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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绕西绕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走到一扇石门前,盛宁抬手握住门上的铁环,先向左转三周,再向右转半周,最後向上轻轻一掀,石门轧轧的转开一条缝,盛宁挽著篮子闪身走了进去。
石门後面是一条长长的夹道,两旁巨石如刀削斧劈出来一样的凌厉陡直,头上一段带子状的天,风吹不进来,寂静无声。
盛宁走到夹道尽头,沿著一道细石阶向上走,最後在一间石屋前停下脚步。
那屋依山而建,说是门的地方,其实只是一块平整无痕的巨大青石,盛世尘自封於内闭关,这麽大的青石,或是不懂得机关,就是几十个人来撬搬,也是挪不动的。
盛宁以往都是把篮子放在门前,然後再收走门侧边放的用过的碗碟。
可是杜清若的事情。。。。。。
这个女人一看也是很爱面子的,如果不是实在棘手的事情,不会跑到这里来。
而且盛心也赞同。。。。。。
盛宁拿著铜勺在石门边上敲了两下,提声说:〃先生,有件事要和你说。〃
〃先生,我是盛宁。〃
〃先生。〃
〃先生,我是盛宁。〃
石门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
〃先生?〃
〃先生?出什麽事了吗?〃
盛宁在寂静中开始觉得不安。空气中只有他自己的回声,而石门里面,象是没有人一样,太静了。
〃先生,先生!〃
声音渐渐高了起来,然而还是没有应答声。
盛宁现在顾不上会不会扰到盛世尘,又或是会不会在事後被狠狠惩戒,他摸出身上那把备用的石钥匙,踮起脚,在门前铺的七块青石上杂乱无绪似的踏了几下。原本平滑的青石缓缓的向两边移动,盛宁伸手去扳青石上方的间隙,那里露出一个孔洞,大小便正是那枚钥匙的直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焦急不安的原因,钥匙没插进缝里去,反而从指缝中滑落,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盛宁连忙弯腰去拣,身後的青石在他弯下腰去时无声的滑开了,一条白练飞了出来将他拦腰一裹,盛宁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体紧接著便失去了平衡,向後倒仰了过去。
那青石缓缓的又移回原处,一点声音也没有。
盛宁一声惊叫还噎在喉咙里,眼前突然发黑,腰间的束缚忽然松去,找不著平衡,一下子天旋地转的坐倒在地。
石门里比外头光线要暗得多,虽然不至於到如子夜和般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人乍从阳光普照的清晨里跌进这团昏暗,却总要好好的适应一下。
盛宁摸著摔疼的屁股爬起来,隐隐看到盛世尘的身形,盘膝坐在石榻上。
这间闭关的石室盛宁只来过一次,那还是这间屋子建造时的事情。这屋子是庄中人和外面雇的石匠分批建的,最後建好之後打扫的事情却是盛宁自己一手包下来的。既然盛世尘要拿这里来闭关,那麽想当然这里越不为知越好,连盛宁身边的小胡子他们都只知道个大概方位,而从来没有踏进过外面那道石门,更不要说这里面了。
〃先生?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盛宁紧张的走近了一步,可是第二步又缩住了。
不敢靠太近。
盛世尘难不成刚才是在运功?可是自己制造的小小噪音是不是已经严重的扰乱了他的行功运气?
天,一瞬间盛宁想到了四个大字:
走火入魔!
可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的盛宁,却渐渐听到了喘息声。
凡尘23
〃先生?〃盛宁终於回过神来,这石室里只有他和盛世尘两个人,他既然大气不敢出一口,那麽,只会是盛世尘了。
〃先生?〃盛宁壮著胆子一步步挨近。眼睛逐渐适应了石室内的昏暗。盛世尘长发披垂,眼睛紧闭,两手捏著功诀,垂放在膝上。
如果不是越来越急的喘息声,盛宁绝对绝对不敢推测他可能行功出岔,情形不妥。
〃先生?〃
盛宁终於靠到了跟前,可是伸出了手,却不敢碰触到盛世尘。
万一,万一,真被他搞得走火入魔。。。。。。那,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呢?现在又该怎麽办?若是盛世尘真有个万一,那,那该如何是好?
该怎麽办才好?
