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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俊侯瞅我一眼:“也就你笑得出来。”
我挑眉道:“岳父大人以为如何?”
安俊侯皱眉道:“我倒没想着皇上真信了老大的话儿。。。”
“岳父大人也以为真是父皇听了大哥的主意不成?”我眯眼一笑,“岳父大人想来已有谋划,特来试探。”
安俊侯叹口气:“老三,你怎还能坐得安稳?”
我挣不住笑起来,又连着咳嗽,好容易止了,方道:“岳父大人安心,小婿断不会拖累您的。我本打算今儿晚上动身的…现下,也该请辞了。”
安俊侯一瞪眼:“我又不是赶你走,不过是问你对策罢了。”
我摇首一顿:“岳父大人,朝廷下了这麽一道圣旨,你我还能作他想麽?”就又瞅了一眼明黄缎子,挑了几处,朗声念道,“…三王子锶,约束不力,纵兵为患,竟致中军陈兵内廷,实乃大逆不道。禁足内宫,原望其静思己过,却叛逃离京,匿其踪迹,其心为危…原虢国王子焉,圣躬垂悯,得祀先人。孰知其不思圣恩,反生贼心…几番谋划,劣迹斑斑,所行卑鄙无所拟,枉顾圣心,陷己于不仁不义,陷…”
“莫念了,莫念了!”安俊侯忙的摇手,“这圣旨我看了数遍,早了熟于心。”
我也就罢了口,只翻转一展:“那不知岳父大人可看清此处?”
“玺印?”安俊侯一怔。
“这是礼部发的旨,加了左右二相的印。”我也就搁下,嘴角带讽,“若是还有皇后,多半还得再加一个章子。”
安俊侯肃然道:“朝廷每年大日分的旨意里,多是宽慰规勉之语,皇上并不亲自下旨,礼部发旨,也就是朝廷的意思。”
“可总得见父皇的印吧?”我挑挑左眉,“庭继行事小心谨慎,怎会犯这般小错?”
安俊侯一惊:“莫非皇上出事儿了?”
我瞅他一眼:“岳父大人…若父皇真的出事儿了,您还能这般悠闲与我饮茶?”
安俊侯呵呵一笑:“老三想多了。”
我心里哼了一声。你想甚麽,还用我明言不成?刘钿与刘锶,你摇摆不定,现下已是迫在眉梢,不能左右逢源,你自是大伤脑筋。
安俊侯笑罢了,颇有些尴尬,咳嗽两声道:“老三,你要甚麽尽管开口,只要…”
“敬谢不敏。”我拱手笑笑,“岳父大人多年韬光养晦,何苦今日毁了道行,莫如作壁上观。”
“壁上观?那你要如何与大哥交代!”突地插个声儿进来,安俊侯吓得面色一白,忙不迭回身。
我整好以待,取了桌上热茶暖手,并不抬头,只轻笑道:“镗儿,外头儿冷,还不进来暖暖?”
门启,夹着阵冷风,飘进来几缕幽香。
镗儿昂着头,行至我面前:“刘锶,你若是束手就擒,念在往日情谊,我留你个全尸。”
我哑然失笑:“刘钿并不信你,何苦为他卖命?”
“成事之后,天下共享。”镗儿一字一顿。
“的确诱惑。”我点点头,“自在一方,可随心所欲。但若有刘锶一日,尔等必定寝食难安。”
“所以你必须死。”镗儿拉出剑来,“上次没有刺死你,这回子可就不同了。”
“你要杀我,容易得紧。”我唇角一弯,回目却找不见安俊侯,不由笑出声来,“这老匹夫倒跑得快。”
“识时务罢了。”镗儿横我一眼,“你的月华剑呢?快快拔出来!”
我收敛笑意:“我的剑,不杀兄弟。”
镗儿一愣,却又恼怒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不,你敢。”我淡淡道,“只是我想晓得,你可有把握赢了刘钿?”
“你猜着了?”镗儿面色一变,继而平复:“也是…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想杀我,不过我早言过,我不会谢你。”
我只笑而摇首,听他又道:“要将你逼入绝境,只能联手。”
遂大笑道:“抬举我了。”
镗儿摇首道:“你对我是极好的,可你不是我,怎能明了我的感受?”
我沉默片刻方道:“你杀我,可以,你只要答我一句话,你能好好待铭儿麽?”
镗儿一愣,却又怒道:“自然!”
我展颜一笑:“如此甚好,你动手吧。”
镗儿提剑欲刺,却又顿住:“你为何不问其他?”
