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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奇怪,陈辞什么时候这么贪睡了,以前都是自己在睡觉陈辞在听讲。不是没想过叫醒他,但是每次想叫的时候看陈辞睡得正香,而且睡相极好看,看着看着就不想叫了。
张扬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陈辞身上了,让他惦记着。说是喜欢有点矫情,可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陈辞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一醒来就拿出手机看一看,张扬以为他是在看时间,就直接告诉他刚好11点。不过陈辞还是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然后又合上,声音已是淡得虚弱:〃该吃饭了吧。〃
张扬和陈辞在一起总是没有什么谈话的,这次却忽然想起了,说:〃对了,陈别骨折的事你知道了吧?〃
陈辞收拾书包的手停在半空中,转头看他,目光里是少见的惊讶和询问。
张扬连忙说:〃就是昨天打篮球不小心弄伤的,没什么事应该,我看陆希因这两天照顾得也挺好的。。。。。。他和陆希因谈恋爱的事你总知道吧?〃
陈辞继续把书本收拾进书包里,眼帘低垂,长而稀的睫毛在眼下覆上一层阴影,若有似无地〃恩〃了一声。
张扬看着别扭,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陈辞午饭只喝了一小碗没有味道的稀饭,张扬给他夹菜他只是轻微摇摇头拿筷子挡住了。看似心不在焉,却也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张扬问他是不是又生病了,陈辞回他说只是消化不好,吃多了容易吐。张扬再问些什么,陈辞也不回答了。
临走的时候陈辞在食堂门口停了一会,拿出饭卡往回走了几步。张扬说:〃算了吧,陆希因肯定给陈别买上饭了。。。。。。〃陈辞听了低头想了想,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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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因确实给陈别买饭了,还买了不少。陈别左手不会用筷子,陆希因便要喂他吃。刚喂上一口,张铁男进来了,看见这么个甜蜜亲热的场面,却露出个不屑一顾的表情。陈别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当着陆希因的面不好和他争执。其实他自己也不乐意,一个大男人让人一口一口喂饭吃,恶心死了。
不过要是换作陈辞来喂他呢?
陈别意识到这又是个奇怪的想法,忙偏了头怕在目光里被陆希因看出什么。这一偏不要紧,陆希因夹着第二口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沾了油的菜滑溜溜的眼见就要掉下来,陆希因怕脏了她新穿的靴裤,忙用手托着又放回到餐盒里。心下有点不高兴,不过口气是关心的:〃怎么了?〃
陈别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想到陈辞脑子里就乱糟糟的,也不好跟人说。看着陆希因一脸关心,他相信这个跟自己一样强势而虚荣的女生在自己面前是善良的,便说:〃你把菜放米饭里吧,我用勺子当拌饭吃。〃说着瞟了一眼张铁男。
陆希因以为陈别是因为张铁男回来了不好意思,为他的害羞而暗喜,乖乖的给他拌饭了。
张铁男看在眼里,不冷不热的一句:〃刚才看见咱哥哥了,张扬陪着他回寝室了。〃看见陈别握勺子的左手顿了一下,心里很满意,又补上一句不咸不淡的:〃快点吃啊,吃完了把你那床单洗一洗。〃
如果此时陈别是用右手拿勺子的话,那勺子是必然断掉的。
陈辞回到寝室吃了药就睡下了,睡前没有忘记把手机放在枕边。那药果真就像李木子提醒的,副作用极大,陈辞前一天在家吃什么吐什么,后来昏在卫生间里。尽管这样药还是得吃,因为死了倒是死得干净,可眼睛盲了算什么呢?
