人醉生梦死。
以谢青阳的状态,定会只愿醉死不愿清醒,若喝过头,失足落泉,恐怕他这个师傅就成了冤死之鬼。
“别喝了。”顾惜朝夺过谢青阳手中的酒坛,已经快烂醉如泥,还要灌?
谢青阳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眼前花的厉害,却吼道:“别管我。”
“谁想管你。”遇上这么麻烦的师傅,顾惜朝也有气,他见谢青阳还要上来夺坛,索性一把把坛子摔在石头上。
不过是清脆的一声响,坛破水流,无法收回。
谢青阳却突然定定的看向顾惜朝,眼睛里瞬时翻滚着巨浪,浪止处一片迷蒙。
“斐然。”
顾惜朝乍听他叫,一楞。
却见他脚步踉跄贴近,还未反应过来,谢青阳已双手握住他的双臂,口中仍是不断叫着:“斐然,斐然。”
顾惜朝被他眼中的痛苦和疯狂震撼住,仿佛嗅到了危险,他抽出手,一掌拍在谢青阳胸口。
力只使了三分,谢青阳却也吐了一口鲜血,他昂起头,眼中冒出了火。
“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任性,为什么要了星星还要月亮,为什么要突然消失,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让我喜欢上你。”他一句比一句说的大声,一句比一句带着深刻的恨意。
这些恨全转化成了一种疯狂,再不明实情,顾惜朝也明白他此时可能会做什么。
不再容情的出招,两人衣袂飞舞,立时在泉边打斗起来。
虽然顾惜朝用了全力,出招已是狠绝,可谢青阳的武功确实高他不止一筹,酒醉之下仍然无损,反而多了种疯狂的力量。
斗了十几招,顾惜朝无法周全,掖下出现一个空门,已被谢青阳点了|穴道。
不等他心中发冷,谢青阳已扑他在地,一起跌入岸边的青草中。
手在撕扯他的外衣,腰带解去,外衣褪下。
疯狂而压抑的吻点点落入他颈项处,逐渐向下,每一下都带来隐隐的微痛。
此刻,顾惜朝又羞又忿,只欲死去,却偏偏动弹不得,深知叫也无门,只得咬唇闭眼。
谢青阳的口中却只不断叫着一个名字——斐然。
吻着时叫,动作间叫,听的顾惜朝直想杀人。
38
忽觉手扯到了中裤,顾惜朝脑中轰的一声,因无法面对将要发生的,气的浑身发抖。
却觉|穴道一松,竟似受力解开。前面在石厅听到古月枫蝶泉的事,顾惜朝才知那夜|穴道并非自解,而是被隐在暗处的古月枫解开。
他那时根本顾不得为何|穴道自解,一把推开谢青阳,从甩到身边的布包中摸出神哭小斧,反手一斧杀过。
谢青阳惊觉杀气,躲避下仍是被小斧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顾惜朝怎会给他机会反应,猛力又是一斧过来。
谢青阳有些吃惊,伸手扼住顾惜朝的手腕,两人都使力扭着拉扯着,未留神脚步移动,已到了泉边。
一个站立不稳,小斧落地,扑通两声,两个人都跌入蝶泉的水中。
冰冷的泉水淹没了顾惜朝,他用力浮出水面,游到岸边。
双手抓住岸边的青草,顾惜朝粗声喘息,满脸水珠,衣衫不整,惊恐而戒备的看着泉水中那个一圈一圈向外泛起波纹的点。
须臾,谢青阳从那个点中脱水而起,他看着顾惜朝,眼中的疯狂和痴迷沉落。
泉水终于浇醒了他。
这一刻,耻辱和悲愤才重又涌上顾惜朝的心头,他几乎咬烂了唇,摸过岸边的神哭小斧,毫不容情的一斧甩了过去。
斧在谢青阳手中旋转,是他教给顾惜朝神哭小斧和一身武功,如今这斧抛向了他,却全是他铸成的错。
还好,没有真的发生无法挽回的错误。
可,对一个人的伤害注定是已成事实了,他看着顾惜朝,“是我对不起你,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因为你象他而牵扯你进入这个圈子。从头到尾,全是我的错。现在,我只能希望你离开这里以后,时间能冲淡我的错误吧。”
