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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空气里流动著深山特有的清新芬芳。
曲折的山道上,颜怡玉苦著脸一步一挨地跟在惠清身后,不时地要求停下来休息。
虽然羞人的伤处尚未完全好,不过已恢复了体力、加之自幼已习惯了走这种陡峭山路,惠
清不耐烦地瞪著那个一到大树下便稀泥一般倒下去的颜怡玉,本来想说背他上山算了,可是一
想起两个男人间也可以有肌肤之亲这档子事,也就不能再如他小时一般负他上去,只是笃了嘴
站在一边生闷气。
在树下眯著眼睛看他的颜怡玉一半是真累,一半是想拖延时间,唉,头痛啊,到山上去怎
么跟惠清的师傅开口?一静大师可没他这直肠直肚的宝贝那么好骗!就算抬出圣旨来压人,恐
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大师的德行高深,悲天悯人,要真的想请他网开一面,只有……
“喂,你休息够了没有:”
不耐烦的语气,是因为对被人眯著眼睛不住地朝自己上下打量的感觉让他直想打冶颤,惠
清没好气地朝远远被撤在一边的颜怡玉叫道。
“我起不来了啦,亲亲过来拉我!”
打定了主意后,微微安下心来的颜怡玉又开始了嬉皮笑脸,大张开双手等著他怜惜的一搂
。
“到了山上……不许再这样叫我!”
没大没小不说,又让他想起那夜在自己耳边被叫了一晚的亲呢。
“好嘛,你先拉我起来!”
在山上不许叫,那就是说,下了山后就不反对了?思,好兆头呢!死皮赖脸地躺到惠清不
耐烦地过来拉人后,颜怡玉掏出了一块汗巾帮他擦著在大日头底下沁出的汗,顺从地低头跟在
他身后朝山上走去。
是夜,悠扬的晚钟响过后。
几乎所有的少林弟子都聚中到了大殿去修每日的晚课。
寂寞的院内,数丛修竹依门,在晚风中沁出滴滴清露。
颜怡玉脱了鞋子,提著一罐刚汲的泉水,踏上那被擦洗得一尘不染的地板。
慢慢地朝一静大师的禅房走去。
心里有著些微的不安……
下午回来后,大师似乎看出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把擅自下山的惠清叫到
房里问话,出来时,淡淡地叫他于今日傍晚时分汲些泉水至他房中,泡上一盅山露。
但他想,大师一定是有话要私下里跟他谈吧!他到底从惠清身上问到了几分?还是全都知
道了?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这一去是福?是祸?
是生?是死?
总是要去面对的……
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但却把心填得满满的全是他。这种清澈而甜蜜的心情
,可是生命成长时候,最初的体验?:
生命袅流去的岁月是再也追不回了,可感情:却如醇酒,只会随著时间的流逝而愈加浓烈
。
他只是一介俗人,纵弱水三干,也只取那一瓠饮了。
永远不要要求得太多,就会很快乐。
向候于室内的一静大师行了个礼,小心地把水倾人屋角的小壶,静静地看著蓝色的火焰在
炉中燃起。
四下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红尘问所有的一切烦恼、恩怨、悲欢、痴爱,在这里也已被完全隔绝。
可是人啊,到这红尘世上来,不在那情仇爱恨中打个滚,把个中五味尝个透,不也枉来此
一遭么?
水声响起,氤氲的茶香充盈满室的时候,屋内慈眉善目的侩人终于抬起了头,向坐于炉边
烹茶的颜怡玉一笑道:“小玉,许久没见了,你爷爷好吗?”
慈爱地看著这从可爱娃娃变成倜傥青年的孩子,啜了一口颜怡玉特地净手后用山泉泡就的
清茗,那静坐于蒲团上的执法侩——一静大师含笑问道。
“谢谢大师关心,我爷爷听闻天山上六十年一开的天香董蔻花期就在五月,所以半年前就
特地从药王谷赶到天山去了。”
虽然平日的招牌是古灵精怪,可是对著一静大师时,颜怡玉简直像最乖巧不过的孩子。
“哦,惠清怎么一回来就跟我说,他要还俗,陪你下山去找你爷爷?”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一静不动声色地直捣问题核心。他的徒儿一向藏不住话,可是这次他
问及具体原因时,惠清却红了脸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想,究其原因,答案应该在颜怡玉身上
。是以,特地将其他人遗离后,方才慢慢地问他。
“小玉不敢隐瞒大师!”
