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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的手渐渐握拳,突然猛力击在墙上,轰然巨响使得关昊稍稍冷静了些。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所有的一切——全都过去了…………”
“没有!”打断他的话,方默再次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厉声大喊:“没有过去!”
“你放开我!”
“你听我说!听我说!”狠狠地抓着,不管关昊再怎么挣扎,他都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怎么都挣不开他的钳制,关昊放弃的垂下手,低垂的睫毛盖住了明亮的眸子。算了,他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去,自己就当没听见!抱着这样鸵鸟的想法,他,被拉坐到床沿,听着方默将一个字一个字灌进他的耳中。
“我承认当年我没察觉到你的心意,可同样的,你也没有发现我的感情!”
什么!?关昊震惊的抬头。
“自从你和你父母闹翻而搬到我家来住开始,朝夕相对的日子足足过了一年多。也许就在那些日子里,我不知不觉就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那是和一开始玩玩的心态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害怕了!过惯了都市的速食爱情,习惯了游戏规则,面对突如其来的真心,我失措了!”
轻轻抚上他的眉眼,指尖薄茧粗糙地磨过他的肌肤,带来丝丝发痒:“而当时的你,正在考取律师执照,容不得半点分心。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意!骄傲的自尊心使我无法先开口询问,只好一直放在心里。”
“那……你接到通知离开的那天呢?为什么到了那天你还不说!?”忍不住,还是问了。
“那天……”随着往事的回想,怀念的表情浮现在方默脸上:“我等了你很久。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想,只要你露出一点点舍不得我走的表情,我就会留下来,告诉你我的心意。”眼神一黯,他苦涩启口:“可是,你只是笑着恭喜我,还帮我把行李搬到了车上。在那一刻,我才死心离开。”
这么说……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两人该死的自尊心在作祟么?那么,自己所过的这五年的痛苦日子竟是自找的么?那些伤心痛苦、自暴自弃原本是完全不必要的么?
“不——”痛苦的掩住脸,心中的那道墙崩溃了!五年来被一直冰封住的心房裂开了无数道细碎的裂痕,慢慢扩大,直至完全倒塌!
“关昊……”见他这样,方默心疼的想将他搂进怀中。
“你让我…………”突兀地站起身来,关昊神情复杂的推开他,勉强镇定:“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我——我先走了。”说完,他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奔出了方默的卧室。
“关昊……”
“碰——!”
方默的叫声和关门的声音同时在房子里响起。颓然跌回床沿,方默知道,此时此刻,清净独处的环境才是关昊所需要的,只希望,当他全部想通之后,彼此可以真正的在一起…………'dj'
13
当关昊从方默家中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回到家中还有另一场风暴在等着他!又或许,在潜意识里早就料到了,只是逃避着
…………
“丁冬”随着清脆的声音,关昊步出电梯。方才在方默家中的谈话让他疲倦不堪,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到家里倒头大睡一场!所有的事情都等到睡醒以后再说。
“昊儿!”关母一直等在那里,却见关昊仿佛视而不见般的擦身而过,实在忍不住便开口唤了声。
正要掏钥匙开门的手一顿,低垂的头缓缓回转过来,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你?你来干什么?”
为难地看看四周,虽然关昊的居所是高级公寓,门户分明,可从关母的神情来看,显然她是不愿意在走道上继续她的谈话:“我可以进去说么?”
手上一个使劲,‘喀哒’门应声而开,抬脚进门,他淡淡地丢了句话:“进来吧。”
随手将钥匙往玄关矮几上一搁,头也没回地道:“坐!想喝点什么?”
“给我杯水就行了。”关母雍容大方地在鹅黄|色沙发上落坐,秀美的双腿淑女地摆放在一边。只有那双放在身侧,神经性绞动的玉手透露出她内心极度焦虑的情绪。
“水。”将水杯放在母亲面前,关昊也在对面坐下。沉默地喝着刚倒的红酒,一时间,两人竟是相对无言,这,也是一种悲哀!
