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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式演出前,保姆车把我们送进录制现场。化妆,候场,彩排,调灯光,一连串的新鲜事儿,大伙儿兴致勃勃,捂着心口互相打气。
我窝在角落里不动弹,化妆师是一女的,满脸褶子,还硬让我们喊她姐姐,我一瞅她那脸就想吐,心说姐姐你也太霹雳了。
褶子姐姐老远地拿着调色板过来,我死命摇头,“我不扑粉,女人才干那事。”
褶子姐姐脾气倒不错,“放心吧,不浓的,如果丁点不修饰,镜头里一脸病态。”
“我就是有病。”
扔下一句,我撒腿躲到舞台前方,闾丘康站在中央,满脸笑意,冲底下比划,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见sexy站在观众席上,认真地观察,“小康,左边侧一点,没错,这样镜头感好。你把你的solo作一下。”
闾丘康那叫乖,特听话的跳了一段breaking,然后直起身,孩子般的献宝模样,跑到舞台边上,蹲下身,期待地看着sexy走近。
sexy抓抓闾丘康的头发,说着什么,小子欢欢喜喜地笑了起来,可能被夸了,一不沉稳就开始死相,不忘记指腿上的淤青,我没有见过这样的肖恩,他揉乱闾丘康的头发,再小心地梳理整齐,擦去他的汗水,眼睛里,是满满的温暖。
sexy一抬头,手指着舞台上方的幕布,闾丘康顺着仰视,双手比划成翅膀,作了个飞翔的姿势,sexy大声笑起来。
真他妈吓我一跳,我当他只会假笑呢。
臧关陌跑来拽我的时候,我还惊魂未定着,那哥们倒好,直起嗓门跟卖菜似的,“焦焦,你衣服不换头发不梳,到处乱跑干什么呢。”
我没精打采的瞥他一眼,他当我拿劲,骂咧着“小样儿,”用力捶了一下我脑门,见我还是没爆炸,才怀疑的审视我,“你干吗?”
“紧张。”
“少来这套,谁不紧张啊。说实话。”
我心窝一热,挺不要脸的抬眼,“那我可说了?”
“等我撬你嘴啊。”他没好气地。
——和周黎分了,那五个字,几乎冲开喉咙,我却只看见臧关陌一脸斗志,脚上颠着节拍,仿佛上战场前的勇士,肆意昂扬,我笑了笑,摇头,“等表演完再说。”
他站在梦想的起跑线上,我不想在这当口让他分心。
这是最大的不同。
我走上这个舞台,是为了他。
他走上这个舞台,不是为了我。
现场的演出效果,好的令人目瞪口呆。
我们五个,带股子豁出去的拼劲,臧关陌的rap把全场都给镇了,我听见台边的聚光师在嘀咕,“肖恩可真够厉害,居然能找出这么强的孩子。”
“可不,你没瞅见他那重视劲儿,听说他当年因为心高气盛被冷藏,估计这会儿圆梦呢。”
两支舞终了,主持人赞不绝口,一看节目时间有余,挺关照的临时安排了一个游戏环节给我们。
要说这种综艺节目,归根源头还从日本过来,就喜欢挖掘艺人在舞台下的真实性情,可爱的冷俊的自然的耍酷的,本能反应没法装,对那票小女生的杀伤力极其恐怖。
那主持人也是个闷骚派,特缺德的拿出一盒pocky,底下小女生疯了似的尖叫,sexy苦笑着做ok的手势,换我们五人满头黑线。
太他妈不要脸了,这主持人心理扭曲呢吧,两头分吃pocky,明摆着让我们表演暧昧,他一准指望两男生嘴唇将贴未贴,一人情难自禁,一人理智挣扎,按得什么心哪。
我心里才嘀咕没两句,就特哀痛的听见自个儿被点了名,悲剧。
悲剧的另一半,“臧关陌。”主持人高声喊,我俩表情复杂的站出队列。
臧关陌径自叼了一头POCKY,冲我勾小指头,斜着眼睛,彻底的流氓劲,惹得底下惊叫一片。
幸免于难的三个家伙幸灾乐祸地笑着起哄,妈的,老子怕谁,我昂首走过去,把POCKY一吮,飞快地“嘎嚓嘎嚓”咬过去。
全场惊爆,闾丘康和林磔夸张地捶着肚子直笑,我像钢铁战士,一路猛咬,臧关陌整张脸都抽筋了,本能地往后退,嘴一松,“输!”主持人笑着举起我手,我洋洋得意,鼻孔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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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登台,好评如潮。
SEXY在摄影棚外等我们,手上举着那瓶香槟,“小子们,干得不错,我说话算话,今晚敞开了喝,一瓶不够我们再买,多贵都成。”
大伙儿先是静默,然后“嗷嗷”的,五头小狼,脱去上衣,白色的舞台装,在天空,飘飘洒洒。
我们走在大路上。
去LAJORS,是我的提议,有熟人,万一喝高了也不怕闯祸。
臧关陌瞥我一眼,没说话。
推开那扇雕着暗花的大黑门,昏暗灯光,红男绿女,还是那片木地板,还是那个吧台,却没有看见阿卡。
小酒保看着我,挺诧异的说,“阿卡?他几星期前就不干了,你不知道?”
