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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掌勺的庖厨都面露苦色,一个劲地表着清白,独独凌书南是松了一口气,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跟西天取经一样,终于要见佛祖了。正要乖乖迈脚步,还没站出来,立马就被庖长给逮了回去,还使劲地朝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去。
凌书南看懂了,自己眼下可是庖长的摇钱树啊,他当然要保她。凌书南真是欲哭无泪,眼见庖长用“淫威”逼迫另一个催膳的宫女顶替了凌书南站了出去,凌书南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正急得发慌,眼瞅着东宫的人数了十几个御膳房的人就要带走,突然队伍当中一个掌刀工帮厨的厨工嘀咕道:“动了菜的又不止我们,还有她,凭什么她不用去!”
卷七 长夜烛烬 第六十章 床前旧南瓜(2)
那厨工本就是新来没多久,不大懂得“潜规则”。平时里受气就不少,已经积了怨。今天别人都领赏,就他们非但没领赏,还被庖长狠狠骂了一顿,表示刀工太差。这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被带到东宫去挨训,说不准还有一顿毒打,心里本来就不平衡了,又见庖长袒护凌书南,看不过眼,一冲动就嚎出来了。
他这一嚎,倒是把顶替凌书南的催膳宫女也给嚎得慌了心,谁知道去了东宫会有怎样的命运,这一慌,扑通一声跪倒了,“其实不管我的事……”
庖长气得真想拿火钳狠狠地戳两人,凌书南喜了,忙冲了出去,“对不起,是我负责催膳的,有一盘菜我也确实插了手,我负责,我负责!”
东宫来传旨的太监都有些傻眼了,大家都恨不能把自己摘个干净,居然还有人这么自告奋勇去挨骂,八成是脑袋有问题吧。
楚江殿寝宫,内侍仔仔细细地向郦圭汇报着东宫的情形,“听说太子突然上吐下泻,大发雷霆,连夜又是召御医,又是命人把御膳房的十几号人都带进去训斥,让那些人都在殿外跪着,说他没好彻底,便不让那些人起来。皇上,要不要奴才进去瞅瞅?”
“行了,有什么好看的,他这是知道自己气数尽了,就胡搅蛮缠起来。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悔改,由着他折腾吧。”郦圭道,“只注意着,别让那几个顽固不化的家伙趁机混进去了。”
内侍知道郦圭指的是太子少傅等人,忙道:“这个您放心,他们已经确认过了,都是御膳房的厨子厨工。”
“那就好。待外边的火再煽两天,朕就只好顺应民意,把太子给废了。哎,皇兄啊,不是朕不想把皇位交给他,而是朕的好侄儿实在是太不争气,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内侍见郦圭心情愉悦,忙顺着话道:“皇上,奴才觉得您是太看得起太子了,依奴才看,少傅他们实在是白忙活的,东宫那位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都这会儿了,还不知道收敛,皇上其实您根本用不着这样防他。”
郦圭冷笑道:“你以为我防的是他吗?我防的是西山黄昏。他终于还是出手了……”
内侍不解道:“青福侯来说的时候,奴才还不信。这黄昏不是皈依佛门的人,无欲无求的人吗,怎么突然就和太子搅一块去了?而且辅佐谁不好,竟然挑了个这样的主……”
“这才让朕忧心啊。到底还是错看了他。”郦圭脸上的笑意渐渐冻结,“当初真应该听皇兄的话,不该留他……”
内侍见郦圭面色已冷,不敢再提这桩事,更不敢细问个中内情,只小心翼翼地给他递上热茶,瞅着外边的宦官朝自己使眼色,忙退出去,一阵耳语后,进来瞅准了机会道:“卷帷宫来人,说贺夫人想见您……”
话还没说完,郦圭忽然一甩手,把茶碗砸了个稀烂,“不见!”
