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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包均未系死结,飞行和碰撞的震动,令硝粉洒出。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长达十数丈的连网在冰体上炸开来,无数声巨响爆出,碎裂的冰碴漫天开花!网子覆盖的地带,正是冰墙处于红河上、最薄弱的环段,大量的白脂与硝粉产生高热,将冰体融化瓦解。
如同堤坝一样的巨型冰墙突然开了缺缝,蓄势已久的红河水争先从裂口喷洒出来,冰体颤栗着,强大的压力与震动迅速达到顶点——轰然一声,地动山摇!高大的冰雪屏障就在众人眼前,土崩瓦解,爆碎的冰块未来及跨塌,就已和着迸发的河水被冲出!
山谷在颤动,峰壁在摇晃,河水在脚下奔腾咆哮!兵士们哪个不是心鼓如雷?拼死了命地扣紧岩壁!
冲泻而出的河水,似挡不住的洪涛猛兽,震撼着峡谷的脉搏,疯狂卷走一切拦路的阻碍。
足以撼动大地的场面。
随着轰鸣渐远,这股狂澜一路洗刷而下,乌玺兵的惨叫声都被湮没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刹——不少风神之牙的箭兵睁开眼来时,四周已趋于平静,谷底流淌的红河又恢复了原貌。
不敢相信一切真的过去了……
几名将领早已站在了谷底。大水过后,地上布满了沙石与水渍。
“都冲走了吧,乌玺兵?”有人问。
“不可能逃得了,这种水势……”
众人望着河水流走方向……突然,谷中上空出现了——
“鱼鸲群!鱼鸲群还没死!”
兵士大叫着,纷纷拔出背筒里剩余无几的箭支。可是这些兵士在刚刚紧张地爬扣了岩壁后都已是手脚发软,再加上疲累不堪,以致于这会儿,持弓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有的甚至在拉开弓弦时,腿一瘫就坐倒在地上。
巨鸟如闪电般飞扑而至,冲散敌群,翅膀扇动的风让人几难睁眼,利爪与尖噱来回戳裂人的血肉躯干。
队伍立时混乱无序起来。
彦烨一个回身对着胡乱战斗的兵众,急急喊出声:“不要慌——”
不远处的戚少商抬头看他一眼,立时,脸色大变!
◎友情提示:
关于白脂和硝粉的相互作用,最早说明出现在第7章中^^
这里的鱼鸲,是一直跟随主军的这批;跟着狼舌人那批早死翘翘了= =
21。
“彦麾主——!!”
戚少商几乎是嘶吼般喊出!
彦烨身形猛然一僵,头顶阴影罩下,颈脊一阵冰凉——
仿佛时间都停滞了。那一刻,风声、人声,全都听不见了。
只余下巨翅扑扇的剪影……
前路尽头忽然破空飞来一支黑色翎箭,惊煞的速度,空气亦被划出一道长长的火星!
带着猛烈的力量,箭镞准准扎入空中那只鱼鸲的脑颅,惊魂摄魄的一击!巨鸟就在彦烨身后“砰”地向侧栽翻,被惯力在地上推刮出十几米。
好险,生死不过一线之间。彦烨定了两秒,清醒过来般抬头眺向远路,果然,一个魁健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浑然军者的气魄,还保持着箭矢射出时的姿势。
刚才的箭便是由他发出,精准地击毖了正要偷袭主帅的鱼鸲。
“飞卫!”
彦烨不由高喊一声。
被唤作‘飞卫’的青年手挽黑木弓,额前扎着醒目的虎纹头带,左臂套着皮革制成的拾零。远远看着彦烨,也回应似的微弯起嘴角。
在他身后随行而至的,竟也是一支风神之牙的弓箭队伍。他们从峡谷的另一端来,正赶在这危急关头,两千精兵立时迎上加入战斗。鱼鸲在敌人援军赶到的情况下很快落得下风,见无力取胜,残余的巨鸟只能振翅四散空逃了。
一路的险况终于退去,两军汇合的喜悦、以及击退最后一批敌军的激奋,让这些兵士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抢先雀跃欢呼起来,几欲涕下!