我哪儿知道啊,回头一瞪,臧关陌耸肩,那人,流浪惯了,一个地方没了新鲜感,他就别处溜达去了,不是故意瞒你,以为你没兴趣知道。
我说我真心痛。
小酒保挺感动,“你跟阿卡哥感情这么深啊。”
我说我真心痛,以后不能打折了。
六个人找了角落的位置,香槟一定得撒,靳蠡那阴人亢奋到莫名其妙,拿了数码相机,见谁都拍。
几杯酒下肚,聊着天,叫了些小食,端上桌时,附送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拼图。
游戏规则大伙儿都明白得很,也就不罗嗦了。
没一会儿——
“靠!”靳蠡扔下大冒险的抽签牌,“这谁想的,太他妈缺德了。”
“有言在先的啊,玩就得玩得起。”我激他。
靳蠡无奈的翻个白眼,咳了两嗓子,站起身,走到帐台,凶巴巴的一捶桌子,冲着服务生怒吼,“老子今晚就是不付钱!”
那服务生抬头看他一眼,哼哼笑两声,一拍手掌,柜台后走出一男人,满脸横肉,身高超过一米九,一捏拳头,“咔嗒咔哒”响,靳蠡满头汗,特窝囊的赔笑,误会误会,我那什么……大冒险。
走回来,被我们一顿拳打脚踢。
轮到SEXY说真心话,逼问者是左手边的闾丘康,林磔起哄着嚷,“小康,问头儿,他几岁破身。”
“头儿准不记得了,太早。”臧关陌笑嘻嘻的说。
闾丘康手背支着下巴,脸搁着酒瓶,呼呼直乐,林磔嗓门大,“快,头儿,招认吧,你几岁破的身?”
“想听?可以……”SEXY阴阴的笑,“等着被开除吧。”
“头儿你万寿无疆,功德无量。”林磔一抹汗,又是个没出息的。
大冒险的游戏牌越抽越少,臧关陌被罚去问邻桌的女生借口红,回来时衬衣上留着那女生用口红写的手机号,风骚无限。
最后一张,被我抓起来,打开一看,“学今天节目上,吃POCKY。”
大伙儿起哄的笑起来,“说吧,焦,这次想非礼谁。”
我傲慢的环着手臂,一圈圈扫视,靳蠡那阴人鬼使神差的举着双手跳起来,“我来玩。”
靠,你什么东西。我心里暗骂。
要说靳蠡那人也是贱,之前一贯用眼角蔑视我,可自打我不卑不亢的噎了他几次之后,他反而客气起来。
几杯酒下肚,大伙儿兴致激昂,打着节拍吆喝,含起POCKY,我冲靳蠡眨眼,那阴人挺害臊的笑起来,林磔就爱看热闹,夸张的捧心状,“上了上了!”
“反了反了!”臧关陌喝高了,脸红脖子粗的。
“干嘛干嘛。”闾丘康起哄得跳起来,一脚踩上sexy的意大利小牛皮鞋。
“我的我的。”臧关陌狠狠冲我一扑,夺下那根pocky,恶霸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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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足了闹够了,sexy开了大奔来,其余那几个搭车。
我和臧关陌拦出租回宿舍,周末晚上,地段又热闹,很难叫到车,我俩分站在马路两边,元宝在我肩膀上,草裙舞跳了好几遍,路过的出租车减速看的不少,却没一辆空车,十几分钟过去,我耐心尽失,火气“噌噌”的上升。
好容易对面来一辆空车,臧关陌老远就眼尖的伸手招呼,我高兴地往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