我瞅眼窗外似飞起薄雪,懒懒道:“镗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父皇他们,你必不会亏待了,兄弟姐妹中,你也只忌惮我一人而已,他们…”
“除了刘钿。”镗儿瞪眼补了一句。
“是,除了刘钿。”我也就一笑,“其他兄弟姊妹你也不会怎样。滟儿…本就与这事儿无关,你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至于百姓…”摇头轻叹,“我本就不在乎,你当作得比我好才是。”
“那为何单单说五弟?”镗儿垂目半晌,冒出一句。
“你为了他反我,我又怎能不问?”我拢拢领口,“其实我早说过,我不会碍着你们,一切全在你自个儿。但你却全无信心。”又摇头一笑,“我死了,铭儿他…你看好了,别叫他出甚麽茬子。至于伤心…也许会有,不过少年人,过一阵子就好了,你有些耐心,守得云开见月明。”
“是。”镗儿躬身应了,却又猛地一怔,“呸!”
我忍不住想笑,又觉着不妥:“只要活着,你们俩都好好活着,总有那一天的…”
“何必假惺惺的!”镗儿举起剑来,直指我喉间,“你以为这麽说,我就心软了?”
我斜眼一笑:“那你手怎麽抖的更厉害了?”
镗儿面上一红,咬牙瞪眼,一剑刺来!
我含笑不动,由着剑气划来。刷的一声,刺在左肩锁骨上,流出血来。我侧目一望,笑道:“你以为我会躲不成?来来来,拔出来,再刺一剑。”
镗儿一愣,抽剑欲往。剑锋却被骨间卡住,一时竟拔不出来。我忍痛笑道:“再用点儿劲儿!”
镗儿愣着望我一阵,突地手一松:“刘锶,今日我不杀你,改日战场上再决高下!”回首夺门而出。
一口气松了,却撑不住跌下椅子,这才瞅见半边儿身子全红了,不由摇头笑道:“见红发财,大吉大利。”
梁上跳下个红影来,一把扶住我:“主子!”
我强笑道:“很好,飒儿,很好!”
飒儿紧咬下唇:“若不是主子下了死命令,飒儿真想,真想…”
我略略摇首:“他刺了我两剑。第一剑,是刺给刘钿看的;这一剑,却是刺给安俊侯看的。甚麽时候,他才是替自己刺的呢?”
飒儿眼中含泪:“主子别说了,别说了…”手忙脚乱替我止血。
我由她伺弄,口里懒懒道:“可惜刘钿还在,否则将这江山给了他,也没甚麽不好。”
飒儿一愣,我忙笑道:“玩笑耳。”
她垂目不语,扶我起身:“主子打算怎麽办?”
我扶着桌沿,默想一阵:“回汐阑。”
“现下?”飒儿顿了顿,“可主子受了伤…”
“皮外伤罢了。”我倒吸口冷气,扯着嘴角笑道,“总不能等着刘钿来抓吧?”
飒儿颔首应了,扶我往外行。路上竟无一人阻拦。不,是竟没遇着任何一人。
出门上马,我回身望着黑漆漆的大门,心内默念一句,安俊侯,岳父大人,今日你的恩惠,他日报与滟儿就是!至于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谈不上旁的。
忍痛扬鞭,急驰于岁末。眼见夜愈深,路上早没了人影,唯有马蹄声声,响撤空寂官道。
49 声震天下
没几日,已是武圣二十三年。
正月初一,正日。拜年贺节,祭祖、上年坟,接神、迎神,贴年敬画,吃年糕,进椒盘、五帝盘,需饮桃汤、柏酒,响卜。武圣圣躬违合,由大王爷刘钿领百官行。卜呈大凶,意为主杀,当兴兵戈之祸。大王爷怒,斩司监官,群臣惶恐。
初二,小年夜,亦称狗日,俗谓是日祀新表日首节,当过二节。朝廷惯例,当赐百官新服,增补升迁名次当廷而宣。左相亓过、右相郭采均称病不朝,大王爷刘钿代武圣下旨,表致文书洋洋洒洒万余字,敕令大致如下:汐阑王三皇子领兵部尚书衔锶,行有不端,潜迹逆谋,包藏祸心,着即刻返京,自领其罪;锶党羽兵部诸人,暂收监候审;户部尚书南宫闵,党同其祸,念其三代忠良,着夺职降品,外放虞郡;吏部尚书林连之,与锶交往过密,事涉结党营私,滋事体大,即日入内务府候查,其家眷老幼,暂入内宫收归陵烟阁居…群臣惊异,刑部尚书裴少西分辩几句,言语间多有回护,刘钿反言刑部查案不力,杖责三十;礼部尚书蔡庭继据理力争,亦被杖则三十,尚未刑罢,竟晕过去,众臣遂不敢多言。散朝后,三品以上官员求见武圣,均被拦在内廷外,久跪亦不见。后禁军统领张广出御林卫驱散方罢。当夜禁军封闭九门,岗哨严防。
初三,小年朝,亦称羊日,汐阑地俗谓不扫地,不乞火,不汲水。是日亦为田地生日,俗称“田本命”。当日刘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