那名青年径直走到彦烨跟前,带着深深自责的眼神以军礼跪下。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彦烨用着不知是贬是赞的口吻回道:“没有来迟,时机刚好而已。”
余光瞟到戚顾二人,彦烨侧身微笑:“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飞卫将军,也是我的副官……这两位是一路协助我们而来的朋友,戚少商,顾惜朝。以后大家可不必见外。”
飞卫面色沉沉,不大自然地从地上站起,却一直垂着视线,并无过多热络。
彦烨一笑对二人道:“我们之前是兵分两路。飞卫领队走大平原一途,我则将敌兵主力引入索珞峡谷。虽可保得大量军资兵力,不过谷底也是兵家常云险地,须防两头夹击。飞卫带兵出了大平原后寻得据点,再折入峡谷,就是为这最坏的情况打算,也算是乌玺兵料不到的奇出。”
简要地解释后,他语气中突然多了一份黯然自责:“我还以为坚持不到援军出现……”
静静立在一旁的飞卫,此时微微变了脸色。
戚少商只是在心中想起顾惜朝说过的那句“虽是万不得已,却也是一着险策”,眉毛跳了跳。果然,有够险的。
“暂时不会再有追兵了。”彦烨长吁一口气,提高声音道:“大家已够疲累,今夜就在原地休息一晚,蓄养精神!”
又看向戚顾和众将:“走出峡谷还有几日路程,你们也好好休息罢。”当眼光瞄到飞卫时,青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弯腰恭敬道:
“属下一路上已布置好移哨。”
毕竟多年的主从关系,这点处事上的默契还是有的。
“嗯。”彦烨点点头,探出身子往前走去,“你跟我来,有些后继事务还需要商洽。”
两军刚刚接汇,风神之牙又损失惨重,的确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飞卫领令跟上。
顾惜朝双手放松似地负向身后,眼睛不知在看何处。
戚少商侧过头,面带笑意地看他。
“在想什么?”
“在想很多事。”顾惜朝一扬眼光,吐字如寻常般清利。继而露出一笑:“天色还早,我们要不要去军医处看看?”
戚少商眼中乍现惊喜:“我正有此意!”
看到那个先前从马背上跌下、双腿冻僵的士兵平躺在地上,戚少商皱眉蹲了下去。
这个人,就是斑察耶多。
除了冻伤的两条腿以外,其它地方似乎还好。半睁着的眼睛,乍一看是醒着,实际上根本没有光彩,应该正是神志模糊。
发现了这一点,戚少商原本准备安抚的话,便没有说,只是伸手帮他把衣怀中露出来的画纸,叠放回去。
黑小子也正蹲在班察腿旁,用姜片替他刮擦冻伤部位,时不时甩一把被辣疼的手。他的脸上早些时候也挂了彩,有几道暗红色的伤疤。
戚少商小声地与他谈论起班察耶多的伤势。顾惜朝站在他们身后,望着前面坐着躺着的一大批伤兵以及在中间忙碌的人——那些忙碌的医者,隐隐想起了某些故人往事。
一个小小的身影晃到跟前,蹲下去:“他怎么样了?”
小栗头抬起眼睛,有点沮丧地答:“还是没醒。”
阿钰探手在班察的额前试了试,又按了按冻伤的部位,抬头说:“身体暖和了很多,腿伤也没有加重,你继续擦,会好的!”
“你说的喔,我可最相信你了!”小栗头两眼欣喜,手上干劲十足。
“嗯,”阿钰站起身,如来时一样匆匆:“他就交给你,我去看看其他人。”
刚走两步,差点撞到眼前青衣卷发的身影,阿钰张大眼喜道:“顾大哥!你也来啦?”
看他匆忙的样子,顾惜朝也温柔地笑笑,带着点关切的口吻:“不辛苦吗?”
阿钰倒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笑:“打赢了就不辛苦。”
“对了!”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他从药袋里掏出几颗草药搓成的丸子,用一块布包起来,递到顾惜朝手里:“这个,麻烦顾大哥帮忙交给麾主,请他按时服用。”
“伤药丸?”
“不,是治疗‘白束子’的药丸。峡谷里不方便煎汤药,也只有用这个法子先顶着。”
“这是什么?琉璃花?”
顾惜朝听到前边传来的声音,停下脚步。声音是彦烨的,带着些微的怒气。
什么事情让那个人动怒的?他很好奇地站在原地,看着河边说话的那三人。除了彦烨和飞卫之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面孔,看衣着军位应在飞卫之下。
“是。”飞卫站得笔挺,头微微低下,保持着下级对上级的恭从。
“你竟然擅自绕行远路,拖延行军时间?”
“属下没有。”没有狡辩的口气,只是很认真地回答。
“那你怎么采到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