盛宁这边正象是百爪挠心,手足无措,盛世尘的眼睛忽然间便睁开发。在昏暗之中,那一双眼睛美丽恍若星辰。
盛宁觉得自己大概是看到了幻觉,不过,又很真切。
盛世尘的眼睛里那一瞬间,映出来他自己的身影,清清楚楚,眉目分明。
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他的眼中只会看到自己。
盛宁居然刹那间突生恶念:若盛世尘就此走火入魔,象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武功尽失,四肢瘫痪。。。。。。若是他从此什麽也做不了,哪里也去不成,只能待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谁也没有,只有他和他两个人。他的眼睛里除了自己谁也看不到,而除了自己,也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将他独占起来,禁锢起来。。。。。。
然而这想法一闪而过,盛世尘眉间轻蹙,忽然张口,一道血箭正喷出来,点滴不洒全溅在盛宁的胸口。
〃先生!〃盛宁失声呼叫,盛世尘身形晃了一晃,向前仆倒。盛宁本能的张开手臂,将盛世尘结结实实接个正著。
〃先生?先生!〃盛宁又喊了两声,自己也知道自己太不够镇定,难道喊两声就可以把人喊醒过来吗?那医院不用开了,盛心也可以去领失业救济金去了。
盛宁探了一下盛世尘的鼻息。
还好还好,不仅还有,而且是大大的有,极明显的有。
盛世尘内息一定很乱,虽然盛宁没有学武,可是整天耳濡止染这些东西,也能辨识个一二。
还吐了血。。。。。。那是血不归经?还是被什麽阴劲反震伤了内腑?
这,这,这不是他的本行啊,他判断不来。
盛宁手直打哆嗦,却还是把盛世尘抱的结结实实牢牢靠靠。伸手在石榻边摸索了两下,握住一块突起的圆形花纹,用力向下一扳,靠前方的青石缓缓向两边称开,光线直射进来。
盛宁半抱半扶把盛世尘从屋里转移到门口,伸手在怀里摸了一根小竹箭,拔下拴头,用力向空中抛去。
碧绿的光点在空中疾速上升,划出一道绿痕。同时发出了尖厉的声响。
过了片刻,前方的盛家庄里也升起一道光线,不过却是紫色。
〃好了,先生,盛心要过来了。没事,你一定没有事。。。。。。〃盛宁紧紧抱住怀中人:〃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的。。。。。。〃
一滴滴的水珠滴在盛世尘如白瓷般的脸庞上,盛宁从没有这样恐慌过,即使是前世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候。
〃先生,你不要有事。。。。。。〃
盛心拉著盛安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麽一副骇人的情景。
盛世尘人事不醒,死活不知,面色惨白,盛宁抱著人的架式象是溺水者捞到救命稻草,恨不能把人勒进自己身体里去,一脸上又是泪又是汗,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虽然觉得不可能,盛心的第一反应就是:盛世尘死了。
太荒唐的推断了!
依盛世尘的为人来看,就算盛家庄最後一只鸡仔和最後一只狗狗都咽气,他也死不了。
祸害遗千年啊!
哪有那麽容易死的。
可是,看盛宁哭成那样,都要噎气了,盛心的心里边儿也打起鼓来了。
不会真的,那啥了吧?
结果等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冲到跟前,一手抢过,不要怀疑,就是抢过了盛世尘的手把脉,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快从嘴里跳出来。
同时,还有一个人的心差不多止了跳。
盛宁。
两只眼睛里矛盾之极的充满了希冀和绝望,欢喜和恐怖的神采,泪珠子象不要钱一样一个劲儿的往下掉,眼睛死死盯著盛心,唯恐从他口中听到。。。。。。听到。。。。。。
盛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先别哭了。我倒让你吓死了,还以为先生怎麽了呢。〃
〃没没事吗?〃盛宁的舌头都不利索了。
〃没事的,只是真气激荡。〃盛心利索的从怀中拿出针包,摊在地下,一排开几十根不同质料不同长短的针在阳光闪闪发亮。
他手法极快,快到盛宁都看不清楚,数根银针就同时没入了盛世尘的肩臂胸口。
〃别哭了,快把鼻涕擤擤。〃盛心惊魂稍定,一脸嫌恶看著盛宁,一边招呼盛安:〃来来,把先生抬起来。这地方可不利於我施针。〃
〃要回庄里去吗?〃盛安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不用。〃盛心指了一下石屋:〃一路颠簸不好。这里幽静,反而比较适合。〃
於是三个人又狼狈的把盛世尘安稳的转移到了石室里面。盛宁跌跌撞撞的走开去点了灯火,盛安护法,盛心施针。
盛世尘的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盛宁乖乖站在一旁等盛心准备好,一边忍不住的伸手过去,扯著袖子替盛世尘轻轻擦了擦脸。
烛台没拿稳当,轻轻晃了一晃,烛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