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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逆水往逝,江湖客尽,他与他隐居大漠。
一场黄沙,卷开了现世与虚世的交界,周遭的一切突然变得不同寻常!
这是一个人类与妖兽抗衡百年的异幻世界。
随着一支名为“风神之牙”的箭队,他们踏上了一段浩大坎坷的传奇之旅。
而这段征途,却似乎隐含着某个秘密……
风云再起,战火硝烟。
仇爱、阴谋、忠义、背叛、死生契阔……
顾惜朝对于戚少商的承诺,能守到最后吗?
PS:我比较注重故事情节的曲折,所以感情戏可能占不了主份,请谅解~
《虚实界·三十三中天》
BY青潆
传说,人于世间死亡之后,灵魂会飘于虚空媒介中,七日内随风渐行渐上,直达三十三中天。
在三十三中天,有一方池,名曰“双莲”;有一座城,名曰“善见”。灵魂从池中淌水而过,脱离原有的人形,回归虚无自然;灵魂在城中善法分度,去除思想挂念,从此再无人迹可寻。无关善恶,不论功过,终于都是回到最初那种馄饨一片。
三十三中天,即是出实入虚之处,亦是出虚入实之界。那些属于不同人的混沌,飘过摩诃门,投身世间再得实体,从此变成山、化成水,长为花草、生为人畜,甚至回到过往、去到未来……
如此,是为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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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高耸的戈壁蜒绵成数条曲线,将大漠划分成一块块好看的形状。在某一处,庸懒的黄土岩坡顺着崖顶伸展而下,到达底部时,恰好与崖角围合成一块避风区域,看是毫不起眼,实为天时地利。
一座茅草与土木搭建的闲致小屋就坐落在这避风港里。土黄|色的窗棂,藏青色的门帘,走近了,能见到那木门顶端还题着四个字——“七顾茅庐”。
看那前面两字,笔法苍劲,强中带柔,连笔之处挥洒自如,墨汁舞动犹如凤翔九天;再看这后面二字,下笔重墨,色彩浓厚,字体方正规则,但在笔尾飞白上却略欠气候,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笔。
话说一年前,戚少商将旗亭酒肆的马车稍加改装,运了整整三天的木材来此筑料砌土,修建了这所新居。地点,自然是由顾惜朝亲自挑选的。
说到旗亭酒肆,毕竟不是长治久安之所。那里靠近边城,过往商旅较多,还时有进来讨酒喝的江湖浪人。用以隐居避世,实在不妥。要求安稳,还得寻这偏远之处。
新屋建成后,戚少商又花了近三月时间,在屋前挖出一方土池,灌注清水养上鲤鱼,不仅改善了环境也增添了美感情趣,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时常吃到惜朝烹治的鲜鱼,何其美哉!说也奇特,这里原本是寸草不生一毛不长之地,如今却不但养得鱼儿活蹦乱跳,池塘周围还发出了许多稀稀拉拉的植被,由于不受风沙侵蚀,更大有欣欣向荣扩展领土的势头。
而此时此刻,这位小屋的创始人兼男主子之一——戚少商正侧身坐在桌案前,怀抱着一把三弦琴仔细地来回擦拭。旁边的地上烤着一口火炉,炉中红色的光映亮了整间屋堂,显得一片暖意洋洋。
无奈这握惯了利剑兵器的手,却是再怎么仔细也细致不起来。砂布过处,尾指勾到了琴弦,发出低微的一声细响,擦琴人慌忙按住弦线,及时断了这扰人清梦之音。仍不放心,回头看向身后那张抵墙而设的床榻——
床上的人儿睡得正熟。几屡卷发拂在胸前,清秀的眉宇间一派舒展,却又带有几分难以修饰的倦容。这等无诟无尘的睡相,就是路过的游魂见了,怕也不忍去打扰的。
还好,没吵醒他。戚少商宽心地回过头,想要继续擦琴,手中却又停下。
昨日,是他与他的纸婚之喜(成亲一周年纪念日)。
他承认昨晚自己情绪是激动了些,动作是过了些,次数是多了些……经历了那么多的误会坎坷、生离死别,两个人才能走到一起,在那种特别的日子里对着来之不易的爱人,任谁都会心神激荡吧……
只是纵情过度的结果是,累坏了毫无内力护体的顾惜朝,以至于大白天的,他竟睡得跟不省人事一样。