谢青阳让顾惜朝离开了师门,他也讲述了自己和斐然以及霍秋棠过往的纠葛,不管顾惜朝听不听,他只希望他能因此少一分对这晚记忆的耻辱和痛苦,这是他仅有能忏悔的。
那夜的情形,顾惜朝历历在目,他几乎象是在从头经历般回忆起,心尚在颤,在乱,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把大概事情叙述出来的。
他只知道,说出来,说给这个人,他的心才能从狂乱中平息,面前的这个人,是他唯一可以倾诉,而不觉得耻辱的人。
戚少商听的心内乱七八糟,什么感觉都有,更多的是痛,顾惜朝的命运还真不是一般的悲惨,老天怎可如此,一而在,再而三的给他挥之不去的阴影和噩梦。
想想,一个男人遭受另一个男人的侵犯,虽然并未冲破底线,但也实在是无法抹去的惨痛记忆。
以顾惜朝的骄傲,更是无法忍受,可偏偏那个人又是教了他,养了他十年的师傅,再无感情,也有感情。
如此强烈的矛盾,纠缠,正如一颗心半边处在冰山,半边丢入火炉,他再坚强,又怎能独自继续承受?难怪他路上的日子那般煎熬,那般脆弱。
戚少商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他,只能握住顾惜朝的手,用力的攥着。
“惜朝,别再逼自己苦了,让过去的都过去吧。”
顾惜朝的手在他的手中由颤抖到平息,从小到大,无论苦痛,煎熬,噩梦,都只有他一个人默默承受,即使之后有了晚晴,他却依旧不敢也不能敞开心事,如今,他终可倾诉,终有人与他一起分担,他从未有过的轻松,却也从未有过的怕,真的可以永远拥有这些?
心里很温暖却也好冷。
石门外倾泻一般,水流声骤起。
这声响在戚顾二人耳中听来,又喜又忧。
看来有人到了这里,而且已经打开了机关,两人这回终于不用死在这冰室中,这确是值得兴奋的消息。
但却不知到来的人是谁?
如果是古月枫,出了这门,还是一场未测的险境。
两人并不急着出门,机关一开,时间尚有充裕,只贴在门口细听。
隔着门,人声细微,听不真切,但外面的人推开石门的声音却听的明白。
无论是谁,先开第一个门是难免的,如今门开,人也必然走进去,此刻也就成了他们破门而出的最佳时机。
两人眼神互换,推门而出。
脚步刚跨出,两柄锋利的剑抵上了脖子。
一个人转到面前,紫衣含笑道:“世事难料啊,兜了一圈,你们竟还是转回到我手中。”
面前持剑的是古月枫和田逢清,身后有四个随从。
戚顾两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看向金门,门是推开了,却并未有人进去。
古月枫看出他们所想,笑道:“有你们先到达宝藏,我怎可不防?一网打了两条鱼,倒是惊喜的很。这回我可不会再让渔网漏了。”
一旁的田逢清缴下戚少商手中的逆水寒,手指间光芒一闪,分别在两人的曲池和天枢|穴上插入两枚半寸长的金针。
他此法用力十分巧妙,金针恰好悬在|穴道内,虽无性命之忧,但中者只要稍一催发内力,金针必然进入血脉,直至心脏,再难救治。比起点|穴,用这种手法挟制敌人,歹毒的多也安全的多。
古月枫和田逢清这才收回剑,换上随从把守。
戚少商几乎是没多想的挡在顾惜朝身前,目光直视古月枫,俨然是要挺身相护。
古月枫一皱眉,他敏感的察觉到这两个人和最后分别时,感觉大不相同,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藏不住的亲近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