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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想不到的变数,是最合理的变数,是最令人开怀的变数!
他哑然失笑,自得其乐地笑出了声,不住倾点着头。
戚少商没有述说关于金錞甲的得来,但他知道——九现神龙,自当有这等能耐!
既不负苍生,亦不负他!!
“此次出兵,楚国太子丹也亲自挂帅。我同太子交换金甲之时商定,击溃敌方势力后,必先生擒炎夜!擒得住最好,但若不成的话……”语焉一顿,“楚国素来多能人异士,我跟太子提起刀咒的事,原想恳请他的帮助,谁曾想,楚太子竟然知道你!他说,他以前读过你写的书,一直就想拜会这布阵打仗的奇才,得知此次的计谋也是你一手布施,良才难得,定要鼎力助你脱困!”
原来,当年楚太子傅还未入朝时,曾游历到成国。于机缘巧合下得书《七略》之抄本,如获至宝,遂带回楚国,后暗传太子丹。可叹!此书在成国,权臣奸相拒之门外不屑一顾,而在他国,却能深得当朝太子之意,奉为兵册。暂抛开国别门户,可见,《七略》的埋没不为书之过、更不为著书人之劣,实为本国权贵狗眼看人之弊也!
顾惜朝在听闻后面这段时,一脸的诧异!……直至泫然欲泣。而戚少商诉说起来,也难掩话语中的激动,因为他知道,那本书是顾惜朝最大的心结,是惜朝一身才智的心血,奈何却一直不得申志!
——我早就说过,是锥子,总会破囊而出,那些说你是疯子的人,他们自己才是疯子!你才学上的光芒,我自始至终都看得清楚。
“……太子飞鸽传书楚国国师,请其彻查祈寒、乌龙之铸造来历,并请出‘玄空第一’幽禅大师快马赶赴此地,希望在期限之内,至少能找出延迟之法。你不用担心!说什么,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幽禅大师,素来听其名如雷贯耳,可说是楚国国宝级的人物,亦是太子李丹良师益友。顾惜朝深吸一口气,动容至深。此番尽了人事,多出一线生机,也觉前途不再如片刻之前那么苍白!
戚少商继续说:“风神之牙抽派了五成兵力协助作战,因为我们曾同暗虫军队交过手,有一定的经验。现在站在这里的,也有五成,他们都自愿助我杀进来,来营救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你身后那批勇士,是班察入军前在草原上拜把的兄弟,也全是响当当的好汉!”
站在戚少商身边的,自有不少是他在军中的友交,亦包括长矛队士兵。这些人都对着高处的顾惜朝,对着他微笑点头。
所谓大侠者,平时为别人劳苦,一双手调节八方事,两边肩担起八百义,而等到他有难,定也是八方来相助,上天从来公正,无论对恶人、还是对好人。
班察倚在栏边,叫出一个“顾”字,却显得有些扭捏,随即笑道:“……顾兄弟,刚才我吼你,只是我着急,我班察耶多是个粗人,不晓得怎么说好话,其实、其实我想说:这回多亏有你了。”
顾惜朝回过身看台上,都是刚才随班察杀上登云台的生面孔。他释然而叹,满心兴奋且舒怀。这样的安排和意外,他已无从挑剔。
戚少商,果然是个既痴情又不负理智的男人!
“你等着,我这就过来!”
匆匆说着,人已经奔向了长长的石阶,身形轻展飞跃而上。
顾惜朝亦踱步迎前,站到了顶阶的边端。他扬动起嘴角,漂亮的弧线衬亮了四方天地色彩。
——纵使有着血染面容的憔悴,却是那样地令人目眩神迷——
千古明媚,婉约笙歌。
谁家君子,醉了台阁?