顾惜朝从来不嗜睡。以前为了办事,他更是可以五天五夜不合眼,半月不沾被褥暖炕,即使累极了也只是随处依着打个盹,却也睡不安宁,风吹草动就能醒来。
练武之人通常都拥有比一般人高出几倍的警觉。顾惜朝从小流落江湖,靠着卖艺漂泊为生,见惯了世人的冷眼白眼,从不轻信于谁。他生性阴险狠毒,前些年树敌无数,人人都想着要杀他,令他避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连睡梦中都时刻准备着出击防身。
而这样的顾惜朝,也只有和戚少商在一起后、在戚少商面前,才能够完全地不设防,睡得如此泰然自若。
对于这点,戚大侠还是颇有满足感的,毕竟惜朝在无意识的睡眠中,接纳了自己的存在——而且接纳度还越来越高,这无疑是一种爱意与信任的表现。
摸摸下巴,戚少商起身走到床前,想要替顾惜朝拢紧松散的被子。
以后还是不能通宵缠绵啊——若从亥时开始的,子时前必须结束;能分批解决的,绝不一次做完;能自行搞定的,断不假手他人——戚少商心疼着顾惜朝双眼下的两团青紫,暗暗下定决心。
手上的动作却又再次停下。
定定地看了片刻,忍不住伸手去抚床上人儿紧闭的眉眼,大麽指轻轻地、反复地滑过眉锋,欲止不止。
心头窜起一股异样却熟悉的热潮。戚少商暗自好笑,都是成亲一载的人了,居然还跟热恋中的蜜人一样,轻而易举到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能动情!
这样想着,早已将唇间温存的情愫贴上对方眼角,顺着脸颊一路轻啄而下。抬眼看他毫无醒转迹象,温存的情愫更是变得火一般炽热,干脆就欺身覆上床,似深似浅地吮吸着那张弧线分明的唇,若有若无地溢出情动难捺的喘息声,似在试图以自己的热情唤起对方共鸣。
可悲啊,刚刚才下定的决心好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意识渐消中,魔掌自然而然地探入棉被内,还不安分地将它掀开揭到腰际,那原本藏于其下的暖暖体热便扑面逸来,酥软了闻者的筋骨。
身下人平稳的鼻息一声声传入耳中,缓慢而有序,仿佛在恶意昭示他的浑然不觉。
戚少商不仅蹙起眉头:这……睡得也太沉了吧?竟然这样都还不醒?他信任他固然是好事,可是警惕性退化到这种地步……就难免教人担心了!
瞬间说不清是种什么心态,想要故意试探,却也是真心实意。戚少商低头瞄到顾惜朝被拨弄得松松散散的内衫领口下,一字形的锁骨正若隐若现……
毫不犹豫伸手,要把那层碍事的布料给除去!
揭开内衫的刹那,戚少商神色一滞,腰间微僵,复而长长重重地叹口气,愧颜道:
“我是堂堂九现神龙一代大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呢??想顾夫子曾经教诲过,非礼勿视,非礼勿为……我怎么就给忘了?”
说完,再自嘲似的摇摇头,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去。
鼻息依旧平稳如初。
顾惜朝抬起的右手满意地搁下,以极细微的动作将手中的东西塞回随身小袋——细微到几乎看察不出。
淡定平和的睡相未曾改变半分,风云不动,宠辱不惊。一旁的游魂再次摇头路过,不忍打扰。如果你有看到了挑起的眉梢和微扬的嘴角,那一定是你的错觉——顾惜朝绝对绝对没有在笑。
屋外池塘边,戚少商已经舞了近一个时辰的剑。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银花般的剑光穿插来回……
忽地一招“阴阳刺”,将身前气流劈开两半,既是稳狠又带着超脱想象的速度。气流还来不及合上,人已从其间毫无阻碍地掠过,突然一个飞跃转身,剑比长虹挥切而下,刚猛有力,铿锵有声,与空气激烈的摩擦带出道刺目的火光,只听“哗啦”一声,震得池边的野草纷纷顺着剑气倒向,池水亦无风掀起波涛。
“喝!”戚少商落地回旋,乘兴将真气灌注手腕间,从那左右韧动的弧度来看,一招“龙游四海”就要使出——
龙还没游出两寸,就见顾惜朝穿戴整齐地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袋干粮和两张弓,身后还背着两袋羽箭。
似笑非笑地看向戚少商一眼,说:“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动身!”
说完,径直走向屋