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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射剑不用而出掌,这一招大出人意料,排山倒海的掌风来势汹汹,远观的众人齐齐惊呼,耶律洪煞白了脸,可是柳清云却在间不容发的空隙间猛地勾足盘身,右足尖往木椿上一点,整个人自椿顶上斜斜又倾,活像一缕流云,险到几无可避的一招顿时走空,擦着衣角而过。竟然还有暇还了一招『云龙出轴』借力使力,反而将温方逼退了数尺。
〃哼,看招!〃
温方实在不是好惹的货色,被一招逼退倒腾了四根木椿后,脚点异位,猛一旋身,暗运丹田真力,一式『青云蔽日』带起赫赫剑光卷土重来。
〃撒剑!〃
柳青云一声清叱,一步换椿,避其正锋,一探右臂,并起双指向那使得如同一泓碧水的剑影中夹去。此招在有眼睛瞧着的人看来,实在是险到了极处,眼见那两根手指直直刺向那一片青光剑影,随时有可能要被利剑削断。
却不知温方在习惯使然下使出这一式以虚招扰人视线的招数来对付仅用耳朵听风辨位的柳清云,简直是锦衣夜行,根本不看那虚虚实实剑影的柳清云二指一夹,便恰是拿住了蛇的七寸,漫天剑气消逝无踪。
这运上了大力金刚指力的两根手指一夹上去,那柄造型奇特的九曲剑便如在他手上生了根,温方除了撒剑一途,实在也无招可用。
大感颜面全无的温方一声不吭,右手按在剑炳上不用力回夺,反而向前施力猛推,左掌由自己右臂下穿出,一式『单推掌』,照着柳清云右肋便打。
〃好招式!〃
柳清云即便目前略占上风,也不得不佩服温方的应变能力。武艺较量,胜者不外有三:一是有高绝的实力;二是有精妙的招式;第三点,也是最难能可贵的一点,却是在正是动手是有绝佳的应变能力。
难怪他对三年前一招大意败在自己手下这般耿耿于怀,他的确是颇有武学天分的奇才。
微一侧身,避过那疾如闪电的一掌,柳清云一口真气浊了,只得顺温方的推势放开夹在指间的利剑,那口宝剑虽然是依柳清云之言被撒下了,却落不在谁手里,像是被温方自己使力掷出去一般『咯嚓』辟倒一根木椿后,远远地插在地上。
听到那声音传来,场中两人脸上都微微变色。更麻烦的是,现在两人都已蒙上双目,谁也不知道断掉的那一根木椿到底在哪里,若是一个不慎一脚踏空,从椿上跌落的下场便是万劫不复。
〃下去!〃
知道情形不妙应速战速决,温方右足向后一探,,半悬半落,双掌齐出,一招『排山倒海』,直往柳清云上身攻去。
要是在平地之上,柳清云绝对可以硬答硬拚接着掌力强劲的一式,可是在这动辄受制的木椿上,倒不敢十分托大,所以听闻风声强劲的这一招迫在眉睫,猛地向下一跪,那架着劲风的一招便自他头顶打过。
温方一招再次落空,料得柳清云必定是缩起肩项屈居与自己之下,一声不哼地刹住下去势,猛然改变方向向下一压。任柳清云是大罗金仙,也无法在身躯下位的时候施展轻功避开他双掌所罩下的罡劲掌风,不下椿便等着立毙在温方掌下。
这种重手法一施出,全场为之震惊。耶律洪已顾不上什么『开口便算输』的禁令,张口疾呼:〃云哥哥小心!〃
听得掌风呼呼在自己头顶上盘旋而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清云右足一曲,『唰』的一声,整个身体向后翻倒。顿失目标的温方虽然因为使岔了力道而踉跄前行,但嘴角却噙着得意的笑,心道这一回不管柳清云再怎么武功盖世,成为自己手下败将一事已是定局。
地上,闪亮的剑道眼看就要比直刺入倒在落下的柳清云的头顶,耶律洪连叫都叫不出来,眼前一片昏黑,看不见太阳的颜色。
但就在这险到毫端的一霎那,柳清云的下坠之势竟然奇迹般地停止了,险险地停留在离刀尖不及一寸的上空,左脚单足反挂着木椿的边缘,头下脚上凌空悬挂在那颤危危的木椿上——他刚刚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竟然如此大胆地险中求胜,虽然惊心动魄,却只是有惊无险。
倒是不得不笔直前进化解自身力道的温方,在双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看不到前方便是被自己宝剑削断的木椿空域处,一脚踏空,直直地自空中摔了下来。
惊呼声又起,不过这回却变成了『大少爷小心!』这一下兔起鹘落,变故徒生。远水就不得近火的温家仆役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笔直向插在地上得刀摔落,徒呼奈何。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掩起双目,不敢看一会儿血流成河的惨剧。
