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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辛海的房间里,筱珂无意中发现的歌曲原稿,上面寥寥的笔记,纷乱,却刻骨铭心。
——致我最爱的浅浅。
答案竟然如此清晰,又让人震撼无比。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选择这里。”
——因为那是我哥,和她的约定。
这个“她”,就是辛海不顾一切也要寻找到的人。就是辛海即使要退出演艺圈也要完成约定的人。就是辛海费尽心血完成的《星坠深海》里,真正的女主角。
——因为那是我哥,和她的约定。
然而是哪里弄错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走错了方向。人是对的,执着是对的,感情也是对的,然而转换了背景,人与人的关系,竟然就如迷宫一般,怎么样都走向了背离。
秦浅咧开笑容,“阿海,你怎么在这……这是……”她看见筱珂时仿佛疑惑了下,但立刻认出了她,“是你。”
是我。筱珂轻轻地在心底说,然而所有的疑惑尚未完全解答,譬如秦浅怎么会从辛海居住的小区来到这里,又譬如,辛海为什么,从未说出口。
“你没听新闻吗?”
辛海哑然半晌,才说道,“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哥会不放心的。”
秦浅愣了一下,终于微微地笑了,“傻瓜,阿川,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当他们匆匆赶回机场,屏幕上鲜明刺眼的几个字,停止售票。
游客们喧哗着,筱珂依稀听见有工作人员拿着喇叭用英语大喊:“大家请不要慌,不要慌,考虑到天气原因,现在不能再增加航班了,真的很抱歉,很抱歉……”
筱珂惊恐地转头对上辛海的眼睛,他的目光很是深邃,然而那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
“算了,阿海。”秦浅抚上他的肩膀,“谢谢你来带我走。但是,我想留在和阿川约定的地方。”
“……不。”
筱珂和秦浅,同样对上了辛海坚决,又无望的眼神。
“我哥如果还活着,他肯定希望你不要留下。”
秦浅的眼里,缓慢地,缓慢地浮上了一阵雾气,她遏制不住自己地收敛了笑容,温婉淡漠的模样,永远都是,失去了此生挚爱的保护色吧。
“阿海……”秦浅终于发话了,“你不是你哥,所以,请不要再把不属于你的责任,担当在自己肩上了。”
“筱珂!”Vivi终于看到了她,急忙跑过来,焦急地抓住她的手,“机票还在吧?叫你早点来怎么这么晚!还好还好,我们坐的是最后一班了,后面就没有了……快检票了,走吧……”
筱珂凝滞了一下,在对上辛海的目光时,那里深处的光,让她不由为之一凛。
“安小姐,谢谢你陪阿海来找我。”秦浅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请快些走吧。”
她对上了辛海的眼神,那里空茫无物,可是深处又有一丝苍凉,是无法挽回的凝视,或是,永不可再见的告别。
“筱珂……?”
“等等。”安筱珂忽然从包里取出那张珍贵的机票,塞进了秦浅的手里,“秦小姐,这张给你。”
——“诶?”
——有些人的愿望,无论怎样都想帮助他实现。
——因为这份,即使是强热带风暴也无法阻止和卷走的心情。
“安小姐,”秦浅转过身来,“非要让我走不可……吗?”