好一会儿,关母只是端着水杯喝着,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虽然对她的来意也猜到了七八分,关昊却还是不希望从母亲的口中听见那些话,想来,他的鸵鸟心态是越发的严重了呢。这么自嘲着自己,他一口接一口地泯着杯中的红色液体。
时间就在无声中流逝,典雅的客厅中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偶尔发出的饮嘬声,除此之外,便是一片静得几近死寂的沉默,在这里,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那份沉闷————叫人窒息!
杯中的水在逐渐减少,不时偷眼轻瞥关昊的关母几度想要开口,都让关昊的面无表情给打了回票。直至杯中水将见底,她终于按耐不住,呐呐开口:“昊儿,……昨天……姜先生打过电话来,他说……”
握着酒杯的手指一紧,逐渐发白的指尖说明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才克制住内心的沸腾!
终于还是要说了么?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来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按照原先的约定了么?竟容不得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一线反抗么?呵呵!这真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父母啊!
眉宇轻展,身子缓缓往后靠去,放低了声线,他的眼内一片平静:“是的。我没有按照原先答应你们的去做。我不想成为他的玩偶!”
手一颤,顾不得仪态,她慌乱的放下水杯,迫切伏身向前:“可是你这么做他就不会入股你父亲的公司,你忍心看见你父亲辛苦创立的公司倒闭么?”
紧紧盯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那么,你们就忍心把我送进那家伙手中,让他毁了我么!”
心虚避开他明亮的眸子,吞吞吐吐老半天,她的话彻底让关昊对他们死了心:“……反正……你和他都是男人,也不会怀孕。……而且……你不是喜欢男人么?应该……没关系…………”
用震惊已无法形容关昊此刻的心情,震撼过后,心,反而麻木了。
“昊儿!”急急起身,坐到他身边,犹如溺水的人般紧抓着他不放,纤细的手指几乎快陷进他的肌肤:“我和你爸说好了,只要你肯帮忙度过这次危机,以后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们再也不反对了。而且,我们也欢迎你回家来。”
垂下长长的睫毛,一点闪亮的水光悄然从他的眼角滑落,那是他为他们流地————最后一滴泪。
手,缓缓抬起,覆上母亲保养极好的白嫩手掌,一根、一根地掰开那紧掐的手指,一点一点切断彼此间的联系与————
亲情!
望着母亲惊慌失措的表情,儿时一切如浮光掠影闪过:挂着宠溺微笑送自己上学的母亲、为自己做了满桌好菜,笑着看自己吃得津津有味的母亲、明白自己心意,默默放手让自己攻读律师专业的父亲、第一次打赢官司时父母欣慰与赞赏的笑容…………曾几何时,这一切、一切都已在回忆的洪流里模糊、淡漠、直至湮灭…………
骤然起身,他大步走进卧室,片刻后又回到客厅,在母亲身边停住,将一本小小的本子放在她面前:“拿去!剩下的我会再想办法。”
几乎是立刻,母亲就翻开了本子,惊喜的表情在见到上面的数字时一沉:“就这么点?远远不够啊!”
“最迟后天,我一定会找到人来投资!”狠狠一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是决然:“这是我作为儿子,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从此以后,恩断意绝!”
浑身一震,话里的决绝让她心痛欲裂,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若非到了这般地步,她也不想将儿子逼到绝路!只是,在她的生命中,丈夫与儿子,她更重视的是前者,所以尽管知道会伤了孩子的心,她还是义无返顾的来了!没想到是,为了挽救丈夫的公司,付出的代价竟是这么的大!!!
颤巍巍地站起身,面对关昊的背影,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最后一次抚抚他乌黑的发丝。指尖就快碰到发稍,关昊冰冷的声音传来:“我想要休息了,麻烦你走的时候帮我关门。”
指尖猛地瑟缩回来,紧紧拽着手中的本子,她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能怪谁呢?
再深深地望了眼,脚跟一转,一步一步地,走出这道门、这间屋子,还有————
关昊的生命!
听见身后传来的关门声,一直挺直的背影突然松懈下来,跌坐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水杯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