〃温兄!〃
听得情形不对,已自行揭开眼布的柳清云回头恰见这惊险的一幕,不假思索,平平就低空飞掠了过去,捞起温方堪堪触及刀尖的身体,足下连蹬,借了数根木椿的助力后,终于勉强脱离了椿阵中的危险地带,满身是血地掉落在泥地上——却是因为他救人心切,被温方下落的重力坠了身形,自己倒让地上的尖刀划出了老长的血口,深及数寸,血流如注。
〃云哥哥!〃
到现在还觉得腿软的耶律洪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急急地查看柳清云的伤势,见那最深一道伤在胸腹处,再深得寸许便是开膛破腹的伤口,差点当着众人的面就要落下泪来,赶紧撕下自己的衣摆为他包裹伤口。
〃你……救了我?〃
兀自喘息未定的温方有好一阵子还没恢复过来。待得已跳出喉咙口的心脏重回胸腔,回想起刚刚警醒的一幕,这才迟疑地看向伤痕累累的柳清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自己一心欲至之于死地的男人,竟会对自己舍身相救。
〃刀剑无眼,比武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此时不提也罢。只求温兄能助人为善,就耶律洪一命,愚弟顿首百拜。〃
柳清云苦笑着,强忍伤痛,仍是不忘日前温方所言;他能用五绝针救耶律洪的承诺。
〃我……〃温方支吾半晌,面上躁红,心一横索性说了实话:〃实话告诉你,我生性不喜欢岐黄之术,只爱舞枪弄棒,家父虽曾多次逼劝,但我无法沉心静气去做五绝针的衣钵传人,我说我能治病救人什么的,不过是为了让你中计与我比武,现在温某的命是你救的,我骗了你,要杀要刮悉随尊便!〃
〃……〃
柳清云大惊坐起,仔细查看温方面色,知他所言非虚。这最后一线希望竟然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骗局,心中虽是悲愤,却也无话可说。过了半晌,望定自己身边的耶律洪叹气道:〃罢了,命里无时莫强求!洪儿,我们走吧。〃
耶律洪一声不响地撑扶着他强行站起,两人相视一笑,已是心意相通,不再管场内众人,相扶持着并肩前行,竟是不回首一顾。
〃你们要去哪?〃
温方看着他们的背影,这觉得一种无言的悲伤欲满溢而出。
他们,做错了什么?
也许,知是相爱。
那份感情是诸多阻扰、重重煎熬下好不容易盼到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那一刻,迎接他们的却是随时会天人永隔的命运。
若说相爱,只因为是两个男人的相爱便是罪的话,那么这两个罪人的所作所为,却为何让自己深感卑劣并自惭形亏?
妹妹……他那可亲可爱、温柔善良的妹妹。可是,若泉下的妹妹当日一步踏错,以死来阻隔在他们中间,现在在泉下可是已后悔?会不会懊悔自己因一时的执迷与忌恨,犯下轻生的错而无法成佛?
因仇恨而变得丑恶的自己,延续着这样的错误,违背良心在作者最卑劣的事,用尽一切办法去折磨那两个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以最大的诚意向生者和已逝者补救错误的人。
对自己交待不过去的温方只觉得若不能做些什么来弥补的话,简直无面目苟活在这世上。
深思了片刻,忽地想到了一个办法的温方,赶紧向快要融入夕阳中的背影追去。
〃柳妹夫,五绝针只传温家人,现下我无子可继父亲衣钵,你与我妹妹的孩子便是我温家唯一的嫡亲血肉。妹妹生性聪明,从小对医理一点就通,她的孩子资质当不在其母之下。如果你放心的话,把小桀交给我,假以时日他就是温家五绝针的第三代传人……〃
话说出口,温方这才突地想到:要达成这个愿望,所需耗费的时日并不是三日五日。突然又开始觉得这个主意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美妙,温方讪讪住了口。
不过,前方到底还是把这渺茫的希望听进去的柳清云为驻了下足,转头看向身畔的红衣邪美郎君,低声道:〃洪儿,你说呢?〃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努力活到能让小桀就我的那一天。〃
耶律洪淡淡地笑着,牢牢握紧掌中温暖安定的大手,有这一刻他以心满意足,不再刻意强求过多的奢侈。
过了今天,也许明日他就会死去;也许他还能拥有许多个明天,但不管如何,明天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