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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愁不知道是否能这么想,这一切其实是场恶梦,一场很逼真但绝不是真实的恶梦。
他举起格外沉重的手臂,以不时发软的手肘撑住自己的上半身,慢吞吞地、转趴为跪地起身——就在他弓起膝盖的瞬间,收缩的臀部自然放松——鲜明的、某样比水更浓稠的液体,从两腿之间滴了下来。
低头一望,床单上一摊摊||||乳白中杂着血色的雄性体液……也许有克愁的,但更多是另一人的。
这是两人纵欲了无数小时的证明。
突地,苍白的脸像染色纸般,红色由脖子往上爬升到耳垂,接着占领了整张不知该哭该笑该怒该怨的清秀脸蛋。
现实是无法逃避的。
仿佛,这就是命运之神给他的答覆。
没有时光逆转的可能、没有抵赖不认的空间,铁铮铮的事实不容粉饰太平,如同男人一次次把体液注入他的体内,那多到流出来的窘态也是事实。
他有股想要伸手把每一滴都挖出来的冲动,因为「男人的东西仍在他体内流动」的念头,给了他一种他们还在做的错觉。
男人进入时的痛楚。
抽动时的热度。
一波一波迸射在温暖的黏膜上——这本该没有知觉的器官——但他就是忍不住敏感地、痉挛地,圈着男人搐颤的淫悦。
哈啊、哈啊……
耳膜里甚至反覆响起男人沙嗄、激动的喘息,每次一晃动强悍的腰,然后自己深深地紧缩,一声又一声苦闷与喜悦的呻吟便掠过了自己耳边。
色的的,淫欲的,令人不禁脸红心荡,娇软发热的靡音。
不行!
他得立刻把「男人」从自己的身上冲洗掉。不把它冲出来,冲得一干二净……他根本没办法思考男人以外的事、或处理其他的要紧事。
克愁心急一动,翻身想下床,却忘了自己发抖的膝盖和酸疼的腰根本负荷不了「走路」这件简单的事,才刚踏到地板整个人就软腿跌倒。
「呜哇——」
狼狈地趴在地上喘息着。
……我会让你累到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脑中忽然浮现这句话,克愁咬牙。「可恶,嚣张什么,我也不会认输的!」
我偏要下床给你看,而且就算得用爬的,我也会爬到浴室去,把你这该死的家伙的味道全部洗掉给你看!
拿出自婴儿期以来,最不怕丢脸的勇气,克愁开始手脚并用地攀着床边,宛如佝偻老妇往浴室前进。
不知努力了多久,眼看着自己就快碰到浴室的门把时——
「我可以问一下吗,你在做什么?」
什么?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在他像乌龟爬的时候,还是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如果是一开始就在,克愁发誓,一定会在他的脸颊上赏一记天诛铁沙掌。
「你都看到了,还不知道吗?」
「你是要去上厕所,还是想去洗澡?如果是后者,就免了吧。」若鹏微笑地说:「即使你洗干净了,也会马上被我弄脏的。」
克愁回头,以「杀千刀」的眼神一睨。
「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已经做了那么多次了,我才不相信你还能再做,一个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别闹了。」
「你这番质疑,听起来非常有挑战性。」原本倚靠在门边的男子,放下环抱在胸前的手,走了过来。
「你、你、你别开玩笑喔。」
「我没有开玩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一个隐忍了十年的男人的『欲望』到底有多么强大……我先说声抱歉,万一不小心把你弄坏了,我也没办法生出另一个你来赔。」
一把被男人抱起时,克愁「哇啊」地发出尖锐的喘息。「给我放手!谁管你要证明个屁,我要去洗澡!放开!」
「我知道了,你不想在床上做,其实在浴室也是一样。我早就想实现和你泡鸳鸯浴的美梦了。」
发现自己走上一条自掘坟墓的道路时,克愁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密闭又满是水气的空间里,任何一丁点细微的声音都带着清脆的回音。