陈别吃完饭几乎是用打发的方式把陆希因给送走的,摆弄着全自动的洗衣机洗了衣服。
不是没想过把陈辞叫来,只要打一个电话他一定会出现的吧。可是现在不同以前,使唤他的时候会觉得别扭,就在前天还恶狠狠地说他死了也管不着,现在自己残废了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让他管。
衣服甩干出来的时候貌似还得晾一晾,可是陈别一只手根本没办法挂衣服。他也不说话,就用眼瞅着张铁男,张铁男没在打游戏,也不搭理他,捧着本大学物理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极其的假。
陈别和他僵持不了几秒,便转身出寝室,目前这个状况再去找陈辞已经没什么不妥了吧。那么为什么不打电话?当然是不为什么。
门是虚掩着的,寝室里只有陈辞一个人,在床上睡得正熟,陈别端正好的一个严肃表情也立刻松垮下来。
陈辞是向床里蜷缩着睡着的,陈别走进了些才能看清他的脸,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薄唇微抿,嘴角处还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长而稀的睫毛在眼下覆了一层浅淡的阴影。
好像之前没见过陈辞睡觉,只见过他昏迷不醒。虽然是同一张苍白的脸,不过昏迷的时候会说些神志不清的话,甚至会哭,不像现在这样平和。平和得让人觉得碰一下都是亵渎。
陈别想起了早上的梦,或者说是平安夜的场景。那晚上陈辞没有哭,却是自己哭了。哭什么,现在想想,是因为伤心了吧。不被陈辞喜欢,真的很伤心。
人受伤了大概就会变得软弱,软弱了就在陈辞面前这么坦白自己的想法,没有挣扎的承认之后便是最彻底的无可奈何。陈别由衷叹了口气,俯身为陈辞掖了掖被角,轻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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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在寝室看了一下午的大学物理,头都大了。一看表四点多了,想陈辞该吃饭了吧,便穿上衣服打算找他一起。室友王天立见他要出去,说〃等等我,我也出去。〃结果张扬尴尬的:〃那个。。。。。。我去找陈辞。〃
王天立眉毛一挑,不无鄙夷地说:〃找他干嘛?〃
张扬知道班里人都不喜欢和陈辞来往,刚开学那会还心有余悸的觉得陈辞待人冷淡,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几个月大学生活过来,陈辞没显出什么超人一等的地方,反倒是低调过了头,大家明里不说,一个是怕得罪了陈别,再一个是陈辞也让人挑不出大毛病来,不过暗地里茶余饭后的没少拿陈辞开话茬,张扬有时候听到了都觉得不堪入耳。
不过一想到陈辞从来都是无视他们的存在,就觉得这些自娱自乐的人多可笑,不禁笑了笑,也懒得答他的话。从卫生间那个门直接窜到隔壁寝室了,当然就是陈辞的寝室。
张扬见陈辞已是醒了,拥了被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方向。于是笑着走上前,伸开手在他眼前晃一晃,说:〃想什么呢,去吃饭吧。〃
陈辞回过神来,目光也垂下去,放下被子缓缓下了床。
下楼的时候迎面撞见陆希因提着两个餐盒往上走,张扬和陆希因都礼貌地笑笑,陈辞象是没看见一样扶着楼梯的把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头也没抬。
20 期末考试
陈别受伤之后,本以为陈辞会像以往那样陪在自己身边悉心照料,可是他失望了。陆希因倒是整天在他眼前晃,照顾自己。陈别说不出她哪里不好,可就是觉得烦。
他想过去找陈辞,哪怕看看他都在做什么,不过始终没有。有时候学校太大也不是舒服的事,连让人巧遇得几率都那么小。
最后一节课是毛泽东思想概论,人文老太太说要点名,陈别什么也没拿就去答到了。
他特意挑了最后一排坐下,陆希因陪在他身边看大学物理。他也不看书也不听课的,支着下巴目视前方,其实是偷眼看倒数第二排最左边的陈辞。
陈辞坐在张扬旁边,也没听课,伏在桌子上睡觉。中间老太太点名的时候张扬把他叫醒了,他尽量大声地答了声到,不过教室太大,二百多个人声嘈杂,老太太还是没听见,端了脸问没来吗,下面有人嘻嘻哈哈地说没来没来病了挂了的云云,听得陈别一阵皱眉,再看陈辞却是不急不躁的淡漠模样。
最后张扬大声说〃来了在这呢,老师他嗓子不太好。〃老太太越过镜框瞅一瞅,哦了一声,继续点名。
陈别远远盯着张扬,紧抿了唇角。
如此这般,大学第一学期的课程也算是踉踉跄跄地结束了。
大多数人都在恶补复习。大学不比高中,不及格了可是个劳民伤财的后果,轻则补考,重则重修,再重点学位证就没了。电信学院的课程不简单,况且时间紧迫,人心惶惶。
不过总有例外的,像陈别这样一心等着补考的,或者像陆希因这样平时学得扎实的。虽是紧张的考试周,二人也经常悠闲地晃荡在校园里,煞气氛,添风景,倒是一副般配的情侣模样,表面上。
至于陈辞,他本就心性淡漠,只求不要考得太好或者太差而显眼。身体也不好,每天靠在床上看书,往往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好在除了要默记的,那些课程对他来说还不会很难。
这些日子张扬一直很照顾陈辞的,打饭或者是打热水之类的事都当成了习惯,也不觉得麻烦,有时候回想起来还会觉得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