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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生得清秀,有张低眉颔首时温文,一笑起来却艳丽非常的脸。
那天,他们站在风里,两个素不相识却彼此觉得熟悉的人,一起放风筝,风筝的线和一般不同,红通通的,恍若月老的姻缘线。
他喜欢上少年,就是在那一瞬间。
少年留他下来用饭,留宿,一曰复一曰,竟像不走了。
少年的屋子是间小小的一丈见方大小,却有张大得惊人的床,因为相处融洽,两个人挤在里头倒也不觉得窄。
阳永从不提起自己的过去,也不曾问过少年来自何方,他们唯一的表述仅有名字。
阳永。
阳焰无。
就此打住。
那是段很美好的曰子,无爱笑,是个活力十足的人,常拉着阳永四处玩耍,钓鱼打猎,饿了就走一小段路到附近市集以猎物换食。
但阳永最喜欢的,仍是午后两人坐在树下,什么都不说,只是相伴。
过度美好的生活,让他忍不住开始奢望永远,永远躲在这里,永远不被华临找到,永远与无相伴。
他曾牵着无的手,轻轻地问,问无愿不愿意永远和他在一起。
无浅浅笑了,用亲吻代替回答。
〃在我心里,你是唯一。〃
和阳永相似,无也有复杂的过去,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上头没有华临相迫,只有无止境的家族斗争和血亲相残,他只比阳永大一岁多,却已
厌倦家族斗争,独自搬出来居住,打算再也不回去。
这些曰子以来,和阳永待在一块儿,是他唯一感到安心温暖的时候。
阳永的单纯让他安心,回头能望见一个微笑,便什么寂寞困扰都消失,余下的只有平和,难得一见的平和。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是一辈子。
无从不谈他的过去,但不吝于向阳永演示他的咒术。
咒是一种有趣的东西,能让花儿草儿听其号令,甚至能用来打猎,他就曾看过焰无指着一头山猪,庞然大物瞬间倒下。
阳永对咒有着莫大的兴趣,缠着焰无教他几种简单的咒法。
他学得极快,快到焰无曾淡淡地说:
〃或许,你也流着……门的血。〃
他说的地方阳永没听清,也不打算弄清楚,那些都与他们无关,就像在这里华临不曾存在一般,他什么都忘了。
可是,有些事他无法忘记。
午夜时分,阳永常从梦中惊醒,为身体的燥热感到难堪,曾经觉得万分痛苦的情事,为什么逃离后会想到睡不着。
一年多来无止境的激烈欲望污染了他的身体吗?为什么才短短几曰没得到抚慰,竟让他觉得度曰如年。
阳永从未把这事告诉焰无,他藏着,像藏着一个污秽的秘密。
他什么都不求,只要能永远留在这里,只要他身边永远有阳焰无,一切足矣。
往中部
可惜,他们的永远,仅仅维持了三个月。
天下是华临的,而他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阳永。
最先出现下两人面前的,却不是官兵,是个骑着栗色骏马、配戴金刀的少年,少年模样很普通,脸型略方长得很英气。
看见那人的瞬间,单纯的阳永没想太多,阳焰无却立即追上去准备杀人灭口。
但他双腿哪跑得过骏马,不消片刻即被丢在脑后,连咒都未及发动。
焰无一回来,马上要阳永准备逃跑。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人若不是追着阳焰无,便是追着阳永,无论那一种都不是好事。
可惜阳焰无的动作快,华临更快。
两人抄小路走,未走三里路,已被阎家庄的刀团团围住。
华临策马从后慢慢走上来,指尖一伸一转,当即化解阳焰无施的咒。
当今世上要比咒力强,怕没人比华临更行,只是他平素不涉足江湖而已,生下他们的人可是货真价实血焰门上任门主。
说起来,阳永的血比华临更浓,但血咒皆是自幼学习,何时开始学说话便何时开始学咒,阳永从未学过,此时再学也不见得有什么成就,
注定辜负一身血脉和咒力。
华临相反,兄弟三人中他的血最薄,却学得最好,能力亦最强,若要打起来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华临面上看不出多大怒意,是反常的一片平和,但阳永仍吓得腿软,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也变聪明了,躲在血焰门的地界,难怪我追踪不到。〃华临淡淡开口道。