——少商,我相信人定胜天。这惊世的一局,我一定会赢。我要把胜利捧给你看,要把人族的未来送给你,我要你看到,你爱的人是个英雄!我要你和我一起,扬名史册,共存天地——
那时候的戚少商,还并没有意识到,在顾惜朝所留给他的许许多多印象之中,曾经执傲轻狂的、爱恨交织的、痴心柔情的……却将是此刻自豪又舒怀的微笑会占据他心底最沉最久的记忆,刻下那么深那么深的铭痕。
而那时候,他也还不知道,这因急迫而没有刻意留心的场景,会是两人多么多么值得珍惜的时光……
顾惜朝候在高台顶阶,唇边的笑容突然间僵固了。
他突然噗一声跪坐下去,双臂交环抱住自己的身躯,像个受寒的人般不住发抖。
戚少商一愕一顿,脚步有瞬间作停。
风卷而过,如厉电般忽起忽隐,忽涌忽住——
顾惜朝刹定眼神,某一种感知,让他止住了疼痛的抽气声。微凉的寒意透入脊柱。他似乎已经知道,有一具冰冷的身躯,站在了他背后。
稍微回头,眼角的余波扫到一道银亮的寒光。
是一把剑,正震颤着发出箫鸣的剑。
‘祈寒’。
那具冰冷的身躯手握着长剑,剑尖指地,就站在他身后。
有什么圆圆形状的东西,骨碌骨碌,滚到了顾惜朝腿边。他下意识一动,那东西就被撞开来,骨碌碌滚下了石阶。
一名勇士的头颅!
旁侧倒地的尸身还在喷着一小撮一小撮粘腻鲜血,可见断头的时刻,不过是瞬息之前。
割断勇士头颅的,正是此刻发出鸣响的利剑。
也是同时催动‘乌龙’之咒的利剑。
炎夜阴沉的身影笼罩在顾惜朝头顶,散乱的衣摆宛如翅膀残破的黑死蝶一般无声飞舞着。
他浑身是血,惨烈狰狞,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历经过无比可怕的战斗而洗练出来的修罗。
他的心和他的身,都已经完全地属于黑暗了。
“你……”
顾惜朝回头望着他,咬牙吐出一字。
森冷冷的声音居高临下地回应:“我说过——从我这里逃走的人不会包括你。”
“我死,你也捞不到半分好处!”
数十台阶下,戚少商举剑朝上大吼:
“炎夜!别再徒劳心力!你已经不可能赢,你输了!”
——出口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怒睁的双目只在两三个瞬间,给顾惜朝偷使着眼色。
“战场无情!你已经救不了你那些部下!难道还想更多牺牲吗?你究竟看清楚了没有,你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顾惜朝一边暗暗观察炎夜脸色,一边缓缓、缓缓地从他身边挪开。紧握的掌心还残留着疼痛,那种仿佛有东西要从皮下挣裂出来的疼痛。他朝后挪着,手掌紧紧擦着地面,似乎能麻木知觉。
“愚蠢!……我怎么会输?!”
炎夜僵冷如镜的表情出现了紊乱的裂痕,眼神中透出丝丝疯狂。
“不要以为趁虚而入就可以打败我们!战斗还没有结束,远没有结束,我族的牺牲一定要让你们用鲜血来补偿!五步一挫、十步一杀,看看是谁能笑到最后……”
城郊的烽火像鬼域的狼烟一样冲上天空,远处的战斗在持续着乌烟瘴气。三族交战,不知是怎样的一番混乱!暗虫与乌玺的残力,究竟能顽撑多久?人族的胜算,又究竟能有几何?
未到最后,一切都只是徒谈空论!
炎夜后退一步,满目炽焰。
他微颤着伸出左手,几近杀意的憎怒像流沙点点洒入眼中。
“我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放弃?龙舌石……也还没有吸够血!”
彼时战场受挫,彼时牺牲残酷,他交加的恼怒与悲恨化成了魔,发誓不惜一切洗净耻辱的魔!话音落地,掌中妖石突现出来——
诡异的光芒在瞬间燃烧。仿佛也在燃烧着他的生命。登云台上,他让希望与绝望再次针锋相对!
此时,顾惜朝已经退至一侧,和班察等人呆在了一起。戚少商望住上方孤狂之态,双眸映出龙舌石的焰芒,如流火。
场上的‘活物’增多起来……
倒下的暗虫士兵,它们残破的尸体在众人面前‘活’了过来。
一场不堪的激战。
一场短暂的激战。
炎夜的身躯突然摇晃数下后,猛伏前呕出一口殷红的血,手中龙舌石再度消隐了形迹。血水斑斑驳驳喷洒在石阶的边缘,开成了一丛泼墨的菊。
“尸变”的戏法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整座皇城,都似乎弥漫在了死尸倒地扑腾起的尘埃中!
前一刻还在逞凶的暗虫尸兵突然倒下,一直护着顾惜朝的班察耶多空出精力,暴吼着冲阶边炎夜的背部砍去。“铿锵”一声火光飞溅!炎夜一手抚胸,一手扬动长剑转身猛力挥挡,兵器乍然分离!
惊刹间,班察耶多跌下台阶。
戚少商抢前伏低拦住了他下滚的身躯。班察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