恭恭敬敬地磕下头去,颜怡玉抬起头来时神情无比的坚定,刚刚在山道上,他就已经想清
楚了,要取得大师的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说真话!
“小玉爱上了惠清,十年如一日,无法忘怀。所以设下骗局,想把他留在身边。做下这种
事情……小玉不敢请大师原谅,但求大师成全。”
“你可知道,断袖分桃,为天下人不耻,你如此行径,非但毁我少林清誉,更是丢尽了你
爷爷的脸!”
无形的劲气,令静室内的空气都份外沈重,沈默地对持中,身处气流中心的颜怡玉只觉得
似有一堵气墙盖顶压来,一静大师未出家前便已是武林中顶尖的好手,出家数十年,功力更是
炉火纯青,臻至化境。
嘴边已沁出了鲜血,但一双傲然的眸子未减其辉,只是淡淡地说道:“什么叫对的?
什么叫错的?小玉只知道,爱上了一个人,想跟他厮守终身并没有错!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哼!”
“大师今日为了少林清誉,要取小玉性命,小玉无话可说……可是,我也绝不后悔!”
快撑不住了,只是心中绷紧的那根弦不想放弃,直到被那沈重的气压迫得胸口气血翻涌退
到墙边才勉强站稳时,颜怡玉清澈无比的眼睛仍勇敢地与一静对峙著,毫不认输。
“好一个绝不后悔,若你能接下我三掌,老衲便认同你这种勇气,放你们下山去吧。”
缓缓从袈裟中伸出的右掌,凝聚了内力后,渐渐晶莹如玉,幻出淡淡白气,不难想像,这
一掌下去,定是石裂碑开。
这样一掌,若是击在人的血肉之躯,会是怎样?
颜怡玉没有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咬牙接下那迅雷般攻到面前的一掌后,迅速向后
翻出,压抑不下的鲜血大口大口地喷涌,染红了月自色的儒衫。
跟踉舱舱地跌出了门的长廊,半天才爬起来的颜怡玉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看向一静的眼睛
里带了些许的惊恐——他的武功本来就不怎么样,先前敢硬著头皮承下这三掌本是仗著从小就
被爷爷泡在药缸里练出的挨打功夫。
可是现在看来,大师只出了五成的功力就要了他半条命,估计这样结结实实的三掌下来,
他的尘叩也就玩完了,也许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可是……要放弃吗?如果现在走了,大师肯定
不会再追,但惠清呢?又要像以前那样只能在梦中相见了吗?
“还有两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著墙才勉力站起来的颜怡玉慢慢地走进了门去,对仍静坐于蒲团上
的一静大师微笑道。
“阿弥陀佛!小心了……”
与上一掌的迅猛之速不同,这一掌简直是一寸一寸挪到自己面前来的,可是在那劲气的牵
制下,颜怡玉却连一步都不开,只能眼睁睁地待在原地等著那仿佛涨大了一倍的手掌落下……
“噗——”
皮肉相击声沈闷地响起,再次仰天跌出门外的颜怡玉脸色雪白,看去已似个死人……
也许最多也不过比死人多一口气。
静静地立于门边看了他一会,一静大师的眼中带了几分怜惜,低低地宣了一声佛号,也不
忍心让他再受一掌,双手伸出,缓缓地想把纸门闽拢,让那倔强的少年知难而退。但此时,却
有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门边,阻止他把门完全合拢的动作——却是已经站不起来、爬著进门的
颜怡玉仍在用那种固执的眼神看著他,表明他仍不肯放弃的决心。
“小玉……”
凝驻的眼神,彷佛在怜悯他堪不破的情关,即使径“夜丧命于此,因私自下山而被关在侩
房面壁思过的惠清恐怕也还不知道原因为何。
样做值得吗?”
“子非鱼……怎知鱼在水中之乐……”
低低地说著小时候大师曾对他们两人说起过的故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