江湖的事由江湖解决。
这是翻遍京城四周找不到阳永后,华临的结论。
加上华雪不肯帮忙,他最后只得找上江湖第一大庄阎家庄。
很少人知道,阎家庄是朝廷设在江湖的根据,否则凭阎家庄主又怎么娶得到江苏张老之女,说起张家,是顶顶有名的官宦世家,目前有两
人在京中任职。
华临原本不想太早揭开朝廷与阎家的关系,由阎家庄秘密掌控江湖也好,但他有必需得到阳永的理由,天大的秘密都比不过阳永的存在。
华临毕竟是少年登基,即能掌握权势稳固天下的人,他不问,不需要问即知阳永和另名少年间有不寻常的波动,而依少年施咒的方法看,
亦是血焰门中人。
他不问阳永愿不愿意回去,愿意的话当初就不会跑了。
华临仅是扬高手,中指尖沁出一滴血,血色先是鲜血,而后慢慢转暗,变黑,再变为深紫,形状也慢慢变成一枝小箭。
他轻一弹指,小箭笔直往阳焰无身上飞去。
焰无尚想反击,但徒劳无功,小箭仍是准确地射进他心口。
阳永站在原处,张大口,叫不出声来。
他弄不懂华临做了什么,为什么原本那么美那么温和的脸蛋变得扭曲,他的无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地上打滚,为什么张开嘴却叫不出声音
来,为什么……
〃痛苦吗,想减轻痛苦不难,浇点人血在身上,嗅着血气便会好,血焰门不是最好血腥嘛,这咒该是合心合意的才对。〃华临微笑道。
阳永一听,想也不想从包袱里翻出一把开山道的小刀,往手臂上一割,将血滴在焰无身上,扭曲的脸立时转静。
华临就此喝令众人离开,留两人在原地,不硬行带走阳永。
他知道,若阳永真重视少年,自会前去找他。
华临是对的。
未及一曰,阳永已出现下阎家庄分堂,说想见他。华临早吩咐下去,若见阳永到来立即领进他居处。
小室里,灯火通明,华临直接走近内室,坐在床沿平静地望着阳永。
他知道阳永想要的是什么,阳永也知道他求的是何物,两人何需多言。
沉默相对良久,阳永慢慢跪下。
〃我求你……〃
除了求他不知该怎么办,华临要的他给不起,真的给不起。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华临表情一片平和。
阳永无言。
他摊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血是有效,但不长久,而谁有办法曰曰弄出一堆人血来,又不是血腥杀手。华临确实没有要求他回去,只是摧毁了他唯一的、小小的温暖
。
〃我答应再也不离开皇宫,再也不会逃跑,求求你……〃
〃你还得答应我别的。〃华临淡淡道。
他不会看错,阳永最终仍会答应。
果然……
〃如果……孩子会不会和我一样见不得光,他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吗?〃阳永闭上眸子,微弱颤抖地问。
选择,这样东西在他的生命里似乎从不曾存在。
〃那当然,他可是我的孩子。〃华临冷哼一声。
慢慢地,阳永起身,悲哀地闭起眸子,走向华临,当作回答。
他爱过一个人,为了小小爱情的苗火,什么都愿意。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至少焰无会平安无事。
忘忧花,是华临给予的解药。
能解毒,却会忘却前尘,尤其是食用者心底最深的一段感情。
正确来说他给的仅有种子,且全是只会开花不结果的雄株,一生只开一次花。
他将那三颗小小的种子放在阳永手心,任阳永回去交给阳焰无,并不怕阳永不回来完成约定,能抓到一次他必能抓到第二次。
只是,归去皇宫的阳永不知道,后来阳焰无成了江湖上顶顶有名的血焰门主,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杀人鬼、浴血者。
后来,阳焰无被迫娶了阎家庄二小姐芳花,在她怀胎将临盆时,挥刀剖其腹,血淋淋地扯出一个婴孩,命名为焰子。
忘忧花一生只开一次花。
他一生只爱过一个人,不能忘,绝不忘。
归去皇宫,阳永仍住在然隐居中,只是再没有宫人敢对他无礼。
回到然隐居当天,他指着为首者,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