“我……爱他。”秦浅微微一愣,继而浮现了笑容。
筱珂鼓足勇气,“他无论如何都想实现辛川的愿望,代替哥哥,实现和秦小姐的约定。而我,也无论如何,都想实现辛海的愿望。”
“……知道了。”秦浅最后的话,仿佛在瓢泼的大雨中,又在浮沉的海洋里,陡然之间,电闪雷鸣。
“——那个,千万要抓住哦。”
'正文 (五十六)'
最后一班飞机从苏梅岛起飞,整个岛屿陷入了热带风暴的漩涡之中。孤单和寂寞,危险和不安,所有的心绪在翻覆的浪潮声中起伏跌宕。
“预计凌晨三点左右起,“花神”对苏梅岛的影响将持续拉大。请岛上居民和滞留游客尽量留在室内,随时听取新闻预报。”
喧嚣的机场候客大厅,落地窗外一阵电闪,安筱珂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一秒,两秒,继而噼里啪啦的雷鸣,将脑海刷出一片空白。
明明做好了准备的,可在响声响起的刹那,依然没有料到会有如此震动脚底的惊雷巨响。
小时候就有的恐惧症此时如黑暗浮上来,阴云掩盖了所有亮光。
眼角掠过,又是直线而下的闪电,光如刀刃,割穿时间的缝隙。
手有些抖,刚想放下的手,又紧紧,却忍不住地微颤起来。
那一刹那,她知道自己是如此脆弱,眼睁睁地看着生命中宝贵的东西如逝去的流沙,从指缝里,边发出嘲弄的声响,边无情地奔逃。
就在那一刹那,另一双手覆盖上来在,在她意识尚未清醒之前,就察觉到了指缝间充斥的,满足的微热。
距离太近了,明明无法回头,明明看不见,却清晰地能感受到辛海的身体的温度。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双耳,他的手臂如护身般挡在了她的两边,而他的心跳,分明和她的心跳合在了一起……
“连雷声都会怕的人,还敢不计后果地留下来。”不知是叹息,还是了然。
她的心颤了,如纷纷洒落的火焰。
“所以就算死,你也没办法再把我抛下了。”
由于机场海拔较低,距离海岸线也太近。在十点之后,所有航班都已取消,滞留在机场的大批乘客都开始疏散。
“请大家找海拔高的地方,今晚请提高注意力!不要单独外出,请各位结伴同行!……”
瓢泼的大雨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热带风暴阻塞在苏梅岛的人们,不得不如逃难的难民般,祈祷着上帝的祝福,艰难寸步地,迎着凛冽的暴风雨。
但还是有留在最后的人,拿着简陋的喇叭,竭尽全力,即使汗水和雨水都打湿了额头,还无法看清视野里腾腾而上的目标物。他们在雨中坚守着岗位,一边对游客们指引方向,一边尽可能地维持疏散的秩序。
“小姐,您不要紧吧?”
“什么——?”雨太大声了,筱珂听不见。
“我是说,您嘴唇都白了,真的没——关——系——吗?”
“哦……谢谢你,没关系的。”筱珂露出笑容,明明是天地末日般的灾难来临之前,为何她却突然安下了心?
脚下突然一绊,立刻被人捞了起来。
“拉着我走。”就像是无语的语气,却带着宠溺感。
“……嗯。”
再也没有什么需要放在心里,外界的闲言碎语,似乎都流出了宇宙之外。也只有这个时候,她和他,都不会在意。
紧紧相握的手,和覆在双耳上的温度一样,滚烫灼热,随即又被大雨打湿,迸溅的,是更激烈的焰火,砰地,四下飞散。
那时候只觉得温暖,就如浮世中的岛屿,任凭天外电闪雷鸣,旋风急速,而最中心的那一部分,是风眼,也是最宁静的所在。
在岛屿最高处的临时避难所里,旅馆大厅已经被收拾出来,人们排着队领简易的睡袋和食物,辛海好不容易领了,回头却没发现筱珂的踪影。
心下不由自主地焦躁起来,之前路途的疲惫全然不知,唯独手上的灼热挥之不去。可是一转眼她又在哪里,手紧紧地握拳,指甲抠入了掌心。
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分明,是最后一次,却没想到会和她,独独和她被困在岛上。
向萧逸凡坦白的那天,辛海将所有苦心收集的证据文件交给了他。萧逸凡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凌厉扫过,他却熟视无睹。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他们毕竟是你骨肉至亲。”
一张纸飘出来,上面惊心动魄的两个名字——凌少琼和辛擎。
“她欺骗了我,宁可让她亲手伤害的林茗被我当做父亲,一场精心的骗局,只为了叫我死心,好退出演艺圈接手家业。”
“二十年前,筱珂的父亲林茗爱上了安世姬,毁掉了和她的婚约,她便和我父亲联手,让黑道势力插足,制造了一场□,以及安世姬和林茗此生都无法和解的裂痕。”
“时至今日,安世姬依然以为,那个玷污她的人,是林茗为了自己的前途亲手将她交付,林茗百般都无法为自己辩解,只得放任自己心爱的女人另嫁他人。”
“从小我吃穿不愁,可那肮脏的钱,却是踩在那么多无辜的人头上得到的,可他们竟还不知悔改,随意拿旗下艺人的演艺生涯作威胁,秦晟就是被威胁如果不合作,祁微就会被永远冷藏。可凌氏娱乐,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双亲的罪孽难消,我做儿子的,倘若还一心相护,或装作无知,我便不是曾经一切坦然无愧于心的辛海!他们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