凌书南跟着一行人进了东宫,那些人战战兢兢地刚跪下,就听一内侍尖着嗓子指派道:“男的跪这里,太监跪东边,女的跪后边去。”所有人心里都打起了小鼓,怎么下跪还分边啊。凌书南站起来一看,女的就自己一个,顿时便明白过来。
一内侍领着凌书南进了后殿,径直带进了一间寝殿。暖风夹着那浓浓的龙涎香迎面扑来,凌书南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那内侍退出去后,凌书南闲着无聊便四处走动起来,这寝宫在后殿西边最里间,房间不大,却极为考究。紫檀的窗槛上雕着花鸟虫鱼、山水神仙,各个栩栩如生,正中央设一宝座,后边五扇嵌着诗词的镜心屏风,仔细一看,尽是当朝大臣的一些阿谀奉承的句子。旁边的翘头案、宫灯等等,每一样无不工艺繁复,极尽奢华。饶是凌书南这样刀工了得的人瞧了,也忍不住啧啧称叹,这得耗多少时间和财力啊。
卷七 长夜烛烬 第六十章 床前旧南瓜(3)
但在这奢靡夺目间,处在西北角的架子床便显得有些过于朴素。床铺前挂的帐子和床上的被子,都是最素的青灰色,包括那花纹也是暗纹。床上空空的,并没有坠着那些香囊荷包,除了枕被,貌似就只有床尾的支架上挂着一个什么东西。
凌顺那不禁有些好奇,忙走过去一瞧。定睛一看,不由愣住了,只见上头吊着一大南瓜。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盏南瓜灯。只是时间似乎有些久,厚厚的南瓜皮已有些干瘪。亦或者这灯点的时间有些长,因为南瓜皮上已有一些乌黑烧焦的痕迹。
看不出来这个郦夭霄还有这怪癖嘛!凌书南心里好笑,可是当她瞥见那南瓜灯上的龙纹时,不禁怔住了。这怎么那么像她的手艺!她心中一动,依稀记起在山下太子别院时,她好像为郦天霄做了一盏南瓜灯。当时,她害怕他不肯给自己大喜大悲丸的解药,所以专门做了三道菜讨好他。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也做了不少东西,倒把自己做过的菜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郦天霄居然还留着这盏灯,甚至还将这盏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南瓜灯千里迢迢地运到宫里,挂在床边。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把它摘下来,刚一碰到就听见郦天霄急不可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喂,你做什么?”
凌书南刚吓得缩回手,就见他已抢到面前来,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地看着凌书南。凌书南陡然见到郦天霄,心脏居然猛地跳动了一下,她于是朝他咧口一笑,用手指了指那南瓜灯道:“这个挂在这里比较危险,容易引起火灾。而且,睡前玩火,容易尿床。”
郦天霄铁青着一张脸,像是一个偷藏玩具却被人发现的小孩子,有些恼羞成怒。于是一把将凌书南推开,朝门口站着的内侍怒吼道:“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那内侍一怔,不是殿下自己说的吗?他不由委屈地跪倒在地,按照惯例,只好自己把这黑锅背了,磕头如捣蒜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郦天霄稍稍消了些气,把那内侍打发出去,转而冷冰冰地问凌书南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外边风言风语的,我放心不下,所以想进宫看看。”凌书南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郦天霄,只觉得原本风采奕奕的他似乎有些疲倦,也略微清瘦了些。想到他的处境,不禁有些担忧道,“你没事吧?”
看到凌书南关切的表情,郦天霄心神一荡,但很快就又拉长了脸,冷哼道:“本王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不好好在楚国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你当皇宫是菜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原本还不错的心情被郦天霄这一张冰块脸给冻得七七八八了,凌书南忍不住就说道:“我又不是担心你,更不是来找你的!”是啊,她的本意是找黄昏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在听说郦天霄被软禁后,她反倒把正事给搁下了。不过,看起来,她是夺操得心了,郦天霄明显不领情。
郦天霄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没在宫里。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你是怎么来的,明天就怎么出去。”
他的语气有些强硬,令凌书南感觉自己站在这里有些像猪八戒照镜子。她这是做什么啊?辛辛苦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混进东宫,居然对着他这么一张臭脸,“你以为我想待在这里吗?你告诉我黄昏在哪里,我立马就走。”
郦天霄冷冷道:“你上少傅府里待着,他自会去找你。”
卷七 长夜烛烬 第六十章 床前旧南瓜(4)
凌书南一怔,这家伙居然这么好说话?她抬头看他,他却将头转过去,说道:“那你走吧。”
不过数秒,这便下起了逐客令。凌书南当然不想跟郦天霄多待一秒,昂首就走。但或许是费了太大力气才进了东宫,就这样走出去,她竟然生出些不甘心来。凌书南走了两步,于是回转头就去拆郦天霄床尾系着的南瓜灯。
郦天霄不禁扑过去,紧张道:“你做什么?”
凌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