「哈啊……啊……」
吸气、哽咽,噙着泪光的倔强美人,半扭着头,羞愤难当地对身后的若鹏怒道:「把我的手解开,你这个虐待狂,放、开、我!」
他以一条柔软的长毛巾,把克愁的双手手腕,缚绑在华丽的纯金天鹅头水龙头上。如此一来,站在浴缸中的他不得不微微向前弯身,而挺出的紧俏双臀,也更落入了站在身后的若鹏手中。
来回抚弄着比果冻还光滑的雪臀,当他的手指陷入中央的凹沟处,克愁更用力地扭动身子闪躲。
「哈、啊……你在摸什么……不要!」
若鹏裹着泡沫的指尖,慎重地探索着微热微肿的花蕾。事先把他绑起来是对的,不然像这样剧烈的挣扎,难保不会伤了他自己。
「啊、啊……」
几度的刺探后,一根长指大胆地挺进,在温暖的内襞里面,轻缓地爱抚着。
「啊嗯、啊嗯……」
抗议声中,多了妩媚喘息。
不管主人顽固的嘴巴怎样拒绝,连日不停的疼爱,已经让身体食髓知味,在快感中解放了矜持的坚硬花蕾,学会了怎样以花瓣淫荡地吸吮住他的长指,如何以放浪的收缩,诱发更多的颤栗欢愉。
「乌鸦……啊、啊……不……」
克愁的双膝打起了哆嗦,痛苦地扭动着。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接吻吗?办完了校庆,大家都回去了,我们喝着偷渡的啤酒,两人有些醉意地聊到了和女孩子交往的事,突然间你亲了我一下,记得吗?」
激烈抽插玩弄着花蕾的手指,和温柔的话声恰成反比。
「之后,我们不是装作没那回事,不去讲它吗?」
他在克愁雪嫩的背上舔吻着,汲吮馨香的每寸肌肤。
「可是从那天以后,我每天、每天都在做有关你的梦。白日上课时是用什么眼神在看着你,到了深夜一模一样的场景,我却在梦中恣意地凌辱你。不分白天黑夜,哪一边的我都渴望着你,甚至到了……我怀疑自己会不会哪天分不清楚现实和做梦,将你拖到哪里去侵犯的程度。」
蓦地停下了爱抚的手,若鹏凝望着克愁,说:「你不知道吧?那阵子我满脑都是这些东西,以及我有多爱你的念头。直到你的那一句话敲醒了我。」
克愁张大了眼。「我……」
「之前我说过了,我很庆幸你那句话改变了我。」若鹏立刻笑着摇头,表示他无意再回头去「检讨」那句话是真或假。「当年是我太傻了,如果是现在厚脸皮的我,就算你真的只是同情我,我也会巴着你的同情不放。不,我会希望你给我同情也好……」
脸色转为凝重,若鹏绕了个圈子,回到起点说道:「我已经把外头的『爱因』是赝品的消息放出去了。」
「咦?」克愁错愕。
「透过一个黑市的有力人士,他答应替我放消息,只要有买主出现,他就会通知我与对方见面。我不知道事情能不能顺利、可不可以找到杀害博士的犯人,可是我会睹上自己的一条命去做。」
若鹏紧拥着他,低语:「所以,我求你……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听你说一声爱我,为了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克愁。」
克愁从讶异到生气到愤怒。
「笨蛋!你……你这样子……我说什么都会变成是同情你,知道不知道?!」
「同情也没关系。」
「没关系个头!我唐克愁可没有那么多同情心。」俏脸气到生烟地说:「我不会因为同情而说爱一个人,我的爱没有那么廉价。如果你真的想听我说『我爱你』,那就活下来努力!」
听在若鹏耳中,这已经是笨拙情人拐弯抹角的「爱的大告白」了。
「好严格,不能放松一点吗?」
「笨蛋,已经很松了啦!」
若鹏坏坏一笑,大手往他的臀部一掐。「的确,这边是很放松了。」
「笨——唔!唔唔!!」
舌尖火辣地探入深处,情热地吻着,吻到缺氧的状态。
然后解开了束缚在水龙头上的双手,翻过克愁的身子,双手抱住他滑嫩修长的大腿,让他整个人抵在墙壁与自己的身体之间。
「哈啊!」
悬空的下半身,一下又一下地、与若鹏着了火的下身摩擦着。
再次沿着颈项一路吻到克愁的双唇,甜蜜地啮咬着他的下唇,邀他的舌与自己嬉戏。
浑圆的黑眸迟疑地眨了眨,湿润的眼眶里动荡着潋艳光泽,最后克愁轻舔他自己的唇,害羞地把舌尖递了出来……
「唔嗯……」
不似过去的强横热